兴平元年,八月,濮阳城中。
乐进带着几个军士正在巡营,忽然在马厩中发现了一道身影。
“公子,你怎么在这?”
正在往马槽中添草料的曹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闲来无事,所以来马厩看看。”“将军怎么不去宴饮?”
就在四月份的时候,陈宫和张邈趁着曹操进攻徐州的时候勾结吕布造反,迎立吕布为兖州牧。
幸亏荀彧让夏侯惇固守甄城,又让程昱守镇范和东阿,这才等到曹操有空回军兖州。
在濮阳夜袭吕布失败之后,曹操都觉得濮阳城怕是要丢了。
偏偏这个时候濮阳城中的巨户田氏秘密上书,愿意给曹操打开城门引曹军入城。
今日曹军刚刚进城,曹操已经带着一干心腹去和田氏宴饮了。
乐进憨厚的笑了笑:“我怕出军中出什么意外,前来看看,公子怎么没去宴饮。”
这话刚刚说出来乐进就后悔了。
曹操军中的人都知道曹家的大公子是曹昂,但是事实上曹晦还比曹昂大几个月。只是曹晦是曹操酒后冲动才生出来的,所以曹操对曹晦极不待见。
宴饮事自然而然会让曹晦过去。
曹晦看出了乐进的尴尬,爽朗笑道:“过一会儿找将军喝酒啊,将军先去忙。”
看着乐进转身离开之后,曹晦拍了拍身边的马:
“我以后能不能得到这个便宜老爹的重用,就看你们今天的表现了。”作为一个现代人,曹晦在一个前睡醒之后就发现竟然到了三国。
当时的曹晦很懵逼!
哪怕是穿越到曹植或者短命的曹昂身上也好啊,怎么就穿越到了这个在历史上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资料的曹晦身上啊?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曹晦对于三国演义和三国志还是有所了解的。
而濮阳之战的典故更是烂熟于心。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田氏向曹操上书的事情就是陈宫等人设计的反间计。
等到了下午或者晚上,吕布就会让伏兵火烧城门,背水一战。
而曹操在慌乱中竟然到了吕布军中,最后诈称乘黄马者是曹操才骗出城去。
等乐进巡营结束之后,曹晦拎着两坛酒去找了乐进。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面红耳赤。
曹晦这才开口道:“乐进将军,有件事不知道和你说合适不合适。”
乐进勇猛无双,此时又喝酒喝上了头,想也不想说道:“公子但说就是。”
曹晦沉思了一下,这才沉吟道:“我怀疑田氏向父亲上书的事情有诈。”
乐进当即酒醒了一般,圆瞪着铜铃般的眼睛:“这?不能吧?”
乐进的惊讶在曹晦的意料之中。
天下人谁不知道吕布是个莽夫啊?
仗着自己武勇天下第一,行事向来都是横冲直撞,怎么可能用计?
尤其还是一般人都不会想到有诈的反间计。
曹晦端起酒杯站起身: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出现有人向父亲上书的事情,那我相信这是真事。”
“但是这里是在兖州。”
“将军难道不知道吗?张邈和陈宫在兖州多年,对兖州之事极熟。”
“况且张邈又有‘八厨’的名声在外,自然容易取得兖州豪族的信任,否则他们拿什么来背叛父亲?”
“既然他们连兖州豪族都能取信,跟何况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濮阳呢?”乐进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平日里讷讷无言的曹晦公子,心中居然会有如此算计。
不过此时他已经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曹晦。
“公子,现在该怎么做?”
看到乐进相信,曹晦心中一喜。
不过此时还不到高兴的时候,万一玩砸了,事情可能要比历史上的原有轨迹还要难以处理。“乐将军和许褚典韦关系怎么样?”
乐进重重点点头:“没得说,我们都是过命的交情。”
曹晦点头道:“那就麻烦乐进将军,寻个由头去将他二人拖住,让他们少喝酒,一旦事情发生变故,立即去保护父亲。”
“那公子呢?”
曹晦笑了笑:“我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剩下的就拜托将军了。”
说着曹晦对乐进深深一躬身。
乐进离开之后,曹晦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接下来,应该要去找找叔父了。”
此时酒宴已经快要结束,大部分军中的将领也已经回到军营中。
“曹晦求见夏侯惇将军。”
曹晦站在夏侯惇帐门外,高声喊道。此时夏侯惇已经喝多了,正在营帐中睡觉,听见门外传来的声音之后不耐烦地对亲卫说道:
“把他打发走,不要妨碍本将军睡觉。”
亲卫站在门口,倨傲说道:
“公子,夏侯将军已经睡着了,公子如果有事的话等夏侯将军醒来之后再来吧。”
夏侯惇和夏侯霸兄弟都是从曹操起兵就跟随曹操的老人了,在军中的威望极高。连带着亲卫在军营中也极为倨傲。
当然,这也与曹晦本人有关,一个唯唯诺诺,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的人,怎么可能得到军中之人的敬畏?
曹晦皱了皱眉头:“你再说一遍?”
亲卫身子颤了颤,但是想到平时就算曹晦在军中被人欺负也是常事。
当即说道:“夏侯将军在睡觉,公子如果没事的话就赶紧走吧。”
正在说话的当口,曹晦猛地拔出了腰间的刀,冷冷地看着亲卫:
“我是曹家的公子,如今有事前来见夏侯将军,你要是再敢拦我,休怪我手中的刀不认人。”
话说完,曹晦也不顾一脸惊愕的亲卫,带着刀进了夏侯惇的帐篷。
帐篷中的夏侯惇鼾声如雷,看样子连门口曹晦与侍卫吵吧。”闹的事情都不知道。
曹晦一眼不发的走到夏侯惇身后,伸出手中的刀。
将冰冷的刀背贴在了夏侯惇的脖子上。
夏侯惇虽然睡的正熟,但是常年身处战阵,就是睡觉都带着三分惊醒。
脖子上刚刚有凉意传来的时候,夏侯惇的鼾声一下就停止了,整个人在一瞬间清醒过来,脑海中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有人要来劫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