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掏出昨日才拿到的玉牌,递给顾暖。
“高祖圣玉,见牌如见高祖亲临。不管犯下多大的罪,亦可免死一次。”
顾暖望着他,福至心灵道“你昨日匆匆入宫是求这个去了?”
陆湛没有说话,好一会才浅浅嗯了一声,随即补充道“圣上给你的赏赐。”
“只是你懂,望远镜处于保密阶段,无法给你圣旨荣光。”
高祖圣玉,即便是谋反的罪名,最后也会被留下一条命。
不知道被多少有心之人在盯着,倒是在陆湛那里看起来还颇有些嫌弃。
她深知高祖圣玉的价值,望远镜的功劳是换不来这么大的赏赐的。
且上辈子高祖圣玉,皇帝在给萧成业加冠那一年,就赐给了萧成业。
这算是直接抢走了萧成业的机缘,抢的好。
顾暖失笑“扶光这是怕我闯多大的祸,特意为我换来高祖玉牌。”
“阿暖不会闯祸。”陆湛认真道“阿暖做的都是对的。”
顾暖眉眼弯弯,五官明艳不可方物,茶色的眸子里似有光华流转。
原来在陆湛那里,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
顾暖有种自己就算是像赵高那样指鹿为马,只怕陆湛也能赞同她的感觉。
她这才发现陆湛内里竟是恋爱脑。
“扶光,你要把我惯坏了。”顾暖娇笑着,“除了你,没人再能忍受我了。”
“还不够。”
陆湛嗓音微沉,他做的还不够,远远还不够。
对她好的人那么多,他不过是占了上辈子自己的便宜,才能站在她的身边。
若还有人在危险境地,也用自己的命去换她活下来,她会不会也待那人,如待他这般。
不会有这种假如,他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存在。
首辅的马车允许进入内城。
早一步到宫内的曹大总管,带着一众宫人抬着步辇,早已等待在内城的主道分叉口。
他脖子都快伸长了,才看到陆府的马车缓缓由远而来。
“拜见首辅大人,首辅夫人。”
曹大总管带着一众宫人,恭敬的行礼。
“起。”陆湛道。
顾暖身后是清风明辛和春花。
“有事让明辛来无极殿找我。”
陆湛旁若无人的柔声细语交代着初次进宫的顾暖。
转身又开始交代清风和明辛。
他目光凉凉,截然不同的态度;“万事以夫人的安全为主。”
“不得让夫人受委屈。”
清风目光微凛,平日里的漫不经心也尽数收敛。
“主子放心,属下在,夫人定然安然无恙,一根汗毛都不会少。”
顾暖抬眸对上陆湛,温声安抚道“别担心,今日我是与你一同进宫的,许多人都看到了。再不济,你也在宫里呢,随时都能来。更何况,还有。”
人多口杂,顾暖并未提及玉牌,但两人自有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暖想说,陆湛怎么每次一碰到她的事情,就变的不像是别人口中的那个冷静自持,看不透,亦无任何情绪波澜的首辅。
他对自己太紧张了,还好她亦和上辈子完全不同。
姚贵妃今日请了许多未婚女子,亦有不少已婚妇人。
宫人抬着步辇走在通往来仪宫的青石板路上,刚好和迎面而来的以纯公主相遇。
以纯自太后的慈宁宫而来,她本来对小姑娘们的赏荷宴没什么兴趣,只是听说顾暖要来。
她才征得太后的同意,过来看一看,究竟是什么女子能入了陆湛的眼。
“一直都听过夫人的名头,今日终于见到夫人了。”
以纯敛下眼底的敌意,面上是客气疏离的官方笑容。
顾暖看向面前的女子,一袭丁香紫如意纹月华宫装裙,葱白的手腕自宽袖探出。
肤若白瓷,眉是远山黛,仪态板正如宫规一字一句规整出来的。
顾暖怔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她没有任何的印象。
似是看出了顾暖的怔愣,以纯唇角微勾起一抹苦涩。
他竟是连提都没有给她提过。
像陆湛那样的人,只有完全不在意的无关人士,他才连提都不会提。
“冒昧打扰,我是以纯。”
清风时常和陆行云混在一块,以纯向陆湛表白的事,清风也听过。
主子当场冷冷的拒绝了,以纯公主怎么还凑到了夫人的面前。
主子的一顿跪榴莲看来是免不了的,夫人都不知道情敌的存在。
听罢来人介绍,顾暖才把记忆里那人的名字和眼前这个女子对上号。
她知道以纯的,是在几年后的伏家知道的。
顾暖淡淡一笑“公主秀外慧中的名声,亦听过。”
“夫人应当也听过我的事情,入了太后母后的眼,还是婴儿时期便被养在了母后身边。同时被封为皇宫里唯一的公主,以纯公主。”
两个步辇缓缓并行,以纯缓缓说道,也不忘关注顾暖的情绪变化。
“我在陆大人微末时便关注他了,一直到现在。”
以纯抿了抿唇,终是问了出来“我陪陆大人的时间不少。”
清风一听这话,直接炸了,她激动道“以纯公主你别乱说。我家大人和诸位大人在无极殿办公。你给圣上送甜品过来。”
她转头又朝顾暖,努力证明自己主子的清白“夫人,你可千万别误会主子。主子他不吃甜品的。”
清风说着就看到身边明辛的白眼,想起今天早上主子才陪夫人吃过银耳羹,又着急的描补道“夫人喜欢的甜品除外。”
顾暖淡淡笑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以纯脸色崩了一会,又恢复如常。
“夫人,你了解陆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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