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回事,赶紧把路让开,莫要以为你们年老,本公子就不敢朝你们动手!”
“哼,瞎了你们狗眼,竟然敢阻拦我们家主,你们这店是想开不下去了吧。”
“呵呵,老丈,在下给你一两银子,为本书生在里面加张桌子可好?”
两名马家寨老叟伸开结实的臂膀,双手握在一起,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抓住门框,组成了一道坚实的肉墙,将这些人阻拦了下来。
贺玉赶到之时,两名老叟弓步站立,后脚跟抵着门槛,抗的是面色涨红,摇摇欲坠。
已经成功自我洗脑的清和轩贺掌柜,昂首挺胸,神情严肃,大声呵斥道:
“干什么?竟然敢在我清和轩门前闹事,让本掌柜听听你们都是哪路神仙,竟然有如此好胆!”
瞬间,喧闹的门口寂静无声。
两名老叟身上压力骤减,齐齐松了口气,但是依旧倔强的携手组墙。
纵马江湖数十载,刀口舔血讨了一辈子生活,即便老了,但骨子里的依旧热血的他们可不知道什么叫做怕。
虽老仍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眼前众闹事者,配合上神情严肃的贺玉,闹事之人不由心中怯了三分。
“贺掌柜,数日未见,好大的威风啊,我们东家来你们这吃饭,是瞧的起你们清和轩,不是来看你们脸色的。”
一名山羊胡的精瘦男子,扫了扫自己袖袍,抬头蔑视贺玉。
他身后,一名俏丽婢女躬身恭敬的搀扶着一位富态龙钟,衣着华丽的老朽。
这老朽正是颍川县规模最大的瓷器行当,瓷雅轩的东家包云起。
而这朝贺玉对垒的正是包云起的府中管事王朋。
贺玉客气拱手,脸上如变脸般,严肃的脸变成了笑脸。
他轻轻拍了拍两位拦路老叟的手,低声道:“两位前辈,等忙完去账上取五钱银子,这是东家额外赏的。”
两名老叟感动颔首,转身朝贺玉拱手,“谢东家,谢贺掌柜。”
说完,两名老叟便退到了贺玉身后,眼神依旧犀利的盯着前方。
贺玉笑呵呵的朝包云起拱手道:“见过包东家,数日未见,您气色是越来越好了,今日清和轩从新开张,您莅临捧场,真是让我清和轩蓬荜生辉啊。”
被无视的管事王朋,面色一沉,更是因贺玉只是拱手,却为躬身而阴桀的看了眼贺玉,但不敢他不敢冒然越庖代俎,替自己东家发话,余光看到包云起抬起了手中拐杖,便赶忙侧身朝东家恭敬拱手畏惧。
包云起沙哑的声音响起,“贺掌柜生意兴隆啊,烦请给老朽快些安排个桌子,老朽这站了一会儿,腿就觉得乏累,哎,身子骨大不如前了啊。”
客客气气的话带着命令,语调也很是讥讽。
将商人不轻易得罪人的信条表现的淋漓尽致,真是叫一个漂亮,但其中的不屑,任谁都感受得出来。
婢女搀扶着包云起,朝着前面走去,闲庭信步的架势,好似要去自家后花园般随意。
贺玉上前一步,再次拱手,一脸不悦的看向身后老叟。
“你们怎么回事,包东家年迈,身子骨不比你们,他来了,怎么不赶紧安排个木凳,让其坐着等候?”
刚得了赏钱的老叟,自然知晓贺玉这是佯装出来的,人老成精,立马配合的做出了为难的模样,按照之前叶青教导的话,拱手道:
“禀贺掌柜,小老儿也想啊,可没想到街坊四邻都这么捧场,来了这么多人,咱们准备的二十来把藤椅全都被坐着呢。”
“大家都是来咱们清和轩捧场的,小老儿撵谁都不合适啊,您莫不是忘了咱们东家说的,清和轩靠的都是诸位街坊四邻,都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可不敢怠慢任何一位。”
周围等位的食客,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起,原本被勾引起了馋虫,而烦躁不悦的心,顿时平复了不少,瞧着拦路的老叟都年轻了不少。
“好,说得好!”
“就是,都是来清和轩吃饭捧场的,大家都在排队等位,所谓先来后到,古来皆有之,凭什么给你们让。”
“人清和轩东家都说了,来捧场的都是其衣食父母,哪个都得罪不起,你们莫要为难人家清和轩。”
“哼,不过一介奸商,何来的脸面竟然要插队,去读些圣贤书,瞧些礼乐书籍,看看老祖宗教的那些礼节你们都忘了哪些。”
一人出声,点燃了之前敢怒不敢言的百姓,纷纷出言呵斥起了包云起。
特别是饱读圣贤书的书生们,那张口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却损到了家。
年岁不小的包云起,立马气的呼吸急促,手捂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