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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郁,星稀月暗,持续有丧尸敲打抓挠沙袋墙的声音,零星几棵树栽在墙旁,稀少的叶子沙沙作响。
一个男人持着火把,站在铁皮栅栏旁,疑惑地眯着眼看向远处的树叶,怎么感觉没风啊,树叶为啥一直在动呢?
一道冷光闪过,他正打算惊呼,头就中一箭倒下,其他人赶忙围上查看情况,这时又有一人中箭倒下,直中要害。
“!”其余两人刚要大喊,就被刀柄打晕在地。
男人晕前还在想,这人什么时候就跑到了跟前?
“不杀?”付远下树跑了过来。
“杀了变丧尸。”穆冷回应,“难搞。”
付远笑笑,拿着付软给的绳子把他们绑了起来,然后对穆冷伸手“借一下你的刀,会还的。”
穆冷丢了一刀给他。
付远接刀,直接对着已经中箭死亡的看门人脖子一划,然后用帕子粗略地擦干刀上的血迹,还了回去“不会变丧尸了,谢了。”
“哥,谢谢,已经吐了。”付软难受地捂住嘴。
五分钟之前,付远看着自己仅有的两只箭,犯了愁,看向穆冷,“我们能不能合作一番。”
“我不进去。”穆冷闭上了眼。
“你又不会变丧尸,你为什么不进去。”付远笑着看着他,“我只见过死人变丧尸,没见过受伤的变丧尸。”
穆冷继续闭着眼。
“你在这一直不走,想必医院里还有你重要的人,我刚刚可是放了两个死人进去,你不怕?”付远幽幽地开口,“都是救人,可以结个盟。”
穆冷睁开眼,冰冷地盯着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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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外火把的光影飞过了几轮,喧闹了几番,没人仔细打量废墟,也就没人发现季行他们。季行趁着夜色给祁德与的背部缠上了绷带,上了点跌打损伤的药。
“我们必须去搜刮这个王文,要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祁德与休息了一下,恢复了之前的精神气。
季行抓了一下他的胳膊,警告他声音不要太大。
“哥哥,你们为什么会来我们这里啊,在旅行吗?”小男孩小声地问。
祁德与勾起嘴角,不管自己受了内伤,挺起腰,眼睛很亮也很温柔地看着小朋友,一字一顿地说“我们是去,拯-救-世-界的!”
小男孩一脸崇拜“拯救世界!真的吗!是不是以后就没有丧尸没有地震了!”
祁德与点了点头。
“好棒啊!要是我哥哥也能去就好了,那可是大英雄呢!”
季行无语地看着祁德与。她眼中的祁德与,头发很乱,脸上很脏,衣衫不整,但是,他眼睛……很亮,像夜晚的北极星。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季行回过神。
“我叫穆雨,禾白少那个穆,雨是下雨的雨。”小男孩颇为认真地拿着石块在地上比划起来。
穆雨。季行点头。这小孩到底是心思单纯还是情商高啊,直接相信了祁德与拯救世界这种看起来就很可笑的目的,真是善良又温暖。
“我婆婆可能要找我了,我就先走啦,哥哥姐姐再见!”穆雨往外东张西望确认周围没人,扭头对他们挥了挥手。
“你自己要小心!”季行嘱咐。
随后,穆雨就溜得见不到影子。
祁德与等穆雨走后,立刻面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
“就知道耍帅。”季行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会知道疼了?”
祁德与缓了一下,笑容疲惫“毕竟小朋友在嘛。”
季行无奈地抿了抿嘴。
祁德与做了个深呼吸,就越过季行扒开门口的一些碎石,说“我们走吧,去医院三楼。”
季行耳朵泛红,忍住朝他肚皮来上一拳的冲动,“就不能等我先出去吗!”
季行跟在祁德与后面,趁着月色,潜伏,但对于目的地,还很纳闷,看周围没人,就小声问了出来“为什么要去医院三楼,不是刚逃出来?”
“因为医院三楼没人,”祁德与用长刀削尖了一个大石块的一边,“那么秘密就在三楼。”
“找到人了吗?”这时有脚步声传来。
“没有。”
季行屏住呼吸,她趴在花坛瓷砖旁,紧贴着瓷砖,火光的影子跳跃在她的腿上,腰上。祁德与还好,躲在前方的秃树下。
季行紧闭双眼。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那现在集合去门那里看看。”
“是。”
火光走远。季行喘了几下,跟着祁德与来到了之前他们跳下的地方。三楼第二间门隐隐有些灯火,第一间办公室的门已经被炸坏了,墙体有些破败,一二楼鲜有人走动,估计是倾巢出动,搜捕他们去了。
真不知道付软付远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进来了。季行有些担心。
祁德与将之前缠住他们的粗麻网拆成了绳子绑在了石头上,召唤出了手|雷,见季行疑惑,便开口解答“这个道具可以召唤三个雷,用完就没。”
然后祁德与将绳子在季行身上绕了几圈,又在自己身上绕了几圈,绑了一个死结,薄唇一弯,眉目含笑地看着季行“你恐高吗?”
还没等季行回答,祁德与转身一个投射,一颗雷就沿着优美的抛物线,进了办公室隔壁窗户里。得亏没关窗,要不然冲力还不够。
趁着爆炸之际,祁德与换了口气将石块扔上了三楼走廊的另一边。
他拉了拉确定石块卡进了栏杆,受得了力,便利落地攀着绳子往上爬,季行就跟死鱼一样,腰部被吊着,一顿一顿地上了三楼。
“敌袭!快把医生叫上来!”一个满脸是血的中年男子边一瘸一瘸地走向栏杆边喊。
这时,祁德与已经抱着季行扭开了走廊另一边的门。
门一开,扑面而来的铁锈味夹杂着湿臭味,惹得季行干呕起来。
祁德与放下季行靠在墙边,吞下涌出的铁锈味,平复了一下,就看见季行捂着鼻子一脸哀怨地看着他,笑了,声音有些沙哑“小公主就忍忍吧,我的背受伤了,要不然一定背你。”
“又不是因为那……”季行还没说完就猛地捂住自己的嘴,门外传来由下到上急迫的跑步声,应该是有三四人跑上来了。
祁德与从兜里拿出一个特别小的电筒,打开,有一束微弱的光,他开始打量周围。
该怎样形容这间房间呢。
墙壁上飞溅暗沉的血迹,滴滴掉落的水滴声,沉闷不流通的空气……这间办公室可以说是屠宰场,也可以说是坟地,浸满了某些人的罪恶。
季行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巴,才不能让她叫出声来。
她眼中赫然是挂起来的有些血迹的,白花花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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