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男人的话说完,秦筝就打断了。
她决定要堵住他唇,防止贺云洲继续乱说话。
“想要的,如果是你的孩子,想要的。”
“再说一遍。”贺云洲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喑哑低沉。
秦筝突然意识到刚才的话明明只是在表达她的心意,可却又意外的过分直白。
她再也没有忍住心底的撼动,追着男人吻了上去。
“我只说一次,贺云洲。”
“如果是你的孩子,我是想要留住的。”
她笨拙又认真的模仿着男人的吻技,表达她对眼前的人依赖与渴望。
一吻罢了,秦筝脸红气喘。
反观贺云洲从容冷静,依然禁欲矜贵,看不端倪,端的是一副清冷无双的模样。
只有从那双过分炙热的眼眸中,秦筝窥见了几分暗藏的欲望。
隐晦,又深沉。
对比之下,秦筝脸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
这个男人,真的该死的要命。
……
“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是……”
佛手看着面前小心谨慎的小徒弟,将拿到手的报告单举起来仔仔细细的要看。
但当佛手看清第一个字的时候,他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
他看着孕检单上的结果,“怀孕了。”
“是,师父,我……”秦筝有些紧张的看着佛手。
刚得出结果,秦筝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佛手。
或许应该是她的父亲才对,可是秦筝第一个想起的是对于自己有再造之恩的佛手。
如果不是佛手那日从悬崖边上将自己带走,如果不是佛手,就没有今天的她。
更不会有今天,肚子里这个鲜活的生命。
佛手将孕检单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满是不可思议。
“好小子,真的是把我的宝贝都带走了。”佛手喃喃着。
秦筝听出了什么,追问道,“师父,您说什么呢?”
“我说你大师——”
“大师兄?”
话出口半截,佛手就闭了嘴。
眼看秦筝那好奇紧张的视线,佛手知道这小徒儿不过是感激大师兄陪她那端枯燥的日子。
从康复之处,秦筝就缠着他要找大师兄。
可是佛手的徒儿哪儿能是你说找就找的,时至今日秦筝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是说你大师兄把我的宝贝药物都抢走了,我都没有办法给你什么。”佛手立马狡辩。
秦筝狐疑的反问,“真的吗?”
“真的1佛手信誓旦旦的保证。
秦筝见状乖巧的没有继续追问,她只是有些遗憾道,“师父,我是真的很想感谢他。”
“哦哦……没事,你大师兄不在意这些的。”佛手摆了摆手。
他连人都到手了。
怎么会在意你一句感谢呢,傻孩子。
不过佛手没有戳破这一点,反而是神奇的注视着眼前秦筝的腹部。
没想到当初救下的生命,如今又诞生延续出另外一个新生。
之前佛手从不收女徒弟,而秦筝是他唯一一个女徒儿,女徒儿的感觉也不差么。
一个新的生命。
这个感知让饶是活了那么久的佛手都觉得神奇、欣慰,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师父,您、您能当这个孩子的爷爷吗?”秦筝突然开口。
秦筝没见过母家那边的人,而秦鹤的父母自秦筝记事起便不来往。
她想这个孩子或许应该……
佛手一愣,随即和蔼的笑开,“求之不得。”
“师父1
“嘘嘘嘘,小声点儿,我可不想暴露我的身份。”
“师父,谢谢您。”
说着,秦筝来到佛手的身前坐势就要跪下。
佛手见了慌忙起来,扶住秦筝,“不许这样了,我可会生气的。”
“师父。”秦筝破涕为笑。
佛手慈爱的看着眼前的人,“你可是我唯一的小女徒儿,不必生分。”
你该任性一点,再骄纵一点也没有关系的,这话佛手没说出口。
大概是秦筝的前半生循规蹈矩,受尽了作为秦家大小姐的约束,哪怕是现在。
她依然保持着那份刻在骨子里的谦卑温顺,看不出半点骄纵。
这或许也是佛手怜爱,允许她成为自己膝下唯一的女徒弟的原因。
“对了!你那位怎么不陪着你?”突然,佛手意识到了什么。
秦筝一愣,没想到佛手好像突然动了怒。
这怒气却不是冲秦筝,而是真心实意的冲贺云洲去的。
看佛手的架势,他是完全不怕贺云洲的。
“你都有孩子了,现在贺氏的人虎视眈眈,怎么放心你一个人——”
“师父,贺云洲他有事要忙。”
“忙什么?”
“是贺氏内部的家族会议,他忙完就会来接我了。”
“哦?”
佛手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据他所知贺云洲的计划可没那么快实施。
既然贺云洲频繁的参加家族会议,那么说明这个计划被提前了。
……
贺氏集团,顶层会议室。
“我的意思是,云洲,如果您真的决心要退出贺氏。”
“奶奶留给你的那份,你应该适时拿出来了。”
贺玄之坐在昔日贺云洲坐的主位上说话,声音朗朗。
偌大的会议室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在这高压的气氛下,没有人敢当出头鸟。
更何况,这个矛头指的还是贺云洲。
贺云洲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眸,唇边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他把玩着手边的钢笔。
“离家前,我便将我在贺氏的持股交给了奶奶。”
“怎么,你忙前忙后这些天,奶奶没有将我的那份交给你吗?”
话音刚落,那些不信任、质疑的眼光还是有不少落在了贺玄之的身上。
原来属于贺云洲的持股早早的就被贺老夫人收走了,但她一直没有交给贺玄之。
说明,贺老夫人不信任贺玄之。
这是贺玄之早就知道,也是他趁贺老夫人病有意将医疗团队带走的原因。
同时,这个事实也是贺玄之苦苦掩饰的。
毕竟贺老夫人在贺氏家族德高望重,辈分甚高。
得了她的看重便是得了族内大多数人的看重,人心便笼络了一半。
却不曾想现在,在众人面前竟被贺云洲揭穿了!
“难道奶奶是没有给你?”贺云洲说着,抬起手挡在唇前清咳了几声。
贺玄之一时语塞,嘴硬道,“哦,这个啊,奶奶承诺出院后会给我的。”
“那是最好。”贺云洲轻笑,声音也很低弱。
他看起来很虚弱,那姣好的面容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看起来,贺云洲连支撑自己都很困难,完全不像是有力与贺玄之一争高下的样子。
这个认知,让拼命按住自己对贺云洲恐惧的贺玄之心下一松。
说到底,当年再厉害又如何,不过现在是个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