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不待他跑到县衙门口,江白白他们就到了。
江白白看着背着包袱准备跑路的县令眉梢微挑,脸上挂着不羁的笑容,“县令这是要去哪啊?”
县令一看江白白和她身后的士兵顿时感觉吾命休矣。
他尬笑一声,“我,我就是出个远门……”
站在江白白一旁的北辰澜冷笑一声,“县令这个时候出远门怕是知道自己犯了欺君之罪想要逃跑吧?”
“没,没有的事……大人这是冤枉下官了……”
县令说话的声音透着心虚,眼神也不敢看他们。
北辰澜一见他这幅死鸭子嘴硬的样子顿觉心烦,直接下了令,“徐州县令隐瞒疫病实情,欺君罔上,现捉拿归案,按律当斩,拿下去1
身后的士兵立马上前捉住县令,把他拖了下去。
江白白看着北辰澜阴沉的眉眼,调侃道:“哟~怎么在朝堂上不见你这么果断。”
北辰澜听着江白白的话默不作声,看着周遭荒芜一片,只觉得心烦意乱。
处理了县令,两人去到焚尸常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北辰澜亲眼看见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扔进火里,和旁边哭的撕心裂肺的家属时他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揪了一下。
地面上有的尸体没有家属,就那样随意扔在地上,面色惨白,嘴唇发紫,鼻孔流出的血已经风干。
整个焚尸场宛如人间地狱,火坑里燃烧的尸体摞得老高。
北辰澜的手攥得紧紧的,他从来没把别人的命当回事,反正宫里谁犯了事,一句拖下去斩了就了事。
根本不会去看他们的死相多么惨烈,总归那些血腥的场面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而他也就心安理得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可如今的他直面生命的逝去,怎么也无法心安理得。
更何况这里的惨剧不也是因为他这个不作为的皇帝造成的吗?
但凡一开始就派人查探,及时止损,疫病也不会发展到如今这幅不可控的局面。
离开了焚尸场,北辰澜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街道上,一直以来他仿佛都在和太后较劲,觉得太后控制了他,哪怕太后死去,他也不曾放下。
整日寻欢作乐好似这样才能证明他是自由的,他是无人可以约束的。
可他忘了作为一个皇帝的职责,是应该为江山社稷,百姓安居乐业而奋斗,而不是和一个死去的太后较劲。
这一刻,他忽的就觉得羞愧难当。
“与其愧疚,还不如做些实事。”
女子的声音清澈透然,好似一汪清泉灌注在他心底。
北辰澜幡然醒悟,对啊,与其在这愧疚还不如做些实事。
“皇宫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现在可以亲笔写一道谕旨,下令派太医局有能力的太医前往徐州援助。”
北辰澜声音迟疑,“可没有御迎…”
话音刚落,江白白就掏出皇帝专用御印在北辰澜眼前晃了晃。
“我带了。”
北辰澜:……
为什么明明只有他才能碰的东西,如今都被皇后揣在身上……
为什么皇后准备的这么齐全,好似早就料到了会用到似的……
北辰澜心中颇多疑问,但看着江白白那张艳丽张扬的面容总归什么都没有说。
这些时日他深深地明白了他这皇后根本不是普通大家闺秀。
就说普通大家闺秀谁tm敢私自把他绑出宫的?
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两人暂住在县衙,因为县令被处决了,如今大事小事都落在了北辰澜身上。
至于江白白自然是看着他忙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喽。
事物诸多,但当务之急还是解决疫病一事。
北辰澜召来当地大夫,得知此次疫病源于一家猎户吃了从山上打来的野猪肉,而后开始呕吐,咳嗽,头晕,四肢无力,再后就是发热,嘴唇发紫。
大夫们一开始以为只是野猪吃了有毒的东西所以毒性传染了,可没想到这病竟然通过空气开始传播。
他们翻阅无数典籍也没翻出个所以然,毫无头绪。
和过往瘟疫不同,这次的感染者都呈中毒状态,可又不是中毒,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也就不知道该开什么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