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婶,无妨,这点怎么会累着呢。更何况这是我的责任。“
“选择了扶光的那一天起,我便应为他打理好内宅之事。”
“他在外面已经够辛苦了,这些都是我义不容辞应尽的责任。”
“大人娶夫人回来,就是想要让夫人无忧无虑的。且大人现在掌重权,这京都无人敢来招惹夫人的。”
福婶真诚的告诉她,大人冷言寡语的,也不知道夫人知不知道,大人喜欢极了她。
两人头上又没个婆婆,就算大人再沉稳,也是两个小年轻。
让人真是心疼。
且陆府人丁稀少,开枝散叶才是第一要做的事情,有这点时间两个小年轻,多亲近亲近,他们也放心了。
等百年之后,大人也有后了。
“夫人,大人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上面也没个老人,福婶托大说一句,夫人啊,有时间多陪陪大人,早日开枝散叶。”
“这陆府这么大,只有大人一个人。有个后啊啥的,我们也放心了。”
“咱们府内这条件生个十个八个的都能教好。”
福婶算是看明白了,大人是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了,要不也不会孤寡了那么多年。
只能全靠夫人的肚子了。
“福婶看啊,大人这辈子也不会有别的女人了。那孩子从小就是个喜形不于色的人,也就是夫人在他身边,情绪才多了些。”
“鲜活的像个人了。”
“大人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夫人,夫人只用乖乖呆在大人身边就行了,再给大人生十个八个大胖小子,府里才热闹呢,大人也才开心。至于这些算账干啥的,都有专门的下人来做。”
顾暖从账册上抬眸,视线落在面前的福婶身上,一时竟无言以对。
十个八个,嗯这个数量,她也是喜欢的,但是肚子好像不可以。
福婶看的挺透彻的,陆湛确实很黏她,对她也无限的包容和耐心。
就连上以辈子疯狂作死,还败坏他名声的她,最后都能让他用性命来交换。
何况这一辈子,她又从来不作死。
陆湛的喜欢只会比上一辈子更多,真是甜蜜的负担。
顾暖叹了一口气。
她真的没想到,类似于殷纣王独宠妲己,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这样的偏执宠爱。
就是陆湛对她的感情和占有欲。
想想还真觉得似梦似幻般的不真实。
福婶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继续核对着账簿“这些账簿是近三年份的。”
“老范那里的账簿是年中回来复命时,一起带过来的。”
陆府的账簿是真的多,福婶看了看屋子里敞开的六口大箱子。
想到夫人那边的陪嫁产业,被贪污了那么多银两,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两个人该是心大到什么程度,要不是夫人突然想到要去查一查账,只怕是被人连铺子都搬空了还不知道。
可不是,上一辈子,他们是真的将顾暖手上的嫁妆全部搬空的。
这才让她和离后不久,就因为吃不了苦,入了萧成业的后院。
顾暖抿了一口浓茶,压住了差点要打出来的哈欠。
现在吃不了查账本的的苦,以后就要吃大亏了。
她就吃过。
“在府中娘亲心疼我,我并未怎么学过管家这些。”顾暖说道“福婶帮我良多,是一个好老师。”
“哎呀,要我只有一个掌上明珠我也不舍得的。”福婶脸上是慈祥的笑容“夫人有时间也可以去参加各府的花宴,有的时候后院里的消息比前朝的还要多。”
说到这里,福婶语气顿了顿“大人虽说是身居高位,夫人也是除皇室女子之外最尊贵的女子。只是大人的庇护也不是时时能护着夫人的。”
“夫人身处漩涡之中,享受多少荣耀,注定要担负多少责任。名利场,最是考验人心。就算夫人避灾府内,麻烦也会是一桩又一桩找上门来的。”
“伏家嫁妆只是个例,并不是所有。水至清则无鱼,适当的灰色收入也是约定俗成的规则。”
顾暖微睁大眼睛看着她,似有什么敲打在她的心灵之上。
重生之来,她珍惜再世为人的奇幻境遇,时刻紧绷,看到有不好的苗头,立马制止。
只害怕造成最后不可挽回的后果。
福婶一句话让她松弛了许多。
福婶接着说道“没有几家正头夫人,整日闷在账房的。”
顾暖若有所思,直接点点头。
“福婶,我做这些也只是为了陆湛。”
“我知道陆湛很厉害,少年成名,年纪轻轻就能平定川郡兵匪之乱,朝堂之上的阴谋算计,也能游刃有余。”
“与我而言,伏家从商。外祖打下的良好基础,我亦只是站在外祖的肩膀上。拿手里可用的银两,变成更多的银两。”
“福婶,我想与陆湛并肩而立,而不是被陆湛一直保护着。”
“既然外祖能做炎国首富,我为何不能做邻国的生意呢?”
福婶微怔,想到老范所在的位置,忽然笑了。
夫人的想法竟与大人相同,大人的意思是四国定会统一,他自有能力来去自如,何不提前促进贸易互通。
更何况邻国的羊奶牛奶,羊犊子,牛犊子就连人都要比炎国的人,壮实许多。
“夫人与大人的想法相同,何不遇大人聊聊。”
福婶笑笑。
顾暖微惊,她打起邻国的主意,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让外祖的产业转移一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有陆湛在身后护航,她坚信这一辈子的外祖,绝对不会不会重蹈悲剧。
上一辈子外祖是因为她的原因,才被人胁迫,陆湛也是因为她的原因才被萧成业胁迫。
顾暖突然想通了一些,这一世她要站在足够的高度,不在无关紧要。不再眼瞎心盲。
不再主动羊入虎口。
那就等于保证了一半外祖和他的安全。
他和外祖都在,那些人想要动舅舅们之前,也会想一想这后果,他们付的起吗?
福婶一席话,让顾暖那些因为担忧而想要学很多,因噎废食的心思,彻底淡掉了。
也更让她对未来的路清晰了许多,不至于遇事会乱了。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平复了些,这才道“这些时日劳烦福婶了,我想我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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