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矜死死掐着手心,心里满满的挫败。
又一次了。
每次都是南挽帮他摆平,他只会在一旁干看着。
明明是他的事却总是要把别人牵扯进去。
若是今天,南挽没有帮他……
楚矜手缓缓握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是男子,理当顶天立地,而不是躲在别人身后。
“少爷。”
得福看着他青白交加的脸色,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少爷自幼受宠,上有兄长撑腰,下有母亲疼爱。
就算闯下天大的祸事,楚父也会想方设法帮忙摆平。
如今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受到这般严重的刺激。
他有些担心自家少爷会很难接受这样的落差。
楚矜沉默半秒,声音沙哑:“回去吧1
他没有哪一次这般深切认识到他有多么无用。
他只配当个纨绔,但纨绔也有想保护的人。
他不想发生它日他所亲近之人遭受不测,他却无能为力的惨状。
可四书五经,他不会;吟诗作画,他不擅;武功谋略,他不懂。
他就是个赤裸裸的废物。
他拿什么去保护别人?他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能保护别人?
楚矜脸色苍白如雪。
他到底该怎么做?
“小矜。”
楚朝闻声赶来,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宽慰道:“没事,都过去了。”
这几年,时不时就会有女子找上门,称与楚矜是旧相识,讨要钱财。
怕影响到楚矜,楚父从来都不说,也禁止府中下人透露。
但马有失蹄,他们千防万防,也还是防不祝
楚矜已经知道了。
“哥。”
楚矜眼眶通红:“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他昔日结交的那些朋友个个心怀不轨,没有一个以真心待他。
他自认为的红颜知己看重的却是他的钱财。
他没有哪一件事是真正办好的。
明知道背后捣鬼的人是谁,他却想不出丝毫办法。
楚朝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温和:“小矜,你要知道,人这一辈子,总会有过不去的坎,不可能事事都称心如意。”
他从一开始就反对爹娘对幼弟过于溺爱。
楚矜可以天真,但不能傻。他可以善良,但不能总是善良。
人心不可测,他宁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都不愿以善意揣度他人。
楚矜眼神黯淡。
就连他的兄长都这般人认为,那南挽……
楚矜呼吸一滞,感觉自己如身处炼狱一般,痛苦难耐。
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哥,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楚朝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神色复杂。
他不想说残忍的话,但如果不这样说,楚矜永远就活在别人给他编织的美梦里。
现在,他们尚有能力护他,可以后呢?
想到这,楚朝心智越发坚定。
楚矜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直到前方出现一个熟悉身影。
“相公。”
南挽眉眼弯弯,脸上并无没有半点阴霾,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幕只是些小插曲:“我们回去吧1
楚矜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心底的酸涩越来越大。
他最对不起的还是南挽。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与她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