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如期而至,竟是又发生了一次地震。
好在,大家已经习以为常。
该干嘛干嘛。
在这摇晃的地面中,坐在远处的季行眼里,突然多了一双熟悉的运动鞋。
“喝水吗?”祁德与递了一瓶水。
季行抱着腿,轻轻地摇了摇头。
祁德与随即拧开了矿泉水盖,坐在了季行的身旁,“吨吨”得开始喝起来。
风,似乎吹来了,抚平了她烦乱的思绪,模糊了尖锐的话语,动乱的世界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可怕。
今晚,意外地有星星在夜空中闪烁着。
祁德与扭紧瓶盖,长舒一口气,等到震感结束,斟酌了一番,看向季行“想听故事吗?”
季行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见到季行摇头,祁德与就丧着脸凑到了季行的眼前,带着一点委屈看着她,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大狗狗“啊~真的不听吗?我好不容易想到的。”
季行“噔”得一下就涨红了脸,她忙用手挡住,往后躲“你、你靠太近了!”
祁德与乘胜追击,歪着脑袋又凑近了些“就听一听嘛,姐姐?”
“………!好好好,你快…快讲!”季行红着脸缴械投降,推开了他。
随即,她发现触碰的胸膛震得手心有些痒,抬眼看去,就见祁德与笑得开怀。
“你笑什么?”季行不自然地收回了手。
“哈哈……”祁德与止住笑,清了清嗓子,“没什么,只是觉得……”
季行摸着滚烫的脸看着他。
他又悄悄凑近了些,带着些戏谑的意味“我比你小,真好。”
……
季行忍住了想要打人的冲动。要是下次他再求她答应什么,她一定不会同意的!
“还讲不讲?”她冷下脸,装作要走的样子。
“讲,我讲。”祁德与忙拉住了她,正经起来,“……咳咳,我说的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
季行这才默默地抱住腿,脸放在膝盖上,静静地盯着那个讲故事的人。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兔子,特别喜欢跑步。”
偶尔吹些风来,乱了他额前的碎发,清亮的眼望着夜空,好像远处真的有一只小兔子在蹦蹦跳跳。
“它喜欢到从小就开始练习跑步,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在森林运动会上得第一名,证明它是跑得最快的一只兔子。
“但是要想在运动会上得第一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况且它还遇到了人生的竞敌。”
祁德与转头看着季行,比着一个一对她说“竞敌也是一只兔子,被誉为跑步的天才,年年拿运动会的冠军。
“可这只兔子不服输呀,它没日没夜的练习,就是希望运动会的那天能够赢过天才兔。终于,在它精心准备下,来到了比赛那天,兔子斗志昂扬地站在了起跑线上,誓与天才兔一决高下。猫头鹰一声号令,兔子们蓄势待发。”
这时,祁德与停了话语,放下挥舞的手,顿了顿,很认真地直视季行的眼睛,问
“你觉得最后,谁赢了呢?”
季行想也没想就得到了她的答案“……天才兔。”
这应该是最理所当然的结局了。但如果是童话故事的话,很明显,兔子才会赢得比赛。
可她不想说一些,不切实际的答案。
季行撑起脑袋,倦怠地等着他说出结果,然后再听他说一些努力就会有结果的鸡汤。
祁德与扬起微笑,打了个响指“你……答对啦,最后,天才兔赢啦。”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心念一动,季行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那兔子还那么努力干什么……反正最后都比不过,它还要参加比赛干什么。”
“不比比怎么就知道不可以?况且在它迈开步跑向终点的那刻起,未来也会因此而不确定。”祁德与也学着她,单手撑着脑袋,“过去无法做出更改,未来才有无限可能。”
季行垂着脑袋“可还不是输了,结果没有改变啊,有意义吗?”
祁德与轻笑“喜欢,不就是一切的意义?
“因为喜欢,赛跑对于小兔子来说,就是信仰,逃跑就是对赛跑的侮辱,所以它一定会跑,努力去跑,这样对得起对手,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它喜欢的跑步。”
季行抬了个脑袋,与祁德与对视了。
“不管是输是赢,它都接受。”
说着这句话的祁德与,眼神温柔而又坚定,像月光一样,直直地照进了她的心底。
见她发愣,他笑着伸手摸乱了她的头发。
“祁德与!”季行捂住脑袋,有些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为什么正经不过三秒?
“好啦我错了。”祁德与蹲了下来,仰着头看着她。
季行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扭过头问“故事讲完了?”
半响没听到回应,她疑惑地看了回去。
祁德与见此勾起唇角,笑得有些勉强。她听见他近乎叹息般的声音对她说
“季行,要是因为我们,你稍稍喜欢这个世界就好了。”
毕竟小兔子是因为喜欢跑步,所以才迈开步伐的啊。
“我,厉害吧!”祁德与叉着腰,嘚瑟地把弓箭丢回了桌子上,朝江泽华挑了挑眉。
远处的靶子上三箭赫然都在中心点上,而另一边有一箭偏了半环。
江泽华的脸有些发黑。
“wow,祁勇你好厉害!!没想到你准头和力道都那么厉害!”何文常崇拜地围着祁德与,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夸赞。
公园中间挂着一个照明的道具,中间向四周光源减弱,离得远了,倒是能看得清路。
付软拿过江泽华给的锦囊,给了季行一个“不用理他”的眼神,就带着她走向驻扎的帐篷。
没错,祁德与和付远用了几个比较低级的道具换了一个帐篷和一些物资回来。
听说他们还去见了y城防卫军长官,被询问了一些巨型丧尸的事情。
“我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最好明天就找上车离开这里北上。”付远当时一脸凝重,“这儿不久必有一场恶战。”
季行又想到了西装男,那个优雅又散发着恐怖,操纵巨型丧尸的男人,明明有能力捕杀他们却又放过了他们……
“江兄,那个城中情报你还没跟我说呢。”何文常笑嘻嘻地凑到了江泽华的黑脸前。
“对了还有那个圣徒教,别忘了。”祁德与走到放弓箭的桌子边,坐了上去。
江泽华看了看周边那么多人,就派遣手下去散民,看人走了差不多了,这才跟祁德与耳边谈道“圣子救世主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
“对,好像是叫洛方舟,三十多岁的样子,听说末日前是一名记者。”
“怎么确定的?”
“那就不清楚了,估计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祁德与点了点头,跳下桌子,满意地准备回去。
“哦,倒是有一条,关于何文常问的那个城中情报,得让你们注意注意。”江泽华招呼身边的小弟收拾弓箭。何文常快步走上前去。
“也不是什么隐蔽的消息,你把脑袋凑过来。”
放他们去y城,只会打草惊蛇,让城里人有所警备才对。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因为他们很强所以才逃跑成功的吗?
越想,季行的脑袋就混沌。她揉了揉太阳穴,走到帐篷前,俯身进去。
穆雨弟弟已经睡了,穆冷在旁边假寐。
付远收拾东西,瞟了她身后,问“付软怎么没跟在你后面,她去哪了?”
季行这才惊觉,有些颤颤巍巍
“她,不是走我前面吗?”
“在这南区,最好两人相伴,最近天天夜里我们旅居在外围的,都会莫名其妙地少一个。”江泽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何文常的肩膀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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