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预定方案,最后是林沐送顾雨菲回家。望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陈明叹了气,苦笑着对于秀凝说道:“老婆,咱俩是不是白忙乎了?你看出门后是谁也不理谁。唉!我觉得他们俩,恐怕十有八九是没戏……”
“哦?你认为没戏吗?”于秀凝似笑非笑地看看他。
“那你认为有戏吗?”
“呵呵!老大,你记住我一句话,世上所有的戏,都是人编出来的。”
…………
“上午,许忠义到女中讲课,期间未发现任何异动。下午三点半,他去棋社打牌喝茶,由于那只招待有钱人,所以我们进不去。等事后混进去,他刚好已经离开了,因此……我们就只能简单地看看那里的环境,至于他跟谁有过接触,这个……这个就无从得知了。离开棋社后,许忠义又去看了电影,之后被陈明接走……”马天成无奈地摇摇头,对徐寅初说道:“长官,奉天不比山城,而于秀凝的人我们又不敢轻易使用,所以
,我们必须要发展自己的眼线,不然今后就会处处受制,根本无法开展工作。”
“眼线是肯定要发展的,但工作还得照样进行,否则,我们就白来了。于秀凝他们现在一心钻到了钱眼里,党国的事业他们根本就不上心,所以我们必须把他们赶走,取而代之。”点燃了一根香烟,狠狠吸上几口后,徐寅初将烟盒交给了马天成等人,说道:“先抽根烟,事情还需要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多谢徐长官1马天成接过烟说道。
“我记得……许忠义好象也会抽烟?那天在皇姑屯,他就叼着一根烟,而且抽的还是老刀牌。你说你每个房间都查了,那你想想,有没有哪个烟灰缸里有半根烟头的?”
马天成闭上眼睛说道:“您让我想想,好像有。”
“这是许忠义的一个臭毛病,一种养成多年,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臭毛玻”徐寅初把半根烟头丢进烟灰缸里,笃定道:“想知道他跟谁有过接触,其实这一点都不难。每个包间你都进去过吗?”
“都看过了,没发现什么异常”马天成说道。
徐寅初问道:“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哪座包间里有半截香烟?”
“好象……”马天成苦思冥想一番,随后脱口而出道:“是八号1
“查!马上去查1徐寅初竖起手指点了点,命令道:“就查这九号包间还有哪些客人1
原本复杂的问题,一下子变得简单了。马天成等人望着徐寅初,流露出万分钦佩的表情。
林沐和齐公子是从共党那回来的,这一点于秀凝已经查证过了,据说是没任何问题。但徐寅初却总感觉有什么不对,总感觉林沐已经通共被赤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林沐是共党呢?
“林秘书,你记录1站起身,徐寅初叫来林静吩咐道:“从今天起,我们的工作要双管齐下从两方面着手。一,查证于秀凝、许忠义的身份是否可疑;二,搜集他们贪污腐化的证据1
这两点只要攻破一个,那于秀凝和林沐,也就差不多该死无葬身之地了。
“就算他们不是共匪,这里面也有很大的问题。于秀凝这伙腐败官员,敢把这么大一批货物资敌,已经不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了。”徐寅初当着众多手下恨恨地说道:“你们最好去求神拜佛,祈祷千万别让我找到证据,要不然,军统的家规定会让你们好看1
林沐近来的工作很忙,除了要定期“辅导”女学生,还要参与奉天地区军统系特务的重建工程。
新任奉天市长董文琦已经到任,在他亲自主持下,与苏军办完交接手续后,各市政部门马上就要运转了。但目前还有个麻烦。由于奉天被日本鬼子长期占领殖民,有些地区和街道,已经看不出原有的中国名字了。比如说从奉天驿到大和旅馆和马路湾的街道,当时分别被称作浪速通和千代田通。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中国人的地方,反倒有点小日本大阪和江户的意味。因此这街道必须得该名,要改成中国人能适应的名字。后来,这两处街道便被改成具有中国特色的街道了,分别叫中山路和中华路。
另外,坐落在沈阳的大小日本神社也要坚决取缔。中国的土地,不是用来给你小日本耀武扬威歌功颂德的,总之在中国的奉天,是绝对不能再有日本人留下的任何痕迹。
大和旅馆对面浪速广场的纪念碑,原来是给小鬼子歌功颂德的。但现在光复了,这块碑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于是在奉天各界的倡导下,碑文重新修订,改成了“国家至上,民族至上”。
林沐就在这块碑下拍过照。作为奉天地区军统系特务的三大巨头之一,他有幸被刚刚到沈的李维恭多次召见,现在正是当红时刻。
军统的大员们逐渐对林沐产生了信任和依赖,但徐寅初却从林沐的一举一动间,发现了细微的端倪。徐寅初曾经亲自拜访过李维恭,讲述了林沐、于秀凝的通共疑点,想让李维恭授权给他调查此事。李维恭怎么可能自断财路,坚决拒绝了,并严令徐寅初停止一切对林沐等人的调查,让他把精力重点放到我党方面。
徐寅初表面虽然答应了,但却并没有停止私下里的调查,和原剧情中的齐公子不同,徐寅初的目的是搞垮于秀凝,从而自己坐上军统奉天站的头把交椅。
徐寅初办公室的墙壁上贴了一百多张人物照片,这是慧远棋社登记在册的贵宾会员,也只他们才拥有进入包间的特权。目前徐寅初要做的,就是从中判断出哪些人物最可疑。
“能看出谁有问题么?”默默吸着香烟,徐寅初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
手下们纷纷摇头。
“从侧面了解,这一百四十五个人当中,有七十十二个当天没有出现在棋社,所以重点目标就在这剩下的七十多人里找。”徐寅初盯着墙壁上的照片分析道。
尚品说道:“由于棋社的客流量很大,伙计已经记不清他们进入棋社的准确时间,也不知道他们进入过哪间包房,因为没有客人的传唤,伙计是不能随便去包房服侍他们的。假如许忠义是想和什么人接头,我说的是假如,那么他就一定会钻伙计的这个空子。现在我们就看一看,能和许忠义在包房里会晤的人,到底是谁?”
一间九平米的包房,是绝对不可能同时挤下这么多人的。这一点,众人都是心知肚明。
“根据负责盯梢的兄弟仔细辨认。在许忠义进入棋社前,一共有三十五个人离开了棋社。”马天成提起笔,在这些人的照片下一一画叉后说道:“这剩下的七十多人,就是我要查找的目标。不过,这些人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为防止打草惊蛇,我们不可能直接去盘问他们行踪。所以就只能暗中比对。”
徐寅初接着说道:“许忠义在棋社待了一小时二十八分钟,从当天棋社的帐目上来看,贵宾会员总共有六十四个人结帐,但只有一个人是支付了一个半小时的钱。事后比对帐本所记载的消费时间和离店时间,证明这个人就是许忠义。现在请你们注意了,按照棋社的规矩,麻将、扑克和下棋,这收费标准是不同的。我进行过仔细计算,许忠义所缴纳的费用应该是下棋的钱。那么我们再看一看,那天在棋社中,还有谁下过棋?”
从六十四个人的帐单上排查,算出缴过下棋费用的有七个人,这其中就包括林沐。但林沐付的是自己的费用,因此跟他下棋的人,至少还会有一个人是自己掏腰包。
问题是越来越明朗了,排除了林沐,眼前还剩下六个人。可这六个人里,替别人付费的有一对,还有一对的消费时间是完全相同的,说明他们很有可能是同在一起下棋的陌生人,这与林沐的中途离去完全对应不上。而剩下的两个人,消费时间有所差异,也都分别是自己付费。不过将其中一位的下棋时间与另外一位进行互减后,得出的差值正好是一个半小时......
提起笔,在董文琦的照片上点了点,徐寅初那犀利的目光,停留在这个新任奉天市长的脸庞上,然后愤怒的折断了铅笔,所有人都开始沉默,久久无语,显然董文琦不可能是共党,徐寅初他们费了半天劲,最终无功而返。
林沐和董文琦是在棋社进行圈钱交易,各自付费不过是想给外人造成彼此陌生的假象。岂料他和董文琦的见面,反倒帮了齐公子和老孟一个大忙,让老孟暂时躲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