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贺云洲清晨便没有再去贺氏,秦筝也请了半天的假。
仆人在房里进进出出的收拾,贺云洲要搬出贺家,这一时闹的轰动。
秦筝蹲在旁边收拾自己的东西,跟刘妈倒是其乐融融的混作一团,刘妈愁眉苦脸的。
“夫人您以后搬出去了,可要常回来看看,”刘妈不舍的说道。
秦筝微微一愣,又笑了笑,“好。”
“老夫人也很舍不得你们,老夫人还很喜欢你,你要记得回来。”刘妈话语中尽是不舍。
回来肯定是要回来的,贺老夫人之前昏迷秦筝用以施针还未了解清楚,针头呈黑色。
这一点秦筝还未搞懂,她肯定是要回来的。
见四下无人,刘妈放下了手头的东西,认真的看着旁边秦筝清丽的眉眼。
她那么漂亮干净,纯净的就好像天上的月亮,遥不可及。
刘妈叹息着,“夫人您就不可惜吗?”
“可惜什么?我只是搬出去又不是跟三爷离婚了。”秦筝困惑不解的问道。
刘妈瞧着屋内这富丽堂皇的一切,秦筝不可惜,刘妈都觉得可惜极了。
“您嫁进来贺家享福没几天就要搬出去了,不可惜?”
“不可惜。”秦筝摇摇头,继续收拾手边的东西。
秦筝是几乎死过一次的人,这世上许多事身不由己,除了生死不过都是擦伤。
何况,她因为贺云洲对这个世界又有了新的期盼,又有什么可惜的。
“哎,但凡许小姐当初有您一半通透呢1刘妈无不感叹。
人与人的差距真大,刘妈心底犯着嘀咕。
明明像是秦筝那么好的人,却有秦家那样的家庭,如此不幸还保持着纯真的心。
而许清陵那样的人却活得逍遥自在,虚伪做作,却生于豪门世家。
越想刘妈越是气,好的人都被赶走,这家都留下了坏人。
秦筝忍了忍,没忍住,“刘妈,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都在说她?”
听秦筝问起,想来秦筝现在从嫁进来,到现在要搬出去什么都不知道。
刘妈没有犹豫,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缓了缓,她索性一股脑地将当初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秦筝。
“当初大少爷还不是现在这样的,你大概是没见过以前的大少爷。”刘妈从头开始说。
秦筝微微一怔,好奇的问,“以前的贺……三爷?”
“以前大少爷性子很温柔的,平易近人,对大家都很好,不像是现在这样子。”
“以前大少爷总是笑着,长得也好看,云城哪个女孩子不喜欢他呢。”
这一点,秦筝大概是有听说过的。
云城的贺三爷,别说手段是赫赫有名,那张脸放在云城也是人人口中乐道。
那时秦筝也听说过,贺三爷有未婚妻,名当户对,青梅竹马,佳偶天成。
现在想来,那个所谓的青梅竹马大概就是许清陵。
但是对于以前的秦筝而言,贺三爷就只是一个遥远的代名词。
她这种家世高攀不起,更别提见上一面。
“跟现在完全不一样1
“就是自从出了车祸,大少爷身体不好,那半边的脸烧坏了,腿也不行了。”
“大概是接受不了,从那个时候开始,许小姐跟大少爷就常常吵架,闹不愉快。”
“每次不愉快啊都是二少爷去安慰的,大少爷腿脚不便,成日手术哪里顾得上这些。”
刘妈边说是边叹气,好像很是怀念以前的贺云洲。
被刘妈说的出奇,秦筝也开始浮想联翩。
刘妈口中所谓的以前的贺云洲很温柔,待人平和,这是什么样的光景。
“许小姐真的是过分,好歹那么多年的情分竟然1刘妈说到这就咬牙切齿。
秦筝却只是淡然一笑,在这一点上她跟贺云洲真的是同病相怜。
顾向泽不也是如此,青梅竹马又如何,多年情分又如何,终究不过是比不上一张脸。
刘妈絮絮叨叨,继续娓娓道来。
“不过啊夫人,您还是小心点别得罪许小姐,许小姐曾救过少爷的命。”
“怎么说都肯定是在大少爷心里有分量的,但刘妈我还是希望您跟大少爷好好的。”
秦筝看着刘妈期盼的眼神,不自觉的点点头,“知道了刘妈。”
“大少爷身边向来留不住人,您是第一个。”刘妈慈祥和蔼的说。
说罢了,刘妈喘了口气,拍了拍手。
刘妈眼看收拾的差不多了,叫人来将这些东西都一一搬下去,装箱带走。
期间贺老夫人一直闭门不出,像是不愿面对这一天,全程都是由刘妈操持。
秦筝从楼上下来,路过贺老夫人房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站在了门前。
平心而论,贺老夫人对她不错。
“奶奶,我跟三爷走了,您要注意身体。”秦筝站在门边向内说道。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安安静静的,就像是没有人或是已经睡了。
本来秦筝也没想得到答案,见状便转身随刘妈离开了,却不知她离开后,门被轻轻打开。
贺老夫人从里面慢慢的走出来,看着他们二人远去的身影,不舍的一直看着。
直到那抹身影远走,远走到完全消失在贺老夫人的视线内。
……
到达目的地,跟车的仆人将东西都一一给搬上楼,送到公寓内。
至此,他们算是彻底搬出了贺家。
秦筝走了一圈,张望着,“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比起贺云洲的无动于衷,秦筝更多的是好处,这边看看,那边瞅瞅。
公寓不大,但也不小,两房一厅。
公寓是装修好的,家具齐全,颇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意思。
“怎么?”贺云洲看着她的身影到处乱晃,声音淡淡,“嫌小了么。”
秦筝头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怎么可能!这算小吗?很大了。”
当初,秦筝刚从师父那出师回到云城,身上钱都多几块。
租的是城中村,住的是九百块的破出租房,秦筝早就做好了再回去的打算。
没想到贺云洲居然还有这样的公寓,精简低调,却十分的精致,而且坐落在市区。
最巧的是,这个公寓十分临近秦筝上班的地方,很方便她。
“不过你怎么买有两个房间的啊?”秦筝撇了撇嘴,对此有些不满意。
贺云洲倒是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多不好?”
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人嫌自己住的房间大一点么。
“不好,你是想跟我分开睡,不想被我睡是不是?”
秦筝脸不红心不跳的问贺云洲,俯下身,双手撑在轮椅的两侧,直视着他。
这什么跟什么?
秦筝一问把贺云洲问的愣住,他真的无法理解,这小女人脑子里都是什么。
她秦筝是怎么能用这么单纯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那么孟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