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秦筝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的想法。
贺云洲似是看懂了秦筝的不安,牵过她的手,来到了贺老夫人的面前。
“奶奶,我们回来了。”贺云洲微微颔首道。
这时,听到不远处啪嗒一声有门被带上的声音。
定睛一看,秦筝发现来人居然是贺玄之。
贺玄之正端着药碗走出来,送到了贺老夫人面前的桌上轻轻放下。
“哦,你们回来啦。”贺老夫人慈爱的笑着。
末了。
贺老夫人也不忘跟贺玄之道谢,“玄之,劳烦你了,这点小事下人来就好。”
“妈,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贺玄之憨厚的笑了起来。
说着,贺玄之自然而然的落在一旁的沙发上。
贺玄之悠悠然的开口,“云洲,下午会还没有开完就为了这个啊?”
贺玄之看向了贺老夫人手上的报纸。
秦筝这才茫然的看向贺云洲,她不知道贺云洲当时还在开会。
那个电话是瑞斯打的,她只知道瑞斯让贺云洲过来,她并不知道贺云洲那么忙。
怪不得离那通电话打完过来一段时间,贺云洲才赶过来。
秦筝抿了抿唇,贺云洲将手覆在她微凉的手背上摩挲了片刻,像是在安抚。
“是,下午的会我是为了这件事离席。”贺云洲做的事情向来不吝啬于承认。
贺玄之瞥了一眼秦筝,阴阳怪气道,“云洲,这是你重回贺氏的第一场会议。”
“哦?”
“云洲,虽然奶奶疼你,但是你也要以身作则不能让奶奶丢了面子。”
这分明是在冷嘲暗讽贺云洲玩忽职守,借助自己的身份使用特权。
话里话外,这么说都透露出贺云洲的不靠谱。
“玄叔,你没有接受贺氏之前,大大小小会议数场都是我,谈什么第一次?”
“再者,会议我确保我对贺氏项目了解的情况下离席,我有充分的理由。”
“不信,你可以问我?”
贺云洲双手交叠在身前,面无惧色,从容坦荡。
贺老夫人见此,很是欣赏的点点头。
这才是贺氏继承人的风范,不为任何人所动,永远的运筹帷幄,无懈可击。
贺玄之看出了贺老夫人的神色变化,知道不好再追着这批评。
以前,或许贺玄之拿贺云洲没有办法。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贺云洲有了软肋,秦筝。
攻击不了他,可以扰乱他的心绪。
不等贺云洲开口,贺玄之又将矛头转向了秦筝。
“秦小姐,我听你即将和云洲举行婚礼,这也算是认同承认的你的身份。”
“但是作为贺氏的少夫人,这么指挥丈夫,甚至没有对其进行劝告,这是你的不对。”
作为贺氏的少夫人,应该成为的是贺云洲的左膀右臂而不是拖后腿。
贺玄之这么说,他很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秦筝作为少夫人不合格。
更甚,没举行婚礼呢就这么指挥贺云洲了?
贺玄之小心的窥探着贺老夫人的表情变化,这回他应该没说错。
秦筝本来还有点觉得是对不起贺老夫人的期许,可被贺玄之这么一说。
她温和的眼神反而渐渐变得凌厉,她感受着手背的温暖,有了勇气。
“玄叔,这也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插手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秦筝死死的盯着贺玄之,语气得体,不卑不亢。
“这,是你的不对。”
贺云洲跟着附和,淡淡道,“我的妻子什么时候轮到您管教?”
“我……”贺玄之尴尬的看了一眼贺老夫人。
他只是想替贺老夫人说话!
没想到,贺老夫人一言不发,似是对他的话不认同。
贺老夫人端起药碗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玄之,这的确是你的不对。”
“妈1贺玄之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贺老夫人的目光慈祥却又暗藏带着锋芒,“贺氏是你们的,你们可以讨论,我没意见。”
所以,本来贺玄之指着贺云洲提前离席,这点贺老夫人没意见。
可是吧,贺玄之居然说秦筝的不是。
“筝儿的云洲的妻子,你的确没资格说话。”贺老夫人冷淡道。
贺玄之不甘心又道,“可是您看看这报纸新闻,外面该怎么想我们贺氏?”
“呵。”贺云洲似乎觉得这一句话很好笑。
但贺云洲没有指出好笑在哪里,听到贺云洲笑,贺老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秦筝感受到了他们祖孙二人的默契,心下微微一松。
他们关系好像比之前缓和了很多,秦筝由衷的为他们高兴。
这边,贺老夫人听到贺云洲笑。
贺老夫人知道贺云洲在笑什么,贺云洲不愧是从小跟在她身边的孙子。
他们默契而熟悉,不像是贺玄之——
他这儿子,反而让贺老夫人觉得有些失望。
“啪1
贺老夫人拿起了刚才的报纸丢在了地上,随即抬起脚踩了上去,狠狠的碾了碾。
贺云洲眸中笑意更深,他知道贺老夫人的意思。
“我们贺家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对我们的评论了?”
“你太没用了,玄之。”
贺老夫人是失望的,这一点小事,足见贺玄之跟贺云洲的差别。
不是贺老夫人偏心想要贺云洲继承贺氏,是有的人,他生来就该如此。
贺玄之脸色唰地一白,只顾着贬低别人,却忘了贺家的大忌。
“是、是的。”贺玄之低头喏喏。
贺老夫人几乎是命令的口吻,看着低头气势短小的贺玄之。
“玄之,在这方面你还要跟云洲学习。”
话音一落,贺玄之更觉得头抬不起来。
这么多人下人都在,居然要他一个叔叔辈的跟一个晚辈学习,简直是耻辱。
他在意别人的目光,又恨又怕。
贺老夫人仿佛将人给看穿了,又听贺老夫人继续说着。
“如果作为继承人,你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瞻前顾后,不成大器。”
最后,贺老夫人看到了贺玄之紧握着的拳头。
“别怪妈说话重了,毕竟我老了,以后继承人可就在你们之间了。”
闻言,贺玄之仿若又看到了希望。
这么说,贺玄之还有希望,贺云洲并不是贺老夫人内定的继承人。
但贺老夫人却没有再看他,而是朝着秦筝招了招手。
“奶奶。”秦筝来到贺老夫人的身前。
如初见,如从前,秦筝自然而然地蹲在了贺老夫人的身侧,温顺又乖巧。
不必他人言说,贺老夫人就知道秦筝这孩子还是跟以前一样。
没有因为得到就过分骄纵,没有因为身份而高高在上。
“跟奶奶回房,奶奶有话跟你说。”
“是。”秦筝温顺的回应。
贺玄之一听,则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