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日的所作所为,楚矜恨不得钻进墙缝。
当时他怎么鬼使神差跟对方走了呢?现在倒好,不仅挨了板子,还要关禁闭。
那南家小姐就是来克他的,每次遇见都没好事。
得福不懂楚矜心里的弯弯绕绕,愁着脸道:“少爷,这下好了,那南家小姐你不得不娶了。”
当日皇城上下百姓都看到少爷拉着那南家小姐的手,样子亲密的很。
老爷本想上门商量一下这事该如何解除婚事,楚矜这一闹,嫁娶一事板上钉钉。
现在,夫人已经着手准备婚宴了。
“我也不想啊1
楚矜觉得自己很冤枉。
那日,是南家小姐先主动握住他的手,他一时……
说到这,楚矜莫名心虚。
身为男子,主动摸姑娘的手,确实有轻薄人家的嫌疑。
得福目光幽幽:“少爷,你还是想想怎么跟老爷交代吧1
《论语》,少爷根本没读进一个字。
“……”
楚矜闻言顿时头大。
得福善意地摊开《论语》,安慰道:“少爷,你还是抓紧时间吧1
上次老爷没抽查,不代表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与其提心吊胆,不如做好准备。
楚矜一手抓着书,一手挠着头,磕磕绊绊读道: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
得福体贴地关上房门,不让任何人打扰。
读着读着,楚矜眼皮一直抖动个不停,最后他放下书本,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孽障,你还有脸回来?今日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楚矜吓醒了。
他心有余悸地看着周围。
他爹还没回来,刚才只是在做梦。
笃笃——
“少爷,大公子回来了,想要见你。”
“我哥回来了?”
楚矜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扔下手中的书本,跑了出去。
“哥,大哥。”
楚朝远远就看到一个红衣少年向他扑了过来。
他下意识伸手,将对方抱祝
昔日的小孩已长成少年。
原先齐肩,先今已经齐他肩膀了。
三年的时光,足以改变许多。
楚朝掩住眸中的复杂情绪,认认真真地打量这个许久未曾谋面的弟弟。
少年艳如桃李,一双眸子生的尤为好看,微微上挑,潋滟如桃花。
“胡闹。”
楚生皱眉斥道:“横冲直撞,成何体统?”
楚矜朝他扮了给鬼脸。
大哥回来了,他就有靠山了。
“孽障。”
楚生又要骂,但却被楚朝拦住:“爹,小弟都要成亲了,您一口一个孽障恐怕会有损他的名声。”
“就是就是。”
楚矜缩在自己大哥身后,附和道。
他爹总是这样。
楚生面色尴尬,但拉不下老脸。
楚朝体贴地转移话题:“还剩十天,小弟就要成亲了,可曾备大雁送往南府?”
楚生更尴尬了。
这几天他一直忙着教训这个不听话的逆子,哪想得起来这一遭?
另外,楚矜自身也对这门婚事颇为抗拒。
“这不妥。”
楚朝眉头微皱:“说出去有损楚家名誉。”
两家都快要结为亲家了,楚家到现在都没正式拜访,明摆着对这桩婚事不满。
但到底是陛下亲自下的旨,表面上该做的功夫还是要的。
“小弟,你立刻换身衣裳,大哥陪你去南府走一趟。”
楚朝想罢便要动身。
“去就去,为什么要换衣服?”
楚矜不满嘀咕。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套衣服,穿着它去南府,已经很给面子了。
“还愣着干什么?”
楚生怒道。
楚家唯一能治得了楚矜的只有楚父。
楚矜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了一身衣裳。
瞧见他换的是什么衣裳后,楚生眉心突突跳个不停。
“好好的日子,你穿着这般素净作甚?”
“当然是好看。”
楚矜脸不红心不跳道。
他才不会说是膈应南府那一大家子人了。
“去换掉。”
楚生哪不清楚自家儿子想干什么?
“少爷,车架已经备好了,大公子请你过去。”
得福的到来,解了楚矜的燃眉之急。
他快跑出去,笑声清脆。
“爹,这事等回来再说啊1
南府比起楚家可谓家大业大。
比起楚家从商,南府世代都是读书人,实属朝中清流。
楚矜跟随楚朝下了马车,眸子好奇地四处打量。
楚家依傍朝市,白日里门口热闹的紧。
而南府坐落之地极为偏僻,人烟稀少,大有隐居之意。
朱红的大门前站着两个大汉,见楚矜二人走过来,抱拳行礼:“二位可是楚家人?”
“是。”
楚朝点头。
“进来吧1
大汉推开大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不需要通报?”
楚朝惊愕。
一般上门拜访,都要等上片刻。
楚朝本以为以南府的作态应该看不上自己的弟弟,会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不需要。”
大汉答道:“老爷先前说过了,若是姑爷上门拜访,可直接进去。”
姑爷楚矜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请。”
大汉又做了遍手势。
这次,两人没有推拒。
他们一路穿过弄堂,过了三次走廊,横过四道拱门,这才到正厅。
楚朝还好,勉强能跟上。
楚矜头已是满头大汗。
他自幼娇生惯养,进进出出都有马车接送,哪受过这种苦。
亏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否则早翻脸走人了。
“到了。”
大汉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楚矜一马当先地拾了个位置坐下,见桌上有茶水,直接倒了三杯,这才稍稍缓解了口干舌燥。
他一抬头,就对上自家大哥不赞同的目光。
楚矜讪讪地放下杯子,退到一边。
楚朝扔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不知亲家今日拜访,着实有失远迎。”
不多时,厅外便进来一位麻衣男子。
“谁是楚矜?”
南父热切地打量着二人。
楚矜心下奇怪,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我是。”
“真是一表人才。”
南父抓住他的手,满意地点头道。
“一表人才?”
楚矜面色古怪。
皇城上下都知道他楚矜就是一个光有花架子的草包,素日里最喜干些荒唐事。
他不相信南府没听说过他那些传闻,但南父表情又不像是在说谎,而是真心称赞。
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