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费尔奇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司莫蒂就无数次后悔自己白天的决定。
被丢在他们面前的铁桶和抹布像是自从霍格沃兹建校就开始执行他们的清洁任务,而从爬满铁桶的锈迹和灰黄交错的抹布可以看出,他们一定是个勤劳的好员工。
费尔奇拎着抹布故意在他们面前抖了抖,扑面袭来的灰尘而带来窒息感让司莫蒂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用尽了自己的涵养才强忍住了拔腿就跑的冲动。
“听着,小子们,你们今天的禁闭内容就是用你们除了会拿着魔杖乱挥之外一无是处的手,把角落里面那一排珍贵的盔甲清理干净。连一根头发丝那么细的灰尘都不能留下。”费尔奇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加掩饰的刁难意味。
双胞胎毫不客气的无视了眼前的人,而超出司莫蒂想象的清洁工具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自己要用这些个难以言喻的东西来让看起来比他干净百倍的盔甲变得干净起来。
她谨慎的后退几步,用放下袖子里的丝质手帕掩住了自己的口鼻,难得直白的在脸上表现出自己的好恶,实际上费尔奇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找出这几个老古董大概只是想要给双胞胎点颜色看看,她真是池鱼之殃。
司莫蒂说“既然您已经给我们安排了禁闭内容,为何不早点回去休息呢?”
为了避免费尔奇看着他的眼中钉时灵光一闪又想出什么绝妙的点子,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交涉“在这样适合休息的时间像某些生物一样跟在学生后面寸步不离,实在是一种非常没有水准又愚蠢的行为。我相信智慧的霍格沃兹管理员一定不会这样浪费自己的时间。”
费尔奇盯着一副矜贵做派的司莫蒂,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嘴巴一开一合露出些许发黄的牙齿,怀里抱着那只名为洛丽丝的猫一步一顿的离开了。
而弗雷德丝毫不在意费尔奇的存在与否,蹲在地上很是新奇的戳着地上滚落着的那一堆不明物体。
“快看呐,乔治。我已经开始佩服他了,就算是把我们祖母那一辈传下来的马桶圈拿来比较都没有它们有历史价值。”
“是的,能把这些东西搜罗在一起,他可真是个天才。”乔治也蹲了下来用魔杖将那个锈迹斑斑的铁桶扒拉来又扒拉去,两个人一副十足十的多动症儿童的模样。
司莫蒂有气无力的说道“自从你们开始售卖你们的产品,费尔奇就开始一天三遍的诅咒你们。”
“这都是托了你们在费尔奇心中无以轮比的地位,我才有了这难忘的经历。”司莫蒂挥了挥魔杖,从魔杖前头涌出的泉水毫不客气的喷洒了蹲着的双胞胎一身。
“哦,抱歉。不过比起你们的按时打卡,这应该算不得什么,对吧?”司莫蒂毫无诚意的说道。
“所以你承认你是在报复我们了?”湿漉漉的红发贴在乔治的脸旁,略微下垂的眼角到让他比一旁狼狈的拧着袖子的弗雷德显得无辜了很多。
“礼尚往来罢了,算不上什么报复。”司莫蒂的魔杖优雅的在空中划了个圈,股股水流优雅的滑进了惨不忍睹的水桶之中。
“事实上,如果早知道今天的禁闭是这样的内容,我倒是宁愿接受你们两个每天的准时打卡。”
“你是说我和乔治精心准备的恶作剧套餐还没有一个破铁桶和几块脏抹布来的刺激?”弗雷德不满的嘟了一声,脱掉了校服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湿透了烟火弹。
“弗雷德,我们好像被狠狠地羞辱了。”
“看起来我们的骗子小姐想要和我们玩些更刺激的。”双胞胎一起挑起了眉毛,如出一辙的恶劣笑容带着些许压迫感靠近。
“确实,单方面的输出太无趣了,我也喜欢和聪明人玩的有来有回。”司莫蒂随着双胞胎的缓步逼近不慌不忙的后退到了接近盔甲的位置,顺手从裙摆处掏出来了两个双胞胎无比熟悉的得意之作——韦斯莱把戏坊的加强版粪蛋,向着双胞胎的方向毫不客气的丢了过去。
弗雷德和乔治靠着多年躲避游走球的经验灵活的避开了呼啸而来的炸弹,粪蛋砸在墙壁上,浓烈的气味在走廊里蔓延,弗雷德不屑的吹了声口哨有些失望。
弗雷德“就只是这样而已么,那我不得不评价一下。罗齐尔小姐,你所谓的聪明的回礼未免也太无趣了。”
司莫蒂拎起裙摆,露出一丝小小的得意的微笑,纤尘不染的裙子下露出了一双看起来有些朴素的平底鞋,和她整体的装扮显得格格不入。
“我当然不会这样小瞧了你们啦。”司莫蒂凌厉又不失优雅的一脚踹向了距离她最近的盔甲,盔甲应声倒地并且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随着声音远去,走廊远处似乎能够隐隐听见传来了费尔奇的一声怒吼和匆忙又杂乱的脚步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韦斯莱家的那对兄弟是个大麻烦,看我不抓到他们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费尔奇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送给你们的大礼,霍格沃兹城堡追逐一夜游。再见啦,希望你们玩的开心。”在双胞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司莫蒂已经毫不犹豫的扭头拔腿狂奔,动作灵敏的像一只兔子,几瞬之间就消失在了弗雷德和乔治的视野里。
“哦,该死。”两人对视了一眼,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还在向下滴水,他们自然不可能向司莫蒂一样选择城堡外面的逃跑路线,但是费尔奇越加逼近的怒吼让双胞胎不由得狼狈的逃窜起来。
韦斯莱恶作剧守则第九条绝对不能狼狈的被逮在案发现场,这有失恶作剧之王的尊严。
弗雷德和乔治修长的双腿对于逃跑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有利的工具,然而随之而来的高大个头又使得他们无法轻易的躲藏起来。于是一向默契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分头行动,虽然样子狼狈但是他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难以言说的兴奋感。
弗雷德向上攀爬,乔治向下躲藏。
分开之后两人凭借着多年夜游磨练出来的高超躲避技巧成功的甩开了拎着棒子显然已经失去理智的管理员先生,而就在乔治有些气喘的匆匆跑过角落里的一个空置许久的教室时,教室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始作俑者就站在门口笑眯眯的冲着他招了招手,甚至她还有时间重新梳理了一下头发。
“刺激么?”司莫蒂套出魔杖浅黄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乔治的身上变得温暖而又干燥起来。
“非常有创意的恶作剧,说真的,我和弗雷德都想拉你入伙了。”乔治兴奋的说道。
“那么我们算是和解了?”司莫蒂笑着伸出手和乔治握了一下。
“和解?是指你依旧要回到你原来无趣又古板的贵族做派么,可我觉得你这样的人不应该甘心于那种生活才对。不会觉得无趣的要死么?”
“平淡和刺激要穿插着来才能体验到有趣啊,刺激太多了会让人变得麻木的。”司莫蒂无动于衷的说道。
“快乐对于出身于我们这种家人来说是件很难得的东西。我很感谢你们这些日子来为我增添的小小乐趣,不过也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司莫蒂的眉眼温和又带着些许疏离和平日里的柔弱形象截然不同。
“麻烦转告你的哥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给不了你们想要的。”
“既然你看出来了是弗雷德的主意,你为什么不选择和他当面去谈。”
司莫蒂笑了笑也不言语,纤细的手指轻轻扶正了乔治因为奔跑而歪在一边的领结,显得十分亲昵。
“因为我觉得你要比他好说话一些。”
“哇哦。不过我猜如果你开门碰见的是弗雷德你也会这么和他说的,对么?”乔治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像是看穿了眼前的人的小心机。
“哦不,我会让他跑过去,然后因为淋水吹风重感冒住上几周的医疗室,这也变相的达成了我的目的。”司莫蒂眯了眯眼有些促狭的笑了笑,倒是比她白天彬彬有礼的模样要灵动十分不止。
司莫蒂选的是间废弃的教室,教室里被杂物堆满实际空间并不大,甚至呼吸起来都有些烦闷。
乔治顶着司莫蒂笑眯眯的样子感觉脸上有些微微发热似乎连呼吸都带上了热气。
而原本还显得有些惬意的司莫蒂突然皱起了眉头,捂着脖颈猛的蹲了下去,纤细而苍白的手指用力握紧了桌子边缘来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怎么了?”乔治上前想要扶起她,然而他才向前了两步,司莫蒂就像遭遇到了什么严重的攻击一般,跌跌撞撞的向远离他的方向挪去。
“别过来。你离我远点!”原本态度和缓的司莫蒂此时的态度显得异常的冷漠,她紧紧的缩在角落里,额角有汗水不时滴落。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对峙之后,乔治顺从的退到了教室的最角落处,司莫蒂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走到了教室门口,回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斜靠在墙上一脸迷茫的乔治,便一言不发的匆匆离开了。
“我是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么。”乔治有些疑惑的摸着自己的手臂小声的嘟囔道。
就在司莫蒂离开不久后,熟悉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弗雷德用做贼一般的声音小声的呼喊着乔治的名字。
“嘿,弗雷德,我在这儿。”乔治推开教室门冲着浑身上下还冒着白烟的弗雷德挥了挥手。
“哦,乔治我打赌你猜不到我发现了什么。”弗雷德十分兴奋的向乔治小跑过来,却在距离他两米左右的距离处停住了脚步。
弗雷德的鼻翼抽动了两下,带着些许打趣的意味道“被费尔奇追这么让你兴奋么,连信息素都跑出来了。”
“什么?”乔治低头闻了闻自己,可能是因为司莫蒂之前身上的香水味掩盖住了乔治在强效抑制剂下丝丝缕缕蔓延出来的味道。
在弗雷德的提醒下乔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自从他们在一个暑假里分化成a之后,注定要与韦斯莱夫人理想的儿子形象背道而驰的他们决定从一开始就让自己不被期待。
耗费了整整半个月鼓捣出来的抑制剂从始至终都只有两个忠实的客户,也就是他们自己。
确实,没有哪个a会放着种种优待不要而甘心变成一个b,但是他们是特例,幸运的是他们还有彼此支持对方,他们并不孤独。
乔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解下自己脖子上带着的小小项链将存储在其中的抑制剂一饮而尽,狂躁的信息素被压制下去后,有些发昏的脑袋也变得清醒起来。
乔治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
似乎,双方都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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