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夏军将宿舍门大开,让舒颖看里面:“你瞧,我没骗你吧,四个床位只有一张被我用着,其他三张一直空着呢。”
“二哥,看来你是不想帮我和爸爸一起照顾家里那三个小的了1
舒颖神色低落,叹口气,说:“那就让爸爸累着吧,只要二哥心里过意得去。”
劝韩夏军回家住,一方面是韩夏军对那个家有着真感情,对韩副厂长这个继父也是真尊敬,舒颖觉得家里多住个人不过是多张嘴吃饭,没什么的。
再就是,韩夏军已然知道刘慧琴女士做的事,这在舒颖看来,小伙子是真够倒霉的,有那样一个妈,势必不会和刘慧琴女士的新家庭走得近,往后,孤零零的,过于寂寥了些!
当然,她不会强求对方做决定。
“小颖,我往后会常回家看看的。”
户口他是要转出来的,不能在他妈做出那种伤人的事后,他这个儿子却依然厚脸皮占用韩家的资源。
但常去韩家走动,看望韩爸,他定说到做到。
“行,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但这除夕、春节你必须得到家里过。”
舒颖认真地看着韩夏军:“不许拒绝。”
韩夏军支支吾吾说:“可是……可是明个才是除夕。”
言下之意,距离除夕还有一日,他就不用现在过去了吧。
“这宿舍冷冷清清的你待在里面有意思?走吧,爸和韩屿他们都等着你呢1
舒颖说着,见韩夏军一脸犹豫不决,不由故意轻哼了声:“是爷们就别犹豫1
深吸口气,韩夏军终点头:“好,我回家过年。”
-
韩夏丽是气呼呼骑车回到新任继父宋时年家的,而在她推车进院里,刚踏入客厅的时候,其母刘慧琴就已知道女儿没能说服儿子来这个家过年。
想到儿子对她离婚一事的态度,刘慧琴心里苦涩得很。
“妈……”
不等韩夏丽道出后话,刘慧琴摇摇头:“不用多说,我知道了。”
起身,刘慧琴回了卧室,韩夏丽紧随其后。
至于宋时年,尚未下班回来。
“还有事?”
刘慧琴坐到卧室床上,打算躺一会,看到女儿也跟了过来,眉头禁不住微牛
“……我哥他都知道了。”
韩夏丽迟疑片刻,道出一句。
刘慧琴问:“你哥知道了什么?”
“我哥他知道你怀了宋爸爸的孩子,知道你是因为宋爸爸才和韩爸离的婚。”
一听韩夏丽这话,刘慧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就好像失去了所有血色。
“你哥是如何知道的?”
刘慧琴语声艰涩:“告诉我,你哥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哥没说,但我猜测我哥肯定是自个发现的,要不然,他对你和韩爸离婚,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韩夏丽说着她的猜测:“妈,你说你那会和韩爸没离婚前怎就那么不小心啊?”
“你这是在责怪我?”
刘慧琴脸色骤然一冷:“出去1
她这会儿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女儿!
“我有说错什么妈?要不是妈你自个不小心,我哥能看出端倪?他如果没看出你怀了宋爸爸的孩子,能和你把关系弄僵?
妈,我就一个哥哥,你现在得偿所愿和宋爸爸组成了家庭,再过几个月,就生下和宋爸爸的孩子,
而这个孩子是你们爱的结晶,到时,你是不是要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这个孩子身上,不再管我,由着我和我哥自个在外闯荡?”
她讨厌弟弟,不管是韩屿,还是数月后落地的弟弟或妹妹!
“我得偿所愿?”刘慧琴心寒得很,冷声说:“要不是你一个劲煽动我离婚,一个劲在我耳边说你宋爸爸的好话,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怎么就是我煽动的?妈你如果没和宋爸爸走到一起的心,如果对韩爸,对那个家心存感情,就算我说破嘴皮子,也决定不了你的事。”
韩夏丽可不想背锅,她没什么表情地说着,听完她所言,刘慧琴气得嘴角直颤抖,她手指卧室门口:“滚!你给我滚出去1
“我走便是,你也别气得太狠,否则,我那尚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难保不会出事。”
道出这么一句,韩夏丽看了眼其母刘慧琴尚且平坦的腹部,撇嘴离去。
刘慧琴盯着卧室门口,脸色冷若冰霜。
没良心的丫头!
她走到今日这一步,都是为了谁?
眼眶渐渐湿润,刘慧琴任由泪水滚落,她……她最近感觉很不对劲,不知道是她没事找事想太多,还是因为怀了身孕,总疑神疑鬼……
宋时年,她的枕边人,对她的感情似乎、好像没有她想象得那么深,也没有他自个嘴上说的那么深。
尤其近几日,不仅下班回来得晚,且进家门后只是和她打声招呼,就不再和她言语。
哪怕她睡前主动找对方闲聊两句,宋时年,这个她多年放在心底的男人,都吝啬回应她一言半语。
她想不通对方的转变是为什么,想直接问缘由,却又担心对方觉得她不信任他,从而对她心生芥蒂。
因此,她转移注意力,着女儿一趟趟前去啤酒厂,劝说儿子回到这个家过年,修复他们母子间的关系。
结果……结果她听到了什么?
儿子竟然知道了她做过的丑事……
有这一茬在,这辈子她只怕都男得到儿子的原谅。
因为她很早就看出来了,儿子是真拿她那位前夫当父亲看待,虽然日常爱玩闹一些,但那孩子不像他妹妹心思多,简单点说,就是哥直肠子。
知道她是有了二心,又真真正正做出丑事,离开韩家……转眼再嫁,肯定对她怨恨得很。
是了,儿子的确很怨恨她,要不然,在她离婚那会,不仅和她大吵大闹,且拒绝和她离开,甚至至今都没来看过她这个妈。
他是真打算不认她了么?
觉得她这个妈不堪,不想再认她么?
院里有脚步声传来,然,刘慧琴仿若没听见,靠坐在床头,依然由着泪水涌出眼眶,顺着脸庞一滴一滴滑落。
“这是怎么了?”
宋时年步入卧室,抬眼看到刘慧琴凄然垂泪,眼里染上疑惑,走上前,坐到床边,将人揽入怀:“好端端的怎么就哭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