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原本是富饶之地,百姓安居乐业,生活美满。
直到前些年,素来爱民如子的知县被盗匪杀害,皇城派来了一个新的知县。
这名知县据说穷苦出身,为人憨厚老实。
大泽满心满眼以为她会救她们脱离苦海。
孰料新知县贪图美色,又好财,大肆收刮民脂民膏。
好好的大泽,硬是垮了。
得知皇城近来派了一个京兆尹下来体察民情,百姓半点不为所动。
她们已经放弃了。
官官相护,她们都是一伙人。
唯独她们这些穷苦老百姓排除在外。
南挽穿着常服走在街上,有心想找人攀谈,了解一下大泽的情况,但那些人远远见她过来,都跑了。
这般情形,令她着实错愕。
“你不会又是那狗官派来的人吧1
一面容清秀的蓝衣女子涨红着脸问道。
“狗官?”
“她还想做什么。”
见南挽没否认,蓝衣女子更气了。
她大步冲上前,手死死拽着南挽的袖子。
“今日,我便跟你拼了。”
见状,原本躲在远处的百姓立刻慌了,纷纷小跑过来,挡在蓝衣女子身前。
“大人恕罪。”
“大人恕罪。”
南挽眼尖瞄到蓝衣女子腰间的玉佩,意味不明地问道:“你就是李达?”
“没错。”
李达双手攥拳:“那个狗官,不是很想抓我吗?今日我便在这里,有胆她就来。”
“大人恕罪。”
知县远远看到这里的情形,心头暗骂一句坏了。
她还没讨得对方欢心,就让对方遭了这么大的罪。
“大人?”
见往日素来高傲的知县对南挽卑躬屈膝,李达这才意识到这人大概就是皇城来的京兆尹。
“大人,下官这就把这群贱民押入天牢,给您赔罪。”
京兆尹陪笑道。
说着,她便要动手。
李达神色微变。
今日之事,是她自己惹出的祸端,不能牵扯其他人。
“等……”
“还不快动手?”
知县毫不留情地踹了一旁的府吏一脚。
“等等。”
“等什么等?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
知县头抬也不抬地回道。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意识到开口说话这人声音透着熟悉。
她一惊,赫然对上南挽淡漠的目光。
“下官……”
知县头上满是冷汗。
“你可认识张和?”
南挽看着李达,轻声道。
“张和?张兄?你?”
李达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张和的人品,她自是不必怀疑的。
眼前人不仅一口叫出她名字,还提到张和,说明这人是对方信的过的人。
对方来大泽……
知县满头雾水。
这二人究竟在打何哑谜?
张和是谁?难道有人比她先一步讨好南挽?
可不对啊!据探子说,南挽的马车路上压根没有停留。
“退下吧1
南挽看了知县一眼。
知县赶紧离开,生怕因这遭责。
“你与张和是什么关系?”
李达对南挽仍旧抱着警惕。
南挽把手心握着的玉佩递给她。
李达接过,面色总算缓和下来。
“既然你跟那狗官不是一伙的,为何要与对方同流合污?”
李达对这点很是不解。
南挽已经接受了知县的馈赠,全大泽的百姓都知道这两人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
如果南挽是鸡鸣狗盗之辈,这般做法自然无可厚非,可对方分明不是。
“身份使然。”
南挽没有解释过多。
“为何街上如此冷清?”
“还不是那个狗官。”
周遭的百姓清清楚楚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
见她与李达有旧,不由多了几分信任。
“那狗官惯会作威作福,平日遇到有些姿色的男子便会强抢进府,若是碰到反抗就把对方全家人都打一顿,一来二去,这里的人越发不敢在街上走动。”
南挽眉头微皱。
这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
“一直无人管吗?”
南挽记得,女皇先前派了两任京兆尹过来。
“管?”
李达出口嘲讽:“根本无人愿意搭理。”
“第一任京兆尹过来之际,有人冒死去拦住她的马车申诉,但她压根没有搭理,而是把这事交给那个狗官。狗官因这事对那人怀恨在心,打了那人四十大板。”
“有这样的先例在,今后再也无人敢。”
南挽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