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兵器的撞击声不绝于耳,虽然都是怒火攻心,但心中都保留着一份清明,现在不是生死厮杀,只是泄愤。
对于自家指挥官的转变,其麾下都乐见其成,一方抱着看好戏的念头,一方抱着出口怨气的想法,谁都没有选择阻止,再说了,这种情况,身为小兵,谁敢出面阻止。
见陈冯二人对战,江隐眼前一亮,大好机会啊,只要立了头功,为世子殿下出了这口恶心,再显露自身境界,必可受世下重用,到时超越陈冯二人当不在话下,之后行事就更方便了…
一念即动,唯一在不远处观战的江隐一拍马背,身形一闪,冲向风自轻。
——
方艺原本也在看热闹,对于头不头功,看的没那么重,妹妹跟在世子身旁伺候多年,还愁没有重用的时候?当感应到江隐在迅速靠近之时,他猛然转头,随后大骂道:“你一个藏头露尾之辈,也敢来抢头功1说罢,提枪便迎了上去。
江隐早有预料,身形一晃,便轻松躲过。
方艺一惊,暗道果然藏了手段,那今日便让你全部抖露出来!
战局瞬息而变,原本似乎已成将死之人的人,此时却无人顾看。
......
终于,人都来了,距离与线路,也刚好。
风自轻心中一声轻叹,辛辛苦苦大半天,暴露了九成九的手段,又受下重伤,才创造出如此难得的机会,当真是不容易埃
他缓缓站直,同时,青色小剑在风自轻元丹内迅速晃动,开始发号施令,元力在号令下疾速遍布全身,最终汇入心房。
以身化莲,彰显吾道!
轰!
一朵青红相间的巨大莲影凭空而现,随后以风自轻为圆心,向四周炸裂,元力在四周肆意暴走,不断侵入他人的身体。
啊!!!
四周的金紫卫因为痛苦,接二连三的惨叫了起来,原本正处于激战的四方指挥官因他人元力侵入,不得不暂时放弃缠斗,开始自我抵抗,在抵抗的同时,齐齐望向那爆炸的源头。
就是现在!
咻咻!咻咻!
在风自轻全力的操控下,在四周青红元力的加持下,异首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快到让他身边的四人都来不及反应。
噗呲!
一线四声,异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如穿针引线般,几乎同时刺穿了四人元丹,随后风自轻催动两柄伪本命飞剑,以四对四。
被刺穿元丹后,人都是会第一时间选择护住元丹,继而想方法远离战场,若再强行攻击他人,随时会有碎丹的风险。
而风自轻,要的就是这点时间与停顿。
江隐速度最快,隐藏颇深,变数最大,所以要先用异首诛杀;与此同时,用缚巍对付冯铮,以对方的秉性,不会第一时间选择玉石俱焚,所以暂时让对方失去行动力就行。至于两柄伪体,伤害太低,以拖延时间为主。
两息之后,异首成功将江隐的元丹绞个粉碎,随后破体而出,以迅雷之势,刺入冯铮体内;一息过后,异首不负所望,绞碎冯铮元丹。
当风自轻想要继续攻击剩下两人时,发现对方都已有防备,于是他立即收回异首,让其在体内稍作温养,随后一步踏出,手持缚巍,朝陈溪头上一剑斩下。在对方勉强接下这一击之后,强行再次唤出异首,故技重施绞碎其元丹后,一剑封喉,让对方没有开口的机会。
聪明谨慎的人,虽然偶有失控,但临死之时,说不定会有出人意料的举动,从而增加难度,能速杀当速杀。
短短几息之间,局势瞬间反转,而风自己轻也因此伤势加重,元力消耗过多,一口鲜血猛然喷出,脸色瞬间苍白,脚下虚浮,竟连站都站不稳,不得不单膝跪地拄剑,保持身体平稳。
一剑破四丹,不可谓不惊人。
方艺看着那个单膝着地,似乎要依靠剑支撑才勉强不倒下的人,呆呆地问了一句,“你不杀我?”
风自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咬了咬牙,抬头笑了笑,“知道我…为何不杀你吗?”
方艺摇了摇头。
“我曾经…也有一个妹妹,但我没能保护好她,所以…每当碰到有兄妹与我厮杀之时,在情况请允许我下,我都会先留手不杀,给对方一个机会,同时以慰自心。不过,你若是还执意要杀我,那我便要杀你1
方艺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呢喃着“原来如此,小妹,又多亏了你啊...”
......
身处包围圈外围的金紫卫,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行事。四方指挥死了一个,两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离死也不远,还一个元丹被刺,战力大损,若再强行运转元力,随时可能会丹碎。
风自轻稍作恢复,随后朝天空喊道:“如何,还要看戏到几时!?”
此话一出,原本刚回过神来的方艺再次被震惊了,看戏?谁?世子殿下!?
......
片刻后,一道略显飘渺的声道响起,“真是无趣,竟被你看穿了,也罢也罢...”
话音一落,一道艳红的身影从结界外围缓缓而入,方艺失声脱口而出,“世子殿下,您竟然一直都在!?”
明山峤嗯了一声,“待会儿再给你们一个说法,先让此人解本世子的疑惑。”
方艺低头行礼,不再言语。
明山峤停步,与风自轻保持一定的距离,问道:“你是如何看穿的?”
见正主已出,风自轻索性一屁股坐下,席地打坐恢复,说道:“起初是不知道的,不过当真正察觉出四个指挥官,竟然都互相看不顺眼时,这才起了疑心。你知晓我的实力,却依旧大费周章的布下阵法,隔绝他人,怎会找来这么四个人,虽然实力尚可,但却不齐心,甚至临阵还大打出手,这么大的疏漏,可不是你的作风。如此推断,你此举表面上是为了在我身上找回面子,实际上却是...”
“打住,打住...”明山峤赶紧朝风自轻压了压手,微笑道:“还得是你啊,你我不过才见过几面,却如此知我,当真是...”
“打住!我一点都不知你,这只能说明我够聪慧。”风自轻很果断地掐掉这个话头。
明山峤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放声大笑,“你...你不会以为本世子对你...哈哈哈...”
风自轻一脸正经,“最好不是。”
明山峤笑声渐敛,“放心,本世子正常的很,不过是有点惜才而已,也罢...”他转身对方艺和已经重新站好的金紫卫们,思索片刻后说道:“你们此时心存疑惑,为何我一直都在,为何刚才此人说本世子在看戏,而本世子却没有反驳。”
方艺等人静待解答。
“诸位都知晓,咱们成王府,虽受陛下隆恩,无人敢,但却得罪太多人了,他们明的不敢,却敢来暗的。此三人,虽都是王府一方指挥,却也是外人混进来窃取王府机密的,诸位想想,几年前,王府中是不是失窃了诸多宝物?”
方艺一想,还真是,不过当时窃贼皆已伏诛,不曾想竟然还有!而且还谋上高位,竟与自己位同一阶!还好世子聪慧,及早发现,他望向地上三人,心中大骂,都该死!
金紫卫们一听,原来如此,于是开始有人小声私语。
当然,为何没有人出声置疑,这种关头,谁置疑谁傻。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陈冯二人,早已被人暗中施术,开不了口,只能一直摇头表示不是如此,但无人在意。
两人死前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甘。
听着明山峤的解释,风自轻心中暗笑,外贼为假,皇城眼线为真。不然几个外贼,哪里值得这样大的折腾,这一切,九成九是做给那位陛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