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捕头一听,仔细一看,果然是郑大官人的管事。 他当即有点诧yi地问道:“出什么事了,这里还有人敢为难郑大官人?”
王管事一听,喜出望外,刘捕头出马,看谁还敢得罪。
他连忙往店铺方向一指道:“就是他们,还望刘捕头做主,回头我家老爷必有重谢。”
做他们这行的,经常是为争一个面子,打得头破血流。不管这次是为了多大的事情,只要能找回场子,付出点钱财都是心甘情愿的。
刘捕头一听,就往店铺方向看过去。他原本就是看到这边聚集了许多人,担心有意外,过来驱赶的。
现在郑大官人的人在自己的地盘被欺负,自然是要为郑大官人出口气的。
可当他看到那店铺门口,站着一些持刀的锦衣大汉,气势十足。就算店外有这么多人围观,却视若无睹。
不管如何,能当上捕头,看人的眼力不是那王管事能比的。刘捕头见此情况,心中已是凛然。再仔细一瞧,发现了那几个锦衣人的腰中刀,竟然是绣春刀。
这一下,刘捕头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去找厂卫的麻烦。他见那锦衣大汉中有人望向他这边,赶紧回头一脚把刚靠上来的王管事踹倒在地,大声地喝斥道:“滚,有多远滚多远。”
王管事在地上翻了个跟斗,起来再看刘捕头,不知道为啥他突然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但他明白有一点,刘捕头绝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看着王管事带着两个跟班连滚带爬地远去之后,刘捕头也不敢去和厂卫搭讪,生怕惹事上身。他只是忙着去驱赶那些围观百姓,免得碍着厂卫做事。
围观百姓看着戏剧性的一幕,心中更是好奇。不知道何方神圣,竟然让刘捕头都如此惧怕。
暂时是看不成热闹了,不过好奇心让他们还在远远地看着这个方向。三三两两地聚集着瞎猜。
钟进卫浑然不知店外还有这插曲,他等那三人被丢出去之后,便走近柜台一侧,和蔼地对面露惊恐的徐正明一家说道:“你们不用怕,我只是闻名而来。听说你喜欢搞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如果我满意的话,就能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地搞你喜欢的东西。”
三个人的脸由惊恐变成了惊疑,都没有说话,呆呆地看着钟进卫。
钟进卫见此,就进一步解释道:“我过来,主要是想看看你发明的栲栳车。如果真的能飞起来,我定能保你以后做你想做的东西。钱、地位都会有。”
解释到这里,看看徐正明的脸色,就又补充道:“当然,如果其他东西能打动我的,也是可以的。”
徐正明转头看看店铺内的其他人,然后又转回头看钟进卫,声音有点小地道:“这位官人,我做的那?的那栲栳车只能飞一点点高,没什么实际用的。”
他对钟进卫说的这待遇感到非常满意,但同时也有了患得患失之心,怕钟进卫见了之后反而失望,就本着一颗淳朴的心,先提醒钟进卫了。
钟进卫一听,可以肯定是能飞起来了,否则徐正明也不可能这么说。当即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道:“嗯,没关系,你飞给我看看。哪怕飞不起来,只要让我见到那栲栳车的新意,我答应你的照样都会给你。”
徐正明还有点犹豫,他老婆偷偷地用手拉他衣襟。得老婆催促,他一横心,就对钟进卫道:“既然如此,请官人跟我走,我去做给您看。”
钟进卫点点头道:“好。”
徐正明跨出一步,想往店外而去,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分别被老婆和儿子抓得紧紧地。
这情况被钟进卫注意到了,他当即就笑着直接道:“不用怕,我们是官府的人,朝廷新成立的研究院知道么?如果你的东西真能打动我,我保举你进京师的研究院。”
说完之后,他冲顾百川微微摆头,示意他亮明身份。
顾百川明白国公的意思,当即拿出自己的腰牌,给徐正明看了一下。
徐正明并不知道这腰牌代表的是东厂,但他见这些人这么说,又这么做,那么是官府的人肯定没错。
于是,稍微有点担心的心情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前途的狂喜。他听说过研究所,也知道有工匠能进入里面,不但能得大钱,有的甚至还能得官。
他以前的时候也有想过进研究所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同时还能赚钱养家,走出去也有地位,可谓一举三得。但想想自己搞的这些东西都不切实际,见过的人没有一个赞同他的做法,就没敢去丢人现眼。
现在官府的人找上门来,还给自己开出了条件,有了一个让自己进研究所的机会,又怎么不会喜出望外。
他当即对老婆儿子道:“你们别怕,他们都是官老爷。哦,对了,快去隔壁借点茶叶,给官老爷泡杯茶解解渴。”
钟进卫听得暗暗摇头,连待客的茶叶都没有,需要去邻居那边借,这生活也够窘困的。
徐正明吩咐完老婆儿子后,就一脸兴奋地对钟进卫道:“这位大人,您这边请。”
钟进卫知道要能飞起来的家伙,怎么也不可能放在店内。于是,点点头,就跟着徐正明往店外而去。
远远围观地百姓包括两个捕快见到徐木匠殷勤地领着一群人出了店,往东面而去。
他们都是暗暗称奇,不知道徐木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人,又会是什么事。但看他那样子,应该是好事。
这伙人这么神秘,又是什么身份?一个个疑问笼罩在这些围观人的心中,纷纷再次小心议论起来。
过了一会,就见徐木匠的儿子从店铺中出来,高兴地往隔壁店铺而去。刘捕头也是很好奇,就悄悄走进那家店,刚好看到徐木匠儿子手中拿着茶叶要出门。
于是,他连忙拦住,问徐木匠儿子道:“来你家的是什么人?”
管着这片地方的刘捕头,徐木匠儿子自然是认识的。以前或许会怕他,但现在心情非常好,在家里的那些人又是京师来的官府中人,显然比刘捕头的官要大。
至少他知道,刘捕头不可能保举他爹去京师研究所,但家里的那些人就可以。有了这个认识,他昂着头,骄傲地对刘捕头道:“他们是京师专呈来请我爹去京师研究所当研究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