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关在地牢的第四天。
云胡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快撑不住了,谁能来救救他?
“相爷。”
守卫的声音断断续续。
云胡迷迷瞪瞪睁开眼,他这是又要挨打了吗?
丞相大步走过来,眼神冰冷。
“把他送去内院,好吃好喝地供着。”
“是。”
守卫恭敬行礼。
他活下来了。
云胡松了一口气,阖上眼皮,放心地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看不出材质。
但云胡清楚,这般好的料子,按照往常,他是绝对没有资格穿的。
“公子,您醒了。”
一个绿衣婢女走了进来,贴心地扶他起身。
“我……我这是……在哪?”
云胡嗓子干涩,良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丞相府。”
绿衣婢女恭敬道。
见他嗓子哑的厉害,转身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云胡大口大口地吞咽茶水,连续喝了三杯,这才感觉自己的嗓子好上许多。
“公子,您饿了吗?是否需要奴婢备一下吃食过来。”
绿衣婢女低着头,态度拘谨。
“谢谢。”
云胡开口。
他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肚子是真的饿的有些难受。
绿衣婢女松了一口气,起身离开。
云胡比她想象中好伺候许多。
她还以为对方是那种惯会装腔作势的小人。
现在看看,倒也不错。
只是她想象不出对方身上有什么优点,值得小姐这般。
云胡用手撑着艰难地下床。
他不明白丞相的态度为何对他一个急转弯。
但他清楚,丞相小姐应该醒了,否则他也不会从地牢里出来。
他摸索着桌椅,来到窗边。
外头一片寂静,连一个下人的身影都看不到。
“公子,您怎么把窗户打开了?”
绿衣婢女焦急催促:“太医说了,您身体虚弱,需要静养。”
相爷走前叮嘱,让她一定要好好照顾眼前这位。若这位出了什么差错,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云胡抱歉地冲她笑了笑。
眼眸纯澈,如同繁星。
绿衣婢女惊觉,云胡并不是她想象中那般一无是处,至少他眼睛就生得十分好看。
绿衣婢女回过神,抬手将云胡扶到榻上,想要喂他。
“你下去吧1
云胡从来没被人这般对待,有些受宠若惊。
绿衣婢女迟疑了一下,退到门口。
可能是饿久了的缘故,云胡看什么都好吃。
无多时,桌上就只剩下一些汤汤水水。
绿衣婢女咋舌。
这位可真能吃。
云胡脸上羞囧,他的这番举动肯定不符礼仪。
但没办法,他已经足够忍耐了。
实际上,他更能吃。
这些勉勉强强能抵个半饱。
“公子,你还要吗?”
绿衣婢女犹豫道。
“不用了。”云胡摇了摇头,他不想吓到面前这人。
——
【记忆传送中。】
【传送成功。】
南挽花了一些时间才梳理好剧情。
原主南挽,爱慕侍郎府庶子云夭,想娶他为夫郎。
但云夭不喜欢她,他喜欢的是当朝太子。
太子也对云夭有好感,觉得对方单纯善良。但因为身份原因,不可能娶他。
那天,云夭因这事跟太子吵了一架,太过伤心,不慎掉了湖。
原主刚好路过,就跳下去救他。
人是救上来了,但因犯了旧疾,不停地吐血。
云夭害怕丞相府会找他算账,趁周围没人,就把原主扔在地上跑了。
没想到后来东窗事发,丞相要找他问罪。
云夭迫不得已,就把这件事了告诉了侍郎。
侍郎对他素来疼宠,指望着他飞上枝头变凤凰,就把云胡推出来认罪。
丞相不知道实情,就把云胡绑了起来,关在地牢。
后来,原主没救活,死了,丞相就把怒火尽数发泄到云胡身上。
侍郎怕因这件事得罪丞相府,就断绝了她跟云胡的母子关系,把云胡父亲从侍郎府赶了出来。
云胡父亲什么也不懂,活生生饿死在街头。
听闻父亲死讯后,云胡彻底黑化了。
他设计离开丞相府,进宫当了宠妃,哄着老皇帝废了太子,把丞相和侍郎等一众太子党全部斩杀殆荆
那一夜,血流如雨,尸山遍野。
后来,他被新太子背叛,凌迟处死。
南挽默默打了个寒颤。
【宿主,你当前的任务就是拯救黑化小可怜云胡。】
系统兴高采烈道。
【你确定不是我拯救他,而是他灭了我?】
南挽狐疑。
系统词穷,良久才道:【不会的,我相信宿主的实力,加油。】
说完,它就火速下线。
南挽:……
“小姐。”
一长相清秀的侍女走了进来:“您醒了。”
南挽根据脑海里模糊的记忆认出这是原主的贴身婢女海棠。
“现在是什么时辰?”
“戌时了,小姐可要奴备些食物?”
海棠试探道。
小姐的胃口一向不佳,一天能吃一顿就是极好。
“送些过来吧1
南挽沉吟半秒,道。
“奴这就吩咐厨房。”
闻言,海棠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小姐肯用膳了,这代表小姐的病快好了。
很快,她就领着一群侍女回来,将宽阔的桌子堆得满满当当。
见南挽望着食物发呆,海棠上前几步,问道:“小姐可需要奴服侍?”
“不用,你们都下去吧1
海棠识趣离开,临走前还特意把房门关上。
小姐喜静,不喜人在身旁伺候。
南挽拿起筷子,刚要动手,却听见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谁?”
南挽推开窗子,墙角下藏着一人。
那人身体瘦弱,皮肤暗黄,唯独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好似盛满了星河。
“奴知错。”
云胡身体不停颤抖。
他饿了,但又不好麻烦绿衣婢女,就趁她休息之际,偷偷溜走了。
见一大堆侍女端着食物走进这个院子,他就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不曾想,这是南挽的院子。
“你是府上新来的奴仆?”
南挽发现自己对这人没有一丁点印象。
按理来说,在周边干活的下人她都知道。
云胡犹豫了一下,称是。
让南挽误以为他是奴仆总比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