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上下都等着看丞相府笑话。
毕竟哪家人愿意把自己好好的儿子送过来当寡夫?
现在送到丞相府的都是一些不得宠的庶子。
娶一个庶子当主君,这对于皇城的权贵来说简直是个笑话。
“到了。”
“丞相府的马车到了。”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今日是宫宴,所有家眷都要到常
就算丞相再不乐意,也要让自己女儿新娶的夫郎露面。
“下来了。”
众人屏气凝神,却只能看到小半张侧脸。
云胡藏在袖中的手死死蜷缩成一团。
“别怕。”
常氏拍了拍他的手臂,轻声安慰道:“你现在是丞相府的人,没人敢欺负你。”
“嗯。”
云胡鼓足勇气点头。
他不能给小姐丢脸。
“丞相府到。”
就在他们二人步入宫门之际,老远就听到太监尖细的嗓音:“丞相府到。”
丞相府?
今日有资格来参加宫宴的都是豪门贵族,对丞相府这几日的动静都有所耳闻,不由抬头打量他们。
常氏容貌出众,当年是出了名的美人。
如今虽然已嫁为人夫,但风采一昔不减当年。
众人把目光放向常氏身旁的男子。
那就是丞相府最近新娶的夫郎,据说还是个庶子。
想起南挽来之前的叮嘱,云胡冷静下来,任凭他们打量。
他的出身,始终是瞒不住的。
与其四处躲藏,不如大大方方展示。
他们打量了几眼,就不再关注。
云胡悄悄松了一口气。
常氏拉着他坐下。
丞相深受女皇宠信,饶是他们看不惯云胡,也不会公然表现出来,毕竟会得罪丞相府。
距他们席位的不远处,有一男子紧紧地盯着他们。
“云胡。”
云夭气地差点捏碎手上的茶杯。
今日的宫宴何等重要,他一个身份低贱的庶子根本无法参加,还是专门求了太子才获得一个名额。
然就算这样,他的位置也非常靠后。
身旁坐着的都是些高门嫡子。
言语间态度十分倨傲。
在他们面前,他自低一等。
哪敢提及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是跟着父亲来的,躲躲闪闪,费劲心机才瞒住自己身份。
而有一个人就这般轻松坐到前面,享受众人的簇拥。
那人还是他平日最看不起的人。
他怎么甘心?
“那个庶子还真是好命。”
云夭眼神一闪,假装不经意道:“我听说那人在还没嫁给相府小姐时,就勾引了旁人为他要死要活。”
“果真是庶子,上不得台面。”
“丞相小姐娶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听着众人一句句的声讨,云夭心里一下舒服了许多。
他得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日丞相的态度不会有假。
有这般仇恨在,对方怎么会这般轻易同意云胡嫁进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想罢,他借口脱身,去找云胡。
“云胡。”
看到来人,云胡表情迅速变得冷漠。
不管从那种角度来说,他都恨极了眼前这人。
“云胡。”
云夭佯装惊喜道:“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被母亲赶出府了吗?”
“什么?赶出府?”
一旁看云胡的目光当即变得不对。
通常来说,被赶出府的人都是犯了七出大罪。
忤逆主君,不服嫡子,不尊兄长……
云胡继续道:“你也别怪母亲心狠,毕竟谁让你偏偏要与人私通呢?”
私通?
“我没有。”
云胡眼里满是愤怒。
他没想到云夭这般恶毒,竟想毁了他的名声。
云夭退后几步,怯怯道:“我不说了。”
什么?嫡子居然还怕庶子,那这个庶子胆子究竟有多大?
“难怪会被赶出府?”
“我竟不知一个庶子也敢议论丞相府?”
南挽上前把云胡护在身后。
“协…妻主。”
“南……挽。”
比起云胡的惊讶,云夭的表情像是活生生见了鬼。
这位不是说生了重病,就连太医也无济于事吗?
“南小姐?”
众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相府小姐。
容貌生得倒是极好,就是脸色过于苍白。
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这位相府小姐多年一直用药吊着命。
最令众人在意的是她刚才说的话。
一个庶子。
“为什么会有庶子混进来?”
“谁带他进来的?”
一时之间,云夭反成了众矢之的。
“我……”
看着那些人眼里赤裸裸的不屑,云夭心里越发难受。
他有才情,有相貌,但却只能跟庶子混在一堆,永无出头之日。
太子此刻还在招待宾客,无人能帮他。
“至于私通?”
南挽慢悠悠道。
“我可听说你跟皇城好几位贵女来往密切。”
太子自以为云夭对她一心一意,实则对方广撒网,能碰到哪个就是哪个。
太子是他鱼塘里身份最贵重之人,他自然紧紧巴着。
“把他赶出去。”
常氏横眉竖目。
他这才刚走一会,云胡就被人欺负了。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都是贵客,万万没有一个庶子混入其中的道理。”
当今女皇最重嫡庶。
饶是侍郎再怎么疼爱云夭这个庶子,也不敢越过嫡子,否则定会被文官参一个管教不周的罪名。
云夭狼狈离开了宫宴。
“妻……主,你怎么来了?”
云胡声音有些不自然。
常氏也不由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今日宫宴,他本想带南挽出来见一见人,但南挽以她有事推脱了。
南挽随口搪塞了几句。
她宗不能说是系统提醒,她夫郎被人欺负了吧!
常氏没有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南挽一眼。
“既然你来了,那云胡就交给你照顾了。”
他正愁今日不能找好友闲聊。
“好。”
南挽伸手握住云胡的手。
两人亲密的模样一时惊诧了不少人。
“不是说是冲喜吗?怎么南小姐对这个夫郎这般看重。”
“估计是冲喜真的把南小姐身上的病治好了吧1
“看来那个庶子还真有福气。”
“妻主。”
云胡很紧张。
那日,他虽然答应了嫁给南挽,但并未与对方行夫妻之礼。
婚事也办得慌慌张张,没有邀请任何客人。
南挽觉得委屈了他,提出日后要为他大办一次,但他拒绝了。
现在这般,已经是极好。
南挽握紧了他的手,源源不断的热量从掌心传来。
“我在。”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对云胡来说是莫大的安慰。
他心里顿时平静了许多,行为举止没有先前那般拘束,让一旁看着的人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