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贺云洲这样冷漠疏远的人难得流露出了别样的神情,杜衡顺着视线看过去。
他瞬间反应过来了,贺云洲说的那个人是谁。
不过想要留在贺云洲身边可不是什么好事,也算不上是一件易事。
杜衡心道,小师妹喜欢上这种人,你就自求多福吧。
但或许佛手看在秦筝是他唯一的女弟子会想方设法替她达成这个愿望,这也说不准。
“这些东西给谁用的。”贺云洲打断了杜衡的沉思。
杜衡反应过来,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小嫂子让我买我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佛手叮嘱过杜衡不许透露秦筝的身份,杜衡只好打了个哈哈想蒙混过去。
却不料,贺云洲冷冽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杜衡能跟贺云洲混在一起自不是善茬。
他没有丝毫避讳,甚至笑了笑,“怎么了?”
“没什么。”贺云洲冷笑,收回了视线,又指了指门边,“你可以走了。”
“过河拆桥,说的就是你——”
“哎对了。”
杜衡本来想走,突然想起什么,那双笑起来像是狐狸般的眯眯眼闪过困惑。
他微微蹙眉,“你知道贺老夫人换了家庭医师这件事吗?”
“不知道。”贺云洲神色一动。
看来贺云洲真的是搬出去之后,贺家内部就开始调整了,而且没有通知贺云洲。
贺玄之回来,这一手笔真是厉害,要将贺云洲从贺氏摘出去。
摘的干干净净,不仅是权利地位,还有贺云洲身为贺氏大少爷的身份。
“不过算了,你不在贺家,我也不想过去。”杜衡摆摆手。
本来杜衡愿意来回奔波,为的就是看在贺云洲的面子上。
要不是顾忌情面三大豪门的杜家,怎么可能屈尊让自家少爷去当一个家庭医师。
眼看杜衡要走,贺云洲突然开口,“等等。”
贺云洲变戏法似地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张名片,递到了杜衡的手上。
“让贺伯伯调取天竺珠宝楼下的监控,然后发到这个人邮箱里。”
“处理掉他。”
杜衡一听,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不是不打算出手吗?”
贺云洲这口吻虽轻,但分明就是要下死手。
不等杜衡问出口,男人眸光微寒,将食指置于唇前示意,轻轻的摇头。
杜衡看到这也的贺云洲,唇边也露出了诡异的笑。
“行,交给我。”
温文尔雅的君子装太久了,杜衡差点忘了贺云洲也是他这疯子的同类。
……
“唔?”
秦筝再次醒过来,搬家导致的酸软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她摸索着要起来,开了床边的台灯,灯却先一步亮了起来。
“醒了。”是贺云洲,他比秦筝的动作更快了些。
秦筝看着灯光下朦胧又柔和的男人,想起睡着之前做的事儿,小脸开始慢慢地发烫。
她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嗯,现在很晚了吧,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累的,搬家我这样又帮不上忙。”贺云洲倒是直接。
因为双腿不便,搬家工人只是将东西都挪了进来,真正收拾起来还得依靠秦筝。
秦筝一个人忙前忙后,下午还要去上班,险些还被车撞倒。
贺云洲哪里舍得叫醒她?
秦筝却觉得一点都不累,她挪了挪,抬起手试探性地想要环住贺云洲的腰身。
美色在前,哪里有不碰的道理。
以前秦筝缠着贺云洲,贺云洲都是爱答不理的模样,但这一次秦筝却感受到了他的放松。
贺云洲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别撒娇了。”
“谁、谁撒娇了1秦筝脸色一红,腾地坐了起来。
贺云洲快而准的接住了秦筝丢过来的枕头,将它又放在床上,眉目淡淡的看着她胡闹。
这么一来,秦筝倒是觉得她好像真的是在撒娇了。
“嗡嗡嗡1
就在这尴尬的氛围里,秦筝的手机突然响起。
秦筝松了口气,连忙佯作无事地接起电话,“喂您……”
那一个“好”字还没有出口,秦筝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你打错人了。”秦筝的声音很少这么冷硬。
贺云洲好奇的看着秦筝打电话,手撑在轮椅的一侧,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但秦筝眉心越发纠结,口气也变得十分不快。
秦筝又一次强调,“我说过了,你打错了我要挂电话了。”
“小姐可是这位先生第一联系人就是您呀,这位先生现在醉得厉害。”
“您看能不能方便过来一下呢?”
电话那边声音嘈杂,显然是在什么不好的环境下。
秦筝忍了忍,又道,“我提供另外一个电话给你,你打过去。”
“小姐,这位先生真的醉的很厉害,而且好像很不舒服,您快来吧。”
“夜夜笙歌,e1309。”
不等秦筝再说,电话另外一段倒是比秦筝手更快。
好似生怕秦筝拒绝,报了个地址,直接了当的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贺云洲温声开口。
秦筝紧了紧手机,不知如何开口,“是、是……”
关于电话里的“那位先生”不是别人,正是已经久别不见的顾向泽。
“顾向泽好像喝多了,不知道为什么那边人打电话让我去接。”秦筝还是如实说了。
贺云洲微微垂眸,又问,“哦,那你要去吗?”
看着贺云洲苍白冷漠的面容,透着几分虚弱,还有那么几分纯然无辜。
可曾是贺家之主的贺云洲,怎么可能跟纯然这两个字搭上边,都是他营造出来的错觉。
秦筝犹豫了一瞬,“我不去的话,那边……”
“我可以让凌远去。”贺云洲温和的建议道。
听到这一个建议,秦筝眼前一亮,但是很快地反应过来现在他们的处境。
凌远是贺氏雇佣的人,现在贺云洲脱离贺氏怕是麻烦凌远又会欠一个人情。
秦筝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会很麻烦吗?”
贺云洲一下就明白过来这个小家伙担心的是什么,他眼眸带笑,摇摇头。
“不会,哪怕没了雇主的身份,好歹也是朋友。”他解释道。
秦筝松了口气,将刚才的地址报给了贺云洲让他转达给凌远。
怕小家伙担心这担心那,贺云洲便当着秦筝的面拨给凌远,好让秦筝放心。
“喂?”
彼时的凌远正结束了一个会议,刚从贺氏的会议室走出来,一看到电话险些吓坏了。
“三爷。”凌远恭敬的称呼。
贺云洲看了一眼秦筝,语气稍缓恭敬又客气。
“你现在方便吗?”
“当然!方便方便!您说1凌远都被贺云洲客套的口吻吓得魂都没了
这又是闹的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