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谢长贵为人严格,影响力十足,在村里没有人能挑衅他的权威。
赵邃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孩子,村长向来看重读书人,要是知道赵父想挡赵邃的路,估计会亲自来训斥赵父。
赵父气的差点断气:“你在威胁我?”
明知道他害怕村长还在他耳边提村长。
赵邃微微一笑:“儿子不敢。”
他的笑容让人有点发冷,仿佛命令一般开口:“爹记得带上礼品,否则我只能麻烦谢叔再跑一趟张家了,毕竟这是儿子的终身大事,不得马虎,时间就定在明天吧。”
赵父怒目而视,这才是逆子的真面目!
赵邃不惧他的视线,迎上他的目光:“爹,你看怎么样?”
明明语气温和,然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逆子!
“知道了,滚吧1赵父不耐烦地挥挥手。
赵邃嗤笑:“那儿子就先离开了,爹可千万别忘了儿子说的话。”
说完从围栏里抓了一只肥大的母鸡,他瞧见了,这只母鸡在他进门后一直瞪着他,该杀!
假意咳嗽一声,作戏一般摇头晃脑:“这些天儿子的身体有点发虚,就拿回去吃了。”
说完对弟弟妹妹笑道:“二弟三妹小弟,大哥先走了,以后有甜酥饼大哥还给你们带来。”
“大哥,我们也要吃鸡肉。”三个小萝卜垂涎地看着他手里的鸡。
赵邃笑着回答:“等我做好了叫你们,今天我还有事,估计要等几天。”
至于等多久,恐怕没时限。
他又刻意提醒:“老宅那边草木疯长,昨天我还看到了一条碗口大的毒蛇匍匐在里面,你们今天太冒险了,以后不要随便过去,否则遇到毒蛇被咬一口怎么可就糟糕了。”
“啊?有蛇。”赵小花被吓得面目狰狞,尖叫一声:“那我不去了,大哥做了鸡肉记得给我拿一点过来。”
两个弟弟同样吓得小脸发白。
“好。”赵邃一笑,比起毒蛇还毒几分。
听他忽悠自己的儿女们,方氏不干了!
何况这家伙还想提走她一只母鸡,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养这么大的。
方氏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就吃了他三个鸡蛋,他至于带走她一只母鸡?
她心疼地咬牙切齿:“你放下我的鸡1
苍天!
谁能想到外面道貌岸然的赵秀才到了家里这么不要脸,怎么不出个意外把他给收了!
真是半点都不吃亏,还是那么讨厌!
赵邃充耳不闻,答非所问:“娘贤良淑德,养的鸡肯定很肥美,马上到晚饭时间了,儿子就不打扰爹娘了。”
不一会儿就溜走了。
方氏扑通一下坐地上,拍打着双腿一边哭一边嚎:“遭瘟的赵邃,迟早来场意外带走你1
还不过瘾,她扒拉丈夫的裤子,又拿手锤他:“你个死老头子,你就惯着他吧,迟早他把你骨灰给扬了1
“够了,你吵吵嚷嚷被邻居看了笑话,成何体统1墙头上趴着几个脑袋,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来看热闹,赵父觉得脸上无光,袖袍一甩走进了屋里。
“啊1方氏仰天长嚎,直呼人间不值得。
听着里面传来的哭丧一样的嚎叫,赵邃脚步稳健,一手抓鸡,一手背在身后,嘴角的弧度意味深长。
身长玉立的少年迈着轻快地步伐朝着家里走去,远处看上去好似一幅画。
“咯咯哒……咯咯哒1母鸡在他手里蹬腿。
赵邃温柔地摸着它的背:“别急,回去就把你给炖了1
母鸡仿佛听懂了一般,一声尖利的叫声:“咯咯哒1
“咯咯……”
赵邃蹙眉,啧,真吵!
他手心收紧,向下猛力一折。
“咔嚓1
母鸡耷拉下脑袋,世界终于安静了。
希望味道不会变吧。
这边申云婳回家后看到女儿们正坐树下乘凉,她喝了口井水洗了把手拿出买来的东西放在该放的位置上,然后拿出针线和绢布放在桌上。
“娘,这是什么?”
“绢布,今天特意问了,镇上布庄收绣品,一副好的绣品可以卖二十文,你们都会女红,以后就跟着我一起赚钱。”申云婳今天赚了六百文心情好,以至于对女儿们也温柔了一点。
然而女儿们不这样想,她们只觉得娘变可怕了。
她自己胡乱捣鼓就算了,她们可没说要和她一起来。
张丝丝不想绣花,虽然她会,可绣花会让手变得难看,那太折磨她了:“娘,家里穷就家里穷,这些年我们不也过来了嘛,跟以前一样你种地抓猎物,足够我们一家人吃了,何况你如今还学会了编草鞋,没必要我们都一起来吧。”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她们这是决定躺平?然后等着房屋坍塌被砸死?
就算申云婳养她们是有目的的,也没有无缘无悔给她们当仆人的意思。
她开始给一群不知人间疾苦的破孩子立规矩,语气不容置疑:“你们的建议我不打算接受,以后每人每天必须给我交两方帕子,上面的花纹要求完美精细,否则我立马就把你们嫁出去欢聘礼钱。”
对于不听话的人,威胁和压迫绝对是最有效果的方法。
她淡淡开口:“我可不是开玩笑的,正好这些日子我在给你们找婆家,要是做的好我可以多花些心思,不说大富大贵,人品学识方面绝对差不了。”
“要是你们消极怠工,我没心情养一群好吃懒做的傻比,直接找个出的起聘礼的人嫁出去,是老是少是胖是瘦是高是矮,那我就管不了了,说不定还有带孩子的鳏夫,要不要听话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说完扬唇一笑,眼神炯炯有神,一副恶毒后娘既视感!
女儿们:认识娘这么久,她竟然会说脏话,这是被村里的人给同化了吗?
“娘,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想把我们嫁给带孩子的鳏夫?”最小的张施施被吓得眼神颤抖。
其他女儿也不例外,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娘的话,就连年纪稍大的几个女儿也都不确定。
娘已经不是她们认知中的娘了。
她们学习刺绣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才艺双绝,而不是为了卖出去赚钱,要是忤逆娘真把她们嫁给带孩子的鳏夫,那岂不是太可怕了?
到底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少女,申云婳略一威胁,一个个便自乱了阵脚。
申云婳知道,这群逆子好吃懒做,习惯了被人伺候,喜欢坐享其成,也没有太大的缺陷,完全有改变的余地。
“我当然不会骗人。”
骗人不骗人,谁知道呢?
“那要是骗了呢?”不知谁问了一声。
申云婳浅笑:“骗了的话你们只能认栽了。”
“啊1
满院子哀嚎。
申云婳啪的一下拍在石桌上,厚重的石桌猛烈摇晃了几下:“闭嘴,隔墙有耳,你们不嫌丢人我还担心你们破坏我的好名声。”
“娘……”张施施尝试撒娇。
“撒娇没用1申云婳冷漠地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