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便入炸弹轰然在秦筝耳边炸开。
这一瞬间,秦筝睡意全无,完全清醒过来。
秦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现在在哪里?”
“在家,在家呢,快过来呀。”蒋玉梅着急道。
秦筝当即挂断了电话,而贺云州似是也察觉到了秦筝大概是发生了什么。
但是在这个时候贺云州没有双腿,他不能当即跟上去。
“我让凌远跟你。”贺云州没有多问。
他看得出来秦筝很着急,秦筝微一点头,直接拿起了他的外套就匆忙离开。
看着秦筝匆忙离开的身影,掐着约莫的时间。
贺云州从床上稳稳的落了地,没有借助轮椅,来到了落地窗前。
他掀开落地窗帘的一角,看着那匆忙上车的身影,眸中陷入了沉思。
“对不起。”他喃喃着。
不能马上站起来,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对不起。
……
有了凌远,秦筝莫名心安了不少。
只是赶去秦家的路上,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天上也打起了雷。
秦筝微微咬住下唇,攥紧了宽大的外套,仿若这样就能感觉到贺云州在身边。
“夫人,到了。”凌远出声提醒。
远远地,秦筝就看到那片别墅区内在这片黑暗的地域里亮着。
毕竟如果不是家人大半夜出事,没有人会大半夜还亮着灯。
秦筝急匆匆的下了车,乘着风雨赶进了屋内。
一进门,秦筝就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滩血迹,秦鹤躺在一滩血上,昏迷不醒。
蒋玉梅正抱着秦鹤,一看到秦筝来了,惊喜的吩咐下人就要把秦鹤拉到往秦筝身前。
秦筝大惊,呵斥道,“不要乱动1
秦鹤从楼上摔下来,据蒋玉梅说的是摔到了脑袋。
但是秦筝不能保证秦鹤没有摔到别的地方,要是贸贸然移动,很可能会导致别的创伤。
要是她晚来一点——
要是说的再慢一点,这些人随意搬动秦鹤,秦鹤的命更是不保。
“放开,我的话都不听了吗?”秦筝冷冷的扫过他们。
他们收起了手,各个面面相觑不敢再动。
秦筝在秦家还是以前的形象,温温柔柔的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
突然这么一声呵斥,刚要动作的下人们都吓到了,一动不敢动。
“是、是夫人叫我们——”
“我说了不要乱动就不要乱动。”
秦筝快步上前,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秦鹤的情况。
秦鹤的情况十分的不容乐观,而且看血液的粘稠程度,发生这件事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
“干、干什么呀,这不是要出去等救护车吗?”蒋玉梅被秦筝一瞪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秦筝冷声道,“救护车呢?”
“叫、叫了啊,是吧?”蒋玉梅抓住身边的佣人问道。
佣人缩了缩脖子,欲言又止,“叫了的。”
秦筝没放过这佣人这一瞬间的怪状,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又过了几分钟,秦筝总算等到了救护车。
医护人员有着极高的职业素养,稳稳地将昏迷不醒的秦鹤拉走了。
他们没跟救护车,而是另乘车跟到了医院。
他们看着秦鹤被推入抢救室,关上了门。
等到这一瞬,蒋玉梅好像松了口气。
她撑在门边,弱弱的说,“秦筝,你爸爸他流了好多血……”
“他怎么会这样的?”秦筝只是问了想知道的。
蒋玉梅吸了吸鼻子,感觉哭的很伤心似的。
“我也不知道,你爸爸他晚上起来上厕所——”
“我还在睡呢,就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我出来一看就坏事了。”
秦筝皱了皱眉,“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在想什么呢?”蒋玉梅怪叫道。
这时,随车跟过来的下人徐妈也跟着附和。
“是真的大小姐,老爷出事我才看到夫人从房间里出来的1徐妈如是道。
秦筝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你死丫头!你现在还怀疑是我害老秦?”
“他是我老公啊,我怎么会想他出事?”
“你、你居然觉得是我——”
蒋玉梅好像才从秦筝的话语中反应过来,突然扑上去就要撕扯秦筝。
幸好凌远手疾眼快,当即挡在了秦筝的身前,一把将扑上来的蒋玉梅推开。
蒋玉梅本就是哭的没什么力气了,这么一推竟一下被推的磕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徐妈连忙去扶起蒋玉梅。
蒋玉梅疼的眼泪汪汪,“你、你这个死丫头,你现在是贺家的少夫人,高高在上了……”
这死丫头居然扶都不扶一下!
“是你要扑上来的,我也没叫你扑。”秦筝嗤笑一声。
对外人,秦筝向来如此。
更何况经过秦婉柔一事,不怪秦筝多疑。
当初善良单纯险些将秦筝活活害死,现在秦筝多想也不奇怪。
蒋玉梅看到秦筝如此,没想到现在的秦筝已经这么不好对付了,立马卖惨。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
“你妈妈去世之后,你还没长大,我没少照顾你吧。”
“你看看你,你没有良心,狼心狗肺1
徐妈看着秦筝,又拉了拉蒋玉梅,“算啦,夫人。”
“你不对我好,我爸爸会接纳你成为我的后妈吗?”秦筝冷淡道。
蒋玉梅没想到被秦筝一眼看穿,但还是嘴硬道,“你、你乱说什么?”
秦筝像是说给她,也说给自己,“在你们没有进来秦家之前,爸爸很疼我。”
“说这什么话,你爸爸现在不疼你吗?你爸爸还想把公司传给你呢1蒋玉梅怒道。
秦筝瞥了她一眼,“那么生气干什么?”
“什、什么?”
“你说爸爸要把公司传给我,你生气可要比哭真多了。”
“死丫头1
秦筝没有再说话,对蒋玉梅的咒骂充耳不闻,渐渐的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自从蒋玉梅成为了秦家的主母,真正的成为了她的继母后。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秦鹤与她的父女关系就渐行渐远。
直到被迫替嫁,秦筝以为自己对秦鹤的父女之情已经所剩无几了。
可秦鹤现在的模样,逼得秦筝不得不正视这份父女之情。
她看着抢救室那红色的灯,心里期盼着秦鹤能平平安安的被推出手术室。
尽管作为医师的秦筝检查过,认为秦鹤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很可能凶多吉少。
但她还是期待,期待奇迹发生的那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术室的灯,转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