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曦乖顺地跪在他的身侧,视线却逐渐模糊不清,可在她闭眼之前,她看到远处……正盛开着几朵红艳的玫瑰。
天色渐晚,落日的余晖也洒在了这片草地上。安浅曦体力不支早已经昏睡了过去,席墨轩没有再吩咐保镖将她送回去,而是伸出一只手臂围在了安浅曦的腰侧,让她能够舒服些靠在他的身上。
“砰!”
庄园的一间房屋里,光洁的地板上满是昂贵的瓷器碎片。老管家安安静静地站在席正渊身旁,顺着席正渊的目光看向窗外。
席正渊此刻已是怒火中烧,儿子是他自己养出来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席墨轩在想什么!
席正渊望着花园中两人相依偎的身影,多年来眼中竟再一次起了猩红的念头。
这个女人,真是个祸害!
……
“阿轩……”安浅曦在席墨轩怀里,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方式继续睡着。她的声音柔柔的,拨动着席墨轩内心最深处的那根弦。
“浅浅。”他的声音浅浅的,眼里有着这三年来被掩藏极深的深情。“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还要回来折磨他?
如果不再相见,他心中想要独占她的念头也不会变得如此浓烈。他想要适应没有她的生活,回归自己本该走上的道路,可……因为她的出现,他第一次打乱了自己的规划。他不愿再像以前一样做个听话的提线木偶,他也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着。
可谁都知道,席正渊不会让他脱离自己的控制,安浅曦卷进席家也不会落得任何好的下场。轻则遍体鳞伤,重则命丧于此,这样的几率,他又怎么敢拿她去赌?
席墨轩将安浅曦抱到她的房间,为她细心地盖好被子,便转身准备离开。他也不能在她身边多呆片刻,于她而言,他的亲近只会害了她。
“不要走……”忽然觉得手被拉住,回过眸,是安浅曦一张素净的脸,口中也在不停梦呓着什么。
三年了,他还是狠不下心。他放不下她,也不能放弃自己想要独占她的心。
回过身,他坐到床边,大手包住她小小的手,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阿轩……”安浅曦又低低地叫了一声,脸颊也变得有些红润,声线甜糯而又绵软。席墨轩听着她的声音,竟感觉有几分心动。
直至安浅曦睡熟不再呢喃,他才给她掖好被子轻声慢步离开了。
出了她的房间以后,他一人去了花园。在大片鸢尾花海的中央,藏匿着一块镌刻鸢尾花花纹的石碑。石碑上那张秀丽清靓的容颜仿佛依旧鲜活在那里,明言笑的温柔又明媚。
“母亲。”席墨轩走到墓碑前,神色有几分疲惫,“我已经很久都没来看您了。”
夏日的夜风在微微作响,夹杂着几声若有似无的蝉鸣。席墨轩身子微佝跪在碑前,他的发丝也在随风微微飘动。
“您一定很爱父亲吧。”席墨轩声音很轻,听不出是什么感情,只是平平淡淡,“毕竟父亲那么对您,您还是从未停止过爱。”
关于明言病逝,席墨轩心中有几分自己的猜测,可……既然没有实证,他自然也是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父亲。
一直到深夜,席墨轩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他现在忧虑着什么?是怀疑席正渊从前做过的种种,还是害怕安浅曦在他身边会受到伤害。他自己对明言病逝都尚存疑,更何况安浅曦现在还住在母亲生前的房间,她若是察觉到蛛丝马迹,定然会与席正渊当面对峙吧。
可他不希望安浅曦卷进这种事情里,明言一直都是庄园里无人敢提及的存在,同样也是席正渊的逆鳞。如果安浅曦真的去触碰,席正渊真的会杀了她。
……
“你昨天去看你母亲了?”
珠帘内传来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席墨轩微微低头,恭敬地开口回道“是的,父亲。”
“……”珠帘那一边没有了声音,席正渊正在悠闲地喝茶,过了一会儿,席正渊才悠悠开口问道“她没和你说起你母亲的事?”
“没有。”席墨轩看着窗外,眼神里染上忧虑,心思显然不在与席正渊的对话上。
“你告诉她,最好不要再继续调查关于明言的事。否则……”席正渊手指指腹在茶杯口上轻轻摩挲了几下,忽然用力将杯子捏碎。
清脆的响声传到席墨轩耳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知道了,父亲。”
明言的房间里。
“chri,你对席家知道的有多少?你有没有听过明言的名字?”
“席正渊在商政界一直都很低调,鲜少有人知道他家里的事,也只是知道他的夫人姓明而已。”
“……”安浅曦知道席正渊刻意隐瞒,却不曾想竟隐瞒的如此缜密,看来无法从外面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咔嚓。”
在安浅曦沉思之时,席墨轩忽然推门而入,安浅曦下意识挂断了电话,警觉地盯着闯入者。
“不要再调查关于我母亲的事。”席墨轩站在门口,一双黑眸依旧冷冽,语气严肃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不只我父亲不会放过你,我也不想你继续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安浅曦盯着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说她的。
“安浅曦。”席墨轩再一次沉声说道“这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不希望你以身涉险。”
“……”席墨轩鲜少会这样郑重其事对她讲话,纵使她知道这件事有多么凶险,可……不止是席墨轩与明言关系亲近,陶曼也与席家有着些许牵连。她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陶曼三年前竟伙同席家来骗她离开席墨轩。
“话已至此,听不听随你。”席墨轩看安浅曦犹豫又一直沉默着,转身离开了。她如果仍要一意孤行,他也拦不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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