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们询问老k，他撒谎的话，肯定没有心理负担，是不会露出那些破绽的。
但万东方问他，他就做控制不住地贼心虚，会打心底里觉得对不起万东方。
对不起自己这兄弟。
人都是这样。
“老杨，当年咱们三个人一起出来闯荡，说好苟富贵，勿相忘。后来我在千坛混得风生水起，我有没有食言？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和庞金庄的事情？”
老k眉头紧皱，双手出汗很凶。
他握了握手。
又忍不住在裤子上擦了一下。
整个人显得很焦虑，很是惭愧。
“你老爸死了，没钱给他办后事。是我掏了三十万，把他老人家风光大葬的。当时你怎么跟我说的？”
“我，我……”
老k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万东方气急败坏地喊道。
“当时你跟我说，这辈子都把我当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是拼命，你也会挡在我前面。现在我只不过是让你跟我说，当年庞金庄为什么要背叛我，又不是叫你去拼命。难道就那么难吗？”
老k忽然双手抱头，把头埋下去了。
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长头发覆盖住了他整个脑袋
他很痛苦。
“杨建华！”
万东方悲愤地喊出了老k的真名。
老k一下子跪在地上。
咚。
声音沉闷。
听着都能感觉到痛。
他啪啪给了自己几耳光，哭着说道。
“万哥，我对不起你，我是王八蛋，我是忘恩负义的畜生，我对不起你。”
说着。
他突然给万东方磕头。
咚咚地响。
磕了几个后。
他把头杵在地上，哭嚎了起来。
我从没见过老k这个样子。
在南滨市的时候，他是秦百通的左膀右臂，高高在上，从来都是傲视别人的。
没想到。
今天却是这般低声下气，狼狈不堪。
万东方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拉了起来，问道。
“庞金庄为什么要背叛我？说啊！”
“他被孟云岭给算计了。”
“什么？”
老k哭着说。
“他有个女朋友，庞金庄非常喜欢她。他还跟我们说过，要娶她为妻。当时你笑着说，要给他们当主婚人。但是，后来那个女人被孟云岭给抓住了。”
“孟云岭以此作为要挟，逼迫庞金庄出卖你。庞金庄非常坚决，说宁愿他们俩都死，也绝不会出卖你。可是，他女朋友说，她已经有了。”
“那天，我俩喝酒。他喝了很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只是一个劲拜托我。说如果哪天他出事了，求我务必要照管好他女朋友。保险箱里，有他多年的积蓄，叫我一定要拿走。”
“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笑着说，出来闯荡，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情况，早做安排嘛。可是，等他背叛你之后，我才意识到出大事了。我本想去找他问个明白，没想到他被孟云岭给杀了。”
听到这里，万东方感到非常震惊。
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的。
他的眼眶立马就红了。
眼中泪花闪闪。
表情很痛苦。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庞金庄竟然背负了这样的委屈。
这些年。
万东方一直冤枉了庞金庄。
感到非常后悔。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内情的？”
“庞金庄被杀之后，我去找他女朋友，问她知不知道原因。但是，她也被人给杀了。临走前，我忽然想起他提到保险箱，就找人给打开了。里边有他留下来的一封信，说了他为什么背叛你的前因后果。”
万东方愤怒道。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找我呢？”
老k哭着说。
“我本来想去找你的。但债主追上门来了，逼我还钱，不然就砍我的手，挖我的眼睛。”
“债主？！”
“我，我在外面欠了赌债，两百多万，一直没敢和你说。”
万东方震惊不已。
他一把抓住了老k的肩膀，质问道。
“你当时已经学会千门幻术了，怎么还会欠下赌债？”
“是孟云岭设下的圈套。他知道千门幻术的破绽，就故意引我上钩。最后，我输了钱，还不出来，对方就要砍我的手，挖我一只眼睛抵债。万哥，你知道的，我是老千，没有了眼睛和手，那我就废了，这辈子都毁了。我不想变成残废，我不想啊……”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找机会告诉我？”
老k解释说。
“当时，孟云岭给了我四百万，叫我永远离开湘南市，不准回来，更不准把真相告诉你。否则的话，就杀了我。”
“一开始，我也想过找机会偷偷看诉你。但你当时被砍了手，伤重住院，在他的掌控当中。他跟我说，如果我不照做，他就先杀了你，再杀了我。”
“万哥，我没有办法，只好拿着钱离开湘南，去别的地方发展。但是，这些年我一直很挂念你。但你一直在他那里，我实在是不敢联系你。”
万东方突然一巴掌甩在老k脸上。
打得他一脸懵。
“你如果真想告诉我，有的是机会。”
确实如此。
十来年的时间。
怎么可能一次机会都没有呢？
都是借口。
谎话被识破之后，老k羞愧地低下头去了。
站起来。
万东方忽然笑了起来。
他一边流着泪，一边笑。
笑声里满是自嘲，悲凉，伤心，痛苦，悔恨……
“万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老k咚咚磕头。
想赎罪。
可是万东方根本不理他。
万东方一个人开门出去了。
肯定是想静一静。
我给黄雕使了个眼色，让他跟上去，防止万东方发生意外。
等他走了，我才问老k。
“孟云岭为什么要这样费尽心机地对付万东方？他们俩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还有，他害得万东方手被砍，老婆被杀。为什么又要留他在身边，而不杀人灭口，斩草除根呢？”
“这件事情，说起来就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