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警局,陈柏和大斌子刚下车就准备去之前着火的现场看看。
“对了,单同有着极强的反社会人格,尽快调出他的资料,这种人不是原生家庭不幸福,就是有着童年或者是少年时期的阴影,如果找到刺激他心理变态的原因,就可以抓住他了。”
说完,陈柏就带着大斌子离开了。
“警察怎么又来了,这事情不是都结束了吗?”
从大斌子和陈柏下车的时候,周围的人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警察同志,你们这一趟一趟的来,我们的生意还要不要做,还有我们的损失这么大,现在还不让我们重新装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一个四十来岁大腹便便的男人站在陈柏面前,一只手反手叉腰,一只手捏着一个罐装啤酒。
“我非常理解您的难处,但我们现在怀疑这次的火灾有可能是人为纵火,只要我们调查清楚......”
“别跟我废话,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你说的要是真的那人是不是能赔我点钱啊?这样我就不用自己出钱了,还有你看看不光是我就连旁边的几家都受到影响了,我们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你说说,我们也是小本生意人我们该怎么办啊1
这男人一说,周围被波及的几个商户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让大斌子有些招架不祝
“行了,都闭嘴1
陈柏一声大吼,众人都不说话了。
“我只是怀疑你家是有人故意纵火,但现在没有直接证据,但你说如果你家真是电路老化引起的火灾,你该怎么办呢?”
“我该怎么办?等赔偿啊1
男人毫不在意,陈柏听到这话慢慢走近男人。
“按照规定,线路检查半年一次,如果真的是线路老化那就说明你们在检查的时候敷衍了事,甚至存在欺骗行为,如果真的是你自己的问题,保险公司的赔偿金可就拿不到了。”
听到这话男人猛然一惊,但陈柏顾不得男人的惊讶直接走近了店里。
“陈老师,现在这现场还有勘察的意义吗?”
大斌子有些不解,大火加上高压水枪,还有消防员的反复进出,这样的现场真的还有勘察的必要吗?
“你记住,我看的只是起火的原因,想从这里找到什么指纹脚印的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二人来到后厨,这里就是所谓的起火点了。陈柏看到灶台旁边的柜子已经被烧的变形,而位于厨房进门处的电闸烧的最严重。已经基本上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了,陈柏只能是从灰烬中依稀分辨当时的起火原因。
“这是什么电闸啊?”
虽然烧的有些变形,但还是能依稀看出样子,陈柏笑了笑解释道。
“这种电闸确实很古老了,这种推拉式的电闸要很多年前才会有,看来这果然是一家老店了。”
陈柏说完一转身,身子突然不是控制的向前倒去,但还好陈柏及时稳住了身形。
“陈老师你没事吧1
大斌子赶紧上前,但却被陈柏一把拦祝
“等一下1
陈柏招招手,大斌子立刻递上了手套和证物袋还有镊子,陈柏慢慢从电箱里夹出一块黑色的东西,放进了证物袋里面。
“再给我来一个1
大斌子又递上一个证物袋,虽然大斌子不知道陈柏发现了什么,但看到老师认真的样子大斌子知道老师心中肯定有答案了。
“陈老师,您发现什么了?”
陈柏微微一笑,将证物袋递给大斌子。
“这就是人为纵火,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陈柏兴奋的样子,大斌子倒是有些不解。
“放心,等我们回到警局之后自然你就明白了。”
二人出了饭馆,那个老板已经不敢说话了。等二人回到车上之后,大斌子才继续问道。
“陈老师,您是怎么知道那老板买了保险的?”
“这不是个常识吗?你开店不买保险啊1
等二人回到警局的时候,白宏伟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候多时了。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陈柏笑了笑,先示意众人坐下。
“你发给我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单同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母亲在生下他之后直接失踪,而他的父亲一直将他当成一个累赘,作为一个男孩从小就缺失了母爱,而唯一可以依靠的父亲又将自己当成一个拖累,在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心理自然会扭曲。”
“先等一下1
孔冰旋这时候忽然开口,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孔冰旋。
“其实,我们现在也没有明显的证据证明单同就是你所说的这两起纵火案的凶手,如果他不是凶手的话,那我们将所有的警力都浪费在了他身上,那真正的凶手很有可能就会逍遥法外了。”
陈柏笑笑,接着说道。
“没错,我们现在确实没有证据,凶手很聪明他知道纵火的证据不会这么容易留下,但我也想请你解释一下为何在我们查到那个超市之后,单同就不见了。以及他家里的那些纵火工具,又该怎么解释呢?没人会在家里存放汽油麻绳和棉花的,太容易着火了。”
孔冰旋一时间也没话说,而陈柏则打开了电脑上的地图。
“其实,我也不算是没有证据,我在看到第二场火灾现场的时候我就再想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放的火,于是我就让人检查了一下整个花鸟市场附近的墙壁,虽然很难但好在有结果了。我们在花鸟市场南边的围墙上检测到了一组清晰的指纹和脚印,结合我们从单同家里带来的东西进行比对,确认那和单同的指纹是一样的。”
这下,孔冰旋终于是没话了。而白宏伟也是十分惊讶,毕竟痕检那边什么时候做了这个工作自己都不知道。
“那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单同失踪了他还会不会再次放火?”
陈柏皱起眉头,有些担心的说道。
“会,从第二场火灾他站在高出观看就可以看出,他现在已经开始享受放火的乐趣了,纵火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享受,他一定不会停止的。”
“那他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
陈柏摇摇头,单同的资料自己只是刚看了一点,现在想要分析单同的心理还是有些太早了。
“白队长,有人找你们1
“什么人啊?”
“好像说认识你们正在找的人....”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陈柏认出这女人是和单同在一个超市工作的员工。
“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孔冰旋赶紧让女人坐下,还没等女人说话陈柏就开口说道。
“你是单同的女朋友吧?不,现在应该叫前女友了吧1
众人有些惊讶,而女子则是无奈的点点头。
“没错,我是和单同交往过,但我们很早就分手了,我感觉单同这个人有些不正常。他的控制欲很强,有的时候甚至会睡觉睡到一半偷偷的翻看我的手机,而且他甚至会特意辞掉工作来到我上班的地方应聘,有的时候我只是帮助男顾客结账他都会生气。我被他要求不能单独和男人说话,甚至有男人看我一眼他都会生气。而且他还经常跟我说,他会代表上天惩罚这个世界的罪恶。”
陈柏点点头,继续问道。
“那单同以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女人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
“我只知道单同是江北人,小时候和他父亲一起生活,但是他父亲对他不好,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陈柏皱起眉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自己必须要找到单同心理变态的原因,他为何这么执着的放火?
“看来,我们要去一趟江北了1
陈柏的话让白宏伟几人有些吃惊,但他们也知道现在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了。
“不用都跟我去,我跟大斌子一起就行,我身边需要个能随时亮证件的,在此之前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尤其是不要发通缉令。现在单同不能受到刺激,如果你们刺激他了那有可能造成更大的后果。”
就这样,二人踏上了去往江北的路。
“队长,我们就这么看着不管吗?我们抓捕刘壮的时候不也是用的通缉令吗?抓捕武川的时候我们也发了通缉令,不也是没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行了呢?如果我们能早点抓住单同,就可以早些阻止他。上次他纵火的是空无一人的市场,那下一次他要是点燃了天然气管道该怎么办?”
白宏伟此时也犯了难,孔冰旋说的很对,虽然陈柏已在强调了单同的危险,但如果他真的趁着这个时候再次作案造成人员伤亡的话,他肯定会追悔莫及的。可陈柏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刺激到了单同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行,我们还是等陈柏回来再说,我相信他一定能有好办法的。”
江北很远,陈柏和大斌子几乎是辗转了一天的时间才到了江北,而单同出生的地方是江北深山里的一个小村子。
“大爷,这个人您还有印象吗?”
来到村口,陈柏拿出一张照片问坐在村口乘凉的老人。老人看到照片没什么反应,甚至连话都不说,但陈柏看出老人在看到男人照片的时候有了一丝不一样的反应,陈柏就明白老人不是不认识,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老人家,您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我现在很着急必须要找到他才行。”
就连大斌子都看出这老人的不对了,但刚要说什么却被陈柏制止。
“老人家,单同在你们村子里很有名吧?我听说他一直是一个乖孩子,但现在我必须要找到他。”
老人依旧是不说话,陈柏也没说什么,只是直接坐在了老人身边。
“一个从小就失去母亲,又被父亲当做累赘的孩子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自然对他的照顾就多一点,而他也不负重望,走出了这个小村子,走出这个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无法走出的牢笼。单同身上背负的是你们全村的厚望,但他从离开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吧?虽然你们对他很好,但这个地方带给单同的只有无尽的恐惧。”
陈柏抽出一支烟点燃,又递给老人一支,老人摆摆手从身后拿出一杆烟袋,用颤抖的手点燃。
“单同是个好孩子,他母亲不是个东西啊!生完孩子不到三天就没人了,单同的父亲就是个普通的庄稼汉,没念过书大字不认识几个,自以为娶了老婆生了儿子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但谁知道那个女人拿了单家全部积蓄之后,就消失不见了。还留下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单家血脉的儿子,单成功是个苦命人,他只懂得种地不懂得带孩子,况且在那个女人离开之后单成功连种地都不去了,整日躲在家里喝酒,喝醉了就打孩子,偶尔清醒的时候就变卖家里的东西去买酒,单同能长这么大不容易啊1
陈柏点点头,之后二人又去看了单家的老房子,只不过这里早就已经在十多年前换了主人,大斌子看着陈柏盯着单家的老房子一语不发,有些着急的问道。
“陈老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大斌子有些着急,因为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确的线索如果单同趁着这个时候再次纵火的话,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别着急,他现在还不会动手,我们明天去他的小学看看吧1
第二天一大早,大斌子和陈柏就找到了单同的小学,虽然这只是一所镇里的小学,但好歹也是保留了当年学生的资料。
“单同?那我当然有印象了,这小子可真算是个另类啊1
戴眼镜的副校长直接用出了另类这个词,这让陈柏有些惊讶。
“你说这个小子学习也算不错,但打架斗殴,破坏学校公物,这些都在这小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但你说这孩子学习还不错,我还不能怎么处罚他。但是直到他初二的时候,那件事发生的有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