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贺云洲看破,秦筝身形僵了僵,她无意识的捏紧了浴袍。
空气里的气氛也似乎随着贺云洲的怒意,逐渐冷凝到了极点。
彼此都缄默不语。
贺云洲闭了闭眼,声音也冷了下来,“你真的不擅长撒谎。”
只是对你而已,秦筝紧了紧手心,没有反驳。
她等着男人劈头盖脸的骂,却不想贺云洲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似是疲于应对。
秦筝顿了顿,一言不发从他身边拿走了自己的被子还有枕头。
她离开前,透过门缝又多看了几眼贺云洲,男人却抬起手按熄了灯。
“砰1
秦筝关上了门,将东西带到了外面的沙发。
她蜷缩在沙发上抱紧了枕头,觉得身边空荡荡的,突然很不习惯。
这种不习惯让秦筝睡了很久都没有睡着,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明天还要上班,睡不着可不信!
秦筝强迫自己放空,却还是心神不宁,竟生生熬到了天亮。
醒来之后,秦筝的脑袋有些沉重。
加上昨天冷水洗的澡,她整个人都晕晕的,很不舒服。
在沙发上磨蹭了一会,秦筝撑着起来去准备洗漱。
但刚一来到洗漱台,秦筝就难受的一阵阵发昏,忍不住用手撑着洗漱台。
“你怎么了?”
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秦筝一惊。
她瞬间打起了精神,支支吾吾,“我、我准备去上班。”
“你现在能上班?”贺云洲冷笑一声,毫不掩饰语调里的嘲讽。
秦筝定睛一看,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整个都泛着不正常的红,嘴唇也泛白。
这看起来很不健康。
而且几乎是注意到的一瞬间,秦筝就知道自己很可能是发烧了。
秦筝刚想说话,回过身却发现贺云洲已经走了。
他们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时候,是刚秦筝捡回贺云洲的状态。
那个时候的贺云洲也是一样的防备、难以靠近。
“没事的。”秦筝安慰自己。
她强打起精神,趁着今天睡不着起的早,去厨房准备了早餐,两人份的。
他们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的默契,哪怕秦筝不说。
到点了,贺云洲也知道过来,知道她会多煮一份。
只是今天,哪怕是秦筝自己亲手煮的东西,她都吃不下去。
胃里不舒服,头一阵阵发晕,让秦筝觉得自己好像在坐过山车。
“嘎啦——1
秦筝猛地起身,椅子划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贺云洲眼神微动,还未来得及说话。
秦筝就如闪电般冲了出去,冲到洗漱间呕吐。
“唔。”秦筝喘了口气。
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知道自己大概烧的很厉害了。
得请假,这么想着秦筝想起来去找手机。
却站起来的那一刹那,身体再也支撑不祝
秦筝甚至来不及反应,意识立即陷入一片虚无,整个人噗通一下往前坠倒。
却不料,贺云洲正好跟过来。
他看到秦筝倒下,几乎是不可控的,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一下将秦筝接入怀里。
还好,她昏迷了,就什么都不会知道。
贺云洲将秦筝抱起,轻而易举地抱到了床上。
她的身体很轻,抱着软乎乎的,像是某种小动物。
贺云洲松开她的刹那,她好像有所感知,一下收紧了手。
他没有防备踉跄了一下,半跪在床上,险些就要压到了身下的小人儿。
“老公,我们不要吵架。”她小声的呢喃着。
贺云洲眸色微变,低声道,“不是你要跟我吵?”
“老公我好热。”
“老公,要香香。”
秦筝抱着他的手,蹭了蹭。
小女人的脸正贴在他手上,乖巧的正如猫儿一样。
滚烫的小脸贴着磨蹭,完全没有觉得她多招人。
贺云洲到底没忍住,抬起手拨开了她脸上凌乱的黑发。
“你为什么不能再像别的女人一样,听话一点呢?”贺云洲声音藏着不易察觉的暴戾。
但不正是正因为秦筝不像是别人,他才喜欢的么。
面对秦筝的时候,贺云洲已经尽力收敛自己的性子,收敛到让他更像以前的自己。
他是怕的,多怕会吓跑这只勿入猎人网里的小兔子。
贺云洲心下一横,抽走了自己的手,“睡吧。”
察觉到身前一空,秦筝突然浑身抖了抖,好像感觉被拒绝了似的。
贺云洲像是拿她没有办法,拿了个软枕塞在了秦筝的身前,好让她有东西有踏实感。
秦筝果然安静了下来,贺云洲这才走到阳台去。
他抽空发了个信息,然后拨通了一个才联系不久的电话,凌远。
“三爷。”那边接通的很快,不敢有丝毫怠慢。
贺云洲声音冷彻,近乎命令的口吻,“查查,看秦筝回去贺家都发生了什么。”
“您和夫人怎么了吗?”凌远察觉到不对。
贺云洲眼神不自觉地看向落地门窗内的那人,又收回视线。
“多事。”他对别人也没有这等耐心。
凌远马上闭了嘴,又道,“我马上去查,三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早人盯着贺家,看着点老夫人安全。”
“是,三爷。”
得了令,凌远随即挂断了电话。
贺云洲挂断电话不久,门铃响了,是他发短信的另一人马上就来了。
因为贺云洲身体原因,他不方便公然直接将秦筝带出去看玻
只好再次找来了杜衡。
“怎么回事?1
杜衡看到秦筝,心下一惊,又量了量体温。
居然将近四十度了!
杜衡看这情况可烧的不轻,这种情况很可能秦筝已经是低烧过一段时间,现在转成高烧了。
哪怕是好兄弟,秦筝做的事情杜衡也是看在眼里的,更何况秦筝还是他小师妹。
他口吻不免有些发冲,“贺三,你就这样对她的?”
“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贺云洲眸色淡淡,语气不冷不热。
杜衡可真奇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人竟也会帮只见过短短几面的秦筝说话?
杜衡被一说,突然反应过来找了个借口,“单纯替她不值。”
“我还替你那些小情人不值。”贺云洲冷笑反驳。
杜衡自知说不过贺云洲,又不能跟贺云洲透露秦筝的身份。
他只要将认了这罪名,专心准备药水。
来之前贺云洲说的清楚,杜衡准备的充分便直接在家里挂上了点滴。
这时,杜衡的手机突然嗡嗡作响。
杜衡本来懒得理,却不经意瞥见了自己的备注,差点就按了挂断按钮的心猛地一跳。
来电人是杜衡的师父,佛手!
第一反应杜衡是高兴的,毕竟佛手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还想求佛手办件事。
可是——
杜衡心虚的看向正发高烧的秦筝,心虚的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