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的亲卫自然是认识范文程的,见他这副样子,当即大吃一惊,连忙替他通传。()
而此时皇太极正好和宁完我、马光远、佟养xing等几个汉臣议事,听到前往张家口的范文程回来了,当即大喜过望。
他高兴地对这几位汉臣说道:“朕告诉过你们,范卿能文能武,诸事交予他,朕很放心。”
皇太极说完之后对进来通报的亲卫道:“速传。”
这亲卫的脸se有点古怪,不过看皇太极那么高兴的样子,想了下还是没说,一会大汗见到了自然会知道。
于是,亲卫马上出殿去传范文程。
皇太极考虑了下,想起刘兴祚的事列,就对佟养xing道:“有了张家口补充的粮食和铁料器械,这次成立汉军的计划就能得以实行,朕拟任你为这支汉军的统领,如何?”
佟养xing是投靠建虏最早的汉人,和建虏有姻亲,又和皇太极走得很近,从可靠方面考虑,他是第一人选。
皇太极要成立汉军的想法已经酝酿了好久,其目的有二,一是增加大金的军力,毕竟女真人实在太少,虽每次都有打胜仗,可总是有消耗,生女真的数目实在太少,皇太极并不满意大金战力的补充只局限于女真族人。
成立汉军的目的之二,就是多出一支战力,加重自己手中的砝码,可以进一步压制其他贝勒,为最后的夺权做准备。
佟养xing听闻皇太极让他当即将新建汉军的统领,也是大喜过望,原本他还以为范文程会是自己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没想最终在皇太极的心里,还是倾向自己。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知道自己的本事可能差范文程一点,因此皇太极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真是意外之喜。
“奴才谢过主子,奴才一定不负重托,带好汉军,效忠于主子。”佟养xing在其他几位汉臣嫉妒的眼神下,跪下向皇太极行大礼。
皇太极很欣赏佟养xing能明白自己的心意,正待说话时,殿门外跌跌撞撞地走进一人,刚进了大殿,才喊一声“主子”,就“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皇太极闻声看过去,吓了一跳,怎么跑来一个穿白衣的野人。
只见那人想站起来,好像又站不起来,索xing往皇太极这边爬了过来,一边爬一边喊:“主子,奴才回来了。”
皇太极听到声音,看清了他的面容,有点惊异地道:“范文程,是你么?”
“主子,是奴才啊,奴才终于见到主子了。”范文程带着哭声回答道。
皇太极当即站了起来,走近范文程,看了一下,然后对外喝道:“来人。”
殿门外马上转进两个亲卫,等候命令。
“把他扶起来,赐座。”皇太极下令道。
殿内其他几人一脸惊诧地看着范文程,这范大帅哥怎么一下变成乞丐了?
“奴才谢过主子,奴才有重要事情禀告。”范文程丝毫不顾忌自己的不雅,一心为公,向皇太极说道。
“天塌不下来,你先坐好了,休息一下再说。”皇太极满脸关切,一边安慰一边又转向亲卫道:“动作快点。”
范文程一听,心中暗想,女真人里面虽有多铎那种野蛮人,却也有英明神武的大汗。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却没站起来,也没有去坐,只是跪着身子,向皇太极请罪道:“主子,奴才没用,去晚了,没完成主子的托付。”
皇太极听了一怔,看着范文程,有点奇怪地道:“去晚了,什么去晚了?”
“主子,奴才ri夜兼程赶往张家口,却得到消息说明国已发现范永斗等人和大金做生意,全部连根拔起,八大晋商,包括哪些附属在八大晋商手下和大金做交易的商人全部抄家问斩了!”
范文程的话一出口,当即震呆了殿内的几个人。
“当真?”皇太极过了一会,回过神来,不信地再次确认道。
“是啊,明国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魄力,那可是牵扯到好多人的。”马光远是在永平之战投降建虏的,他对张家口的情况也有了解,那地方的利益盘根错节,如果有人要动那些晋商的话,非得有大背景才行。
“主子,奴才万死不敢骗主子啊!是明国的中兴侯带白杆军以分发边军军饷之名,突至宣府,因此无一人跑掉。”
“中兴侯?是那个在清水明月关把我大金军堵在关内的中兴侯?”皇太极对这个名字已有印象,一听之下当即想了起来。
“主子好记xing,正是这狗贼所为。”范文程捧了皇太极一句,而后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知道的人,以为那个中兴侯跟他有杀父之仇一般。
皇太极听了不再说话,就在殿内来回踱步,想了一会,他站定身子问马光远道:“这中兴侯到底是何许人也?”
马光远虽是永平之战的时候投降的建虏,但他也是属于这几人里面最晚投靠的一位。不过他一直在地方上,对于钟进卫的情况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他想了下,小心地回答道:“据说是救驾有功,被封为中兴伯。可能此人胆大包天,对抗大金军的时候侥幸又立了点功劳,就封为中兴侯了。”
“朕要听得不是这个,朕要知道他的来历,有何本事,擅长什么,喜好什么?”皇太极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满。
“这...这...,以前的时候,朝廷的邸报上都有各种消息,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没了。奴才身在永平,对于京师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奴才有罪,请主子责罚。”马光远剃得泛着青光的脑门隐隐冒汗,向皇太极请罪道。
皇太极在建虏堆中,是最为理智的。他并没有因此对马光远有所处罚,只是皱着眉头想着。
佟养xing知道这几个人都是自己的同伴,施恩于他们,有利于自己以后领汉军的时候能立住脚,因此他出言提醒道:“主子,以前的时候,明国内部的消息都是那些晋商带来的。”
佟养xing的话提醒了皇太极,现在不是问那个中兴侯事情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善后。
张家口被那什么中兴侯这么一抄,不但粮食军械以后不能从张家口得到补充,而且其他商人听闻了此事之后也不敢再和大金做生意。还有一个关键点是关内的情况也将会一抹黑,这极其不利于大金未来战略的制定。
范文程见皇太极一直不说话,知道他在想对策。但他还有事情要说,就出言打断道:“主子,奴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禀告。”
“哦,何事?”皇太极一听,锁着眉头问道。他看范文程的神情,心里就有预料,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奴才去张家口的时候路遇明军出塞报复亲近大金的蒙古部族,奴才见事关重大,特派奴才的家人赶回盛京报信。”范文程说话的时候,用语调不着痕迹地强调了去张家口的路上。
“人呢,朕未见有人向朕禀告,路上出事了?”皇太极一听这么重要的消息没有及时传过来,不由得问道。
“在盛京城内,为了保护奴才的内人被人杀了。”范文程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说别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太极怒了:“何人敢在城内随意杀人?”说到这里,他心有所悟,敢杀人的,肯定是女真贵族。于是,他转移话题道:“你穿得这身衣服,你是为他守孝?”
谁也不信范文程会为自己的家仆穿孝服,但这么一问,就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个范文程的个人cao守上了。
“奴才的母亲听闻奴才的内人被掠,奴才战死外面,因此惊扰过度,去世了。”范文程说到这里时,才显出一脸地沉痛。
事情又回到是谁干的上面来了,范文程的老婆被掠走,家仆被杀,老母气死,对于他来说,就严重了。
不管如何,范文程是个好奴才,皇太极就算做给殿内这些汉臣看,也要有所表示,因此他只好问道:“到底是谁干的好事,朕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