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贺云洲从佛手那边回来,房内的灯昏暗。
他打开门,秦筝已经蜷缩在床上睡着,姿态还是一如既往的似是没有安全感。
她特地腾了个大大的空位,同时也为他留了一盏灯。
贺云洲眸中闪过触动,掰动轮椅去洗漱一番,来到床边撑着坐上了床。
他身体行动不便,动作不得不大,惊扰醒了床上的小女人。
秦筝懵懂的睁开了眼,看到他来到身边,“你回来了。”
“嗯。”贺云洲没忍住俯下身。
秦筝茫然的看着男人突然逼近,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在颈侧落下细密的吻。
她感觉到有点痒,轻轻的推了推男人“睡觉了,好困。”
秦筝刚被惊醒,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几分干哑,引得贺云洲心底痒痒的。
他应了一声,手落在秦筝的腰侧,将她带到自己的身前。
秦筝没有觉得丝毫的不妥,反而顺着他,安然地抵着男人的胸膛闭上了眼。
她的手也自如的落在贺云洲的腰上搭着,又懒洋洋的闭上眼。
突然,秦筝又想起了什么。
“云洲,一直督促你去看病那么晚了,你饿不饿?”秦筝睁开了眼。
贺云洲看着她温柔一笑,“饿了。”
“那我去给你找吃的,在这儿没有厨房,我们看看外卖?”秦筝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她正要伸出去手去摸自己的手机,却被男人的手一抓又抓了回去。
秦筝不解的眨了眨眼,对上贺云洲那双深邃无边的眸中,她好像看懂了什么。
“你、你不会……”秦筝结结巴巴的盯着他。
贺云洲忽而一笑,他又低声道,“没有,我不饿。”
秦筝被抱紧怀里,她恍惚了一瞬,又无声的抱紧了贺云洲。
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能如此安心。
秦筝却有些清醒了,她小声的说道,“云洲,我、我可以的。”
说着,秦筝耳根悄悄的红了。
他们是夫妻,贺云洲有需求的话,她当然可以的。
贺云洲闻言,微微一怔,垂眸看着怀里悄悄的红脸的小女人。
秦筝也正昂起头看他,认真又严谨的问,“不要吗?”
“明天你可是要去参加珠宝展的。”
“秦筝,我可不想你太辛苦。”
贺云洲忍住唇边的笑意,拂开她额前的碎发,落下一吻。
秦筝一怔,反应过来贺云洲说的意思,耳根红的更彻底。
“不要就不要,睡觉。”秦筝莫名的羞耻起来。
贺云洲熄了台灯,将她认真的圈在怀里。
果然,不多时,疲惫的秦筝就再次沉沉的睡去。
纵然是这样,刚才她还是顺着贺云洲的意想要献上自己。
这样的女人,他并非草木,怎么可能不动心。
……
第二日,清晨。
秦筝起了个大早,她担心霍晴雯一个人睡又会半夜惊醒。
还好的是霍晴雯这一次一觉天亮,连秦筝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秦筝来时,霍晴雯还没起床。
“晴晴,醒醒啦。”秦筝来到床边轻轻唤醒她。
哪怕秦筝已经很是温柔,动作也十分小心,但霍晴雯被喊醒她的反应还是很大。
霍晴雯猛地挥开了秦筝,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秦筝1
秦筝猝不及防往后一退,砰地撞到了身后的医疗推车上。
秦筝嘶的皱了皱眉,抬起手一看,手腕竟被医疗推车上的剪刀划开了口子。
霍晴雯被吓坏了,她连忙下床去扶起秦筝,慌得眼睛一下便红了起来。
“秦筝,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霍晴雯慌乱不已。
秦筝拉住了霍晴雯,温声安抚,“没事,晴晴,我没事。”
可是霍晴雯却冷静不下来,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秦筝手臂上蜿蜒滴落的血。
她不断的摇头后退,痛苦不已的蹲在地上抱住了头。
“都流血了,秦筝,我……”
“我真的是个没用的人,我只会给别人添乱。”
秦筝听得这些pua的话直皱眉,到底是谁给霍晴雯一直灌输这种不好的思想。
霍晴雯明明是十分能干,颇有设计天赋的人,她现在却变得如此不自信如此的失控。
这些都是那些人——
秦筝来不及多想,她直接从医疗推车上取了消毒水消毒,随后迅速的包扎起来。
这样霍晴雯看不见,她兴许会好受些。
“晴晴,你看,我不是没事了吗?”秦筝立马安抚她。
霍晴雯吓得往后退,“不要靠近我秦筝,你看,靠近我的人都没有好结果的。”
要不是因为她,霍川不会认识顾欢,不会被带坏。
要不是因为她,秦筝也不会意外受伤,她的手可以主刀可以设计,现在却受伤了。
这些都是因她而起!
霍晴雯抖得厉害,她不断的摇头,脑海里浮现出了过往的一些回忆。
“过来!你这个没用的东西1
“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是我的女儿。”
“贱货,你也配是我的女儿?”
过往的回忆闪现,脑袋疼的她浑身颤抖,眼前一阵阵的眩晕。
就在这个时候,霍晴雯突然被抱祝
来自他人的温暖渐渐的传来,霍晴雯的理智逐渐回笼,没有颤抖的那么厉害。
她茫然了一瞬,逐渐看清了眼前的人,“秦筝。”
“晴晴,你没有人会伤害你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秦筝一遍遍的重复。
秦筝的声音清婉却意外的有力,她一遍遍的重复。
她的声音,仿若侵入到了霍晴雯的那些痛苦的回忆里,驱散了那些恶毒的话。
“没事的,晴晴,没事了。”秦筝不厌其烦的安抚着。
霍晴雯紧紧的攥着秦筝的手,松开时,她都发现秦筝的手上留下了自己抓的印子。
秦筝还是温柔的说着,“你不是一个人,晴晴,我永远都在。”
霍晴雯逐渐安静下来,她静静的没有再挣扎了,而是疲惫的闭上了眼。
在霍晴雯看不到的地方,秦筝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直觉还有哪里不对,霍晴雯病的很严重,不止是因为顾欢。
但是现在还不是深究的时候,过于深究反而会刺激霍晴雯的病情。
“秦筝,我、我这样是不是没救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身体,我……”
霍晴雯疲惫的说着,回想起自己失控时的样子,不住的摇头。
她现在甚至有些绝望了,可能一辈子再也好不起来了。
秦筝却只是紧了紧抱住她的手,笃定而清晰的说,“不,你会好起来的。”
前提是,她必须知道霍晴雯的心魔是谁。
除了顾欢,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