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影掌心的血越流越慢,到最后一滴都流不出来时,那蛊虫就慢悠悠钻了出来。
原本通体的血色已经没了,变成了乌漆嘛黑,还透着一股难闻的腐味。
吴三把蛊虫又收回了身体里,用指尖支开了盛影的眼皮,她的眼睛又变成了血瞳。
“这药降在她身体里至少十年以上,巫毒已经破坏了她的脏器,想要活下来——”
吴三话没说完,长长叹息了一声。
凌承知小声问道:“如果不惜一切代价给她续命,她大概能活多久?”
“这得看你能撑多久,你的心头血如果能把她的脏器养好,那三五年也是可以的。”
只是三五年……
撑得住才只是三五年,那要是撑不住呢?
凌承知都不敢再问下去,亦如吴三所说,他这么做其实在饮鸩止渴,连一命换一命都不算。
陈煜眉头紧蹙,在他看来,如果凌承知赔上性命只换来盛影三五年的寿命,那真是不必。
接下来就只等盛影苏醒,凌承知就又带着她离开了,他不想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抽取心头血的事。
刚到家把盛影安顿好,医院的院长就打电话过来了:“承知,那银兀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见了。”
凌承知差点把这一茬给忘记了,问道:“沈逸枫的人来过?”
“我不知道,刚刚我想抽点他的血做化验,却发现人不见了,病房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不见就不见了吧。”
既然吴三已经出手,那银兀就显得多余。忽然不见了,倒也省去了他花心思处理的麻烦。
挂掉电话,凌承知就回了卧室准备洗漱。
脱下衣服时,便看到心口一大片青紫。针孔已经不见了,但这地方不能碰,一碰就疼得钻心。
这种痛是没办法形容的,比他当年车祸时粉身碎骨都要难受。
凌承知把水温调高,拿着花洒对着心口冲,蚀骨的剧痛便被热水缓释了不少。
他足足洗了半个多小时才好,裹着浴巾出来时,意外地看到尹寒在他的卧室里。
“尹寒你这是做什么?”
尹寒双手空着,但神色十分慌张:“我,我……我是想来拿之前准备着的资料,好去给你办结婚证。”
这借口很好,很有说服力。
凌承知不疑有他,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我说过不用,我已经让别人去处理这事了。”
“可是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十分难堪,我会以为你是不再信任我,所以才选择了别人。”
“尹寒……”凌承知这会儿没耐心跟尹寒说这些,讪讪道,“我要换衣服,你出去好吗?”
尹寒目光下意识从他身上扫过,忽然停顿在他心口:“承知,你心口怎么回事?”
“哦,没事1
凌承知连忙转身走进衣帽间,找了件t恤和休闲裤套上,出来时尹寒还没走。
他有点无奈:“尹寒,你到底要怎样?”
“承知,你心口那么大一片青紫,不太像是伤啊?”
因为接走了银兀,尹寒便听他提过取恋人之血为引来解降头的事,她觉得凌承知这个像。
凌承知对她的刨根问底很不耐烦,脸色也冷了下来:“尹寒,我不太喜欢别人干涉我生活,我看你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如果没什么别的事,你就搬回去吧。”
尹寒呆若木鸡:“你要赶我走?”
凌承知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便没吭声,径直离开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