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夜,本该闭户谢客之际,知县府却灯火通明。
“大人。”
知县惴惴不安。
她不知,南挽为何深夜拜访?
莫不成是想……
想到最严重的后果,知县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南挽微微抿了一口茶,神色淡定。
“听说你府上有不少美人?”
闻言,知县心下稍安,赔笑道:“不知大人喜欢何等美人,只要大人喜欢,下官愿意割爱。”
她朝身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
下人会意,忙不迭把府上的美人一并弄过来。
大半夜被人叫醒,这些人多多少少有些不虞。
可听说是伺候新来的京兆尹,心中的念头顿时活跃起来。
若是伺候的好,日后飞黄腾达。
想到这一层,本来还心不甘情不愿的美人纷纷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
然南挽好似对他们视而不见一般,随手指了指最里面那人。
“你会什么?”
“我……奴……”
柳枝有些紧张:“奴会琵琶。”
“那就由你给我弹一曲。”
“奴没带琵琶。”
柳枝为难地看着知县。
这次来的实在匆忙,他甚至来不及梳妆打扮。
这样的他,能在众多美人中一眼被南挽相中,他也有些意外。
知县随手点了一人去拿他的琵琶。
小院四处都有护卫把守。
趁着夜色浓密,云胡悄悄混了进去。
“人带过来了吗?”
“回大人,没有。”
屋子内响起了交谈。
云胡借着烛光,发现其中一名的身影隐约透着熟悉
他屏住呼吸,继续偷听。
“继续找,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那人找出来。”
说话那人转过身,赫然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云胡瞳孔微缩,那张脸近乎与侍郎一模一样。
她不是被流放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殿下说了,事成之后,给你三成报酬。”
“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知县笑容谄媚。
“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
“杀了南挽。”
侍郎冷冰冰吐出这四个字。
知县吓了一大跳。
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南挽的身份,她还是清楚的。
若南挽死在大泽,不仅丞相要找她算账,就连女皇也不会轻饶她。
侍郎冷哼一声,显然是清楚她的胆量。
“既然你不敢,那就办好另一件差事,否则提着你的项上人头来见。”
她冷冷地放了几句狠话,甩袖离开。
知县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变化莫测。
良久,她走向暗处,打开了一个木匣。
云胡一眼认出这个木匣就是他此次要找的东西。
知县小心翼翼地打开,宝贝似地把它藏起来。
确认她是真的离开后,云胡这才从暗处走出来。
害怕等下会来人,他迅速把匣子里的东xz进袖中,假装若无其事地离开。
“站祝”
巡逻的护卫无端拦下他。
“你是干什么的?”
云胡的心提到嗓子眼。
就当他绞尽脑汁地想该找什么样的借口时,突然有一个婢女小跑过来,对着他骂:“你这小蹄子跑哪去了?让你拿个琵琶而已,你跑那么久,不知道一堆人都在等你吗?”
在无人察觉到的地方,婢女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云胡反应过来,假装惶恐道:“奴错了,姐姐恕罪。”
“还不快去拿琵琶。”婢女扯了一下云胡,皱眉提示。
“奴立即去。”
云胡匆匆离去。
“如何?”
南挽快步走上前,握紧了他的手。
“还好。”
云胡把藏在木匣里的东西递给她,不确定道:“应该是这个。”
李达匆匆接过,扫视一眼,心情抑制不住的激动。
“没错,就是这个。”
有了这个,他就有把握扳倒知县。
南挽没说话,她静静地打量云胡。
对方显然还有事情瞒住她,手无意识地蜷缩成一团。
“我先走了。”
李达平复好心情,识趣离开。
“妻主。”
云胡声音颇为无力:“我看到侍郎了。”
他不愿把那人称作母亲,所以一直用侍郎代替。
“侍郎?”
南挽心下一惊。
她记得,侍郎已经被送去西北服役了。
但云胡不可能对她说谎,看见了必定是看见了。
南挽抬眼看着天。
冥冥之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发生变化。
剧情里,太子是在之后才救了李达,获得对方的好感。
可如今,原本与太子交好的李达意外跑去她的那一边,而一向不讨喜的知县阴差阳错划分为太子的阵营。
这般说来,她与太子还真是有着深仇大怨。
“妻主。”
云胡无意识地攥紧南挽的衣袖,声音干涩:“她想杀你。”
那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侍郎是太子党羽。
单凭侍郎一人,做不了这般决定。
那么真正想杀南挽的人显而易见是太子。
太子之所以要杀南挽,好像大多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如果不是他,南挽不会得罪太子。
他……
云胡眼圈通红。
他一直给别人带来厄运,之前是他爹爹,现在是妻主。
“我知道。”
南挽抱紧云胡:“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就算太子想杀她,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动手。
她事先做好了准备,不会让对方轻易得手。
“嗯。”
云胡反抱住南挽,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