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修定定地盯着她看,那酒壶被闲月捧在手心里,就这么一直看着。
“再看下去,酒壶要穿了哦。”卫景修打趣道,闲月红了脸,觉得那酒味很重,熏的自己头晕。
可是刚刚看他喝,又好像特别好喝。
闲月的脑海里仿佛冒出两只精灵打架,对面的姑娘忽然开口,“你不喝的话,给我吧。我要暖身。”
这句话仿佛给了闲月一记重锤,她忽而看向酒壶的壶口,刚刚卫景修那双薄薄的嘴唇就是贴在那里的。
她眉头一拧,眼睛一闭,仰头咕噜咕噜猛灌几口。又辣又热的酒一瞬间冲向喉咙,带着极大的刺激,逼迫得姜闲月用力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卫景修脸色一变,立刻接过酒壶扔到一边。一手护住闲月的腰,“你喝这么急做什么?”
闲月说不出话,咳的满脸通红。她迷迷糊糊地抓紧卫景修的衣襟,嘴边吐露几个字,“辣……咳咳……”
一旁的江肆给卫景修递去热水,闲月咳得难受,整个人软绵绵地缩进卫景修怀里。
“喝点水,好不好?”卫景修温声哄着,眼里的温柔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姜闲月摇头,两只手撒娇地抱住他的腰,脸埋进他的胸口。
被这样亲昵地抱着,卫景修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他胸膛微微起伏着,垂眸看向怀里的心上人。
“乖,来喝点水。”
卫景修抬起她的下巴,却被她微醺的神情弄得浑身燥热。
红润的双唇挂着透明的酒水,微肉的双颊仿佛红苹果,连眼角都是红的。她仰头乖顺地看着卫景修,不算醉,但是头晕让她显得娇憨十足。
闲月瞧他半天不说话,自己仰头看得脖子酸,闷哼一声,怪责似地又埋进他胸口。
卫景修轻咳一声,不自然地看向江肆。
江肆立刻明白,站起来对那位姑娘说:“走吧,我扶你回去,也快天黑了,接下来的路不走。”
哪知道,那姑娘却斜斜地靠在石头上,表情冷淡,“我不想回那里,闷。”
卫景修抱着怀里的人,站起身道:“你看好她,我带闲月回轿子休息。”
说完,那姑娘又说:“大将军怎么能随便这样对一个良家妇女,万一你属下心怀不轨,我清白如何叫人赔?”
江肆傻眼,指着自己,“属下绝不会做这种事,我可以叫多一些人来守着姑娘。”
“我信不过你们这些乡野村夫,出了事,你们一跑谁知道?只有这将军有名有姓。”
卫景修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他是我府上的人,出了任何事,我都能为他担保。”
说完,他神情冷漠,转身往轿子走去。
那姑娘表情也拉下来,不在乎地靠在石头上闭目养神。
轿子里,火光映着绸缎薄纱的帘子,随风微动中,一段段灯光悄然落入,宛如夕阳。
姜闲月靠在卫景修怀里,脸和胸口都滚烫极了。她微微睁眼,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
肤色相差明显的两只手叠在一起,卫景修就这样安静地托着她。沉稳有礼,不做任何越界的动作。
卫景修那直挺的鼻梁上时不时有明亮的光照过,掠过他眼中压抑的火。
轿子里安静地几乎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忽然,姜闲月低低说了一句话,卫景修整个人像被针刺了一下。
她说,“思慕哥哥……”
卫景修僵着身体,眼里的火渐渐消散。他有些无力地托着闲月的手,刚刚淋了一场大雨,明明不该觉得冷,但他却忍不住寒战。
姜闲月似乎感受到了,仰起头,盯着对方的下颌线。
“你冷吗?”
卫景修实在不确定,她到底是醉了还是清醒。他不敢看她,怕自己一眼过去,做出些不该做的事。
得不到回应的姜闲月眉头皱起来,恨恨地把手从他掌心抽离,软绵绵地朝他腹部打了一拳。
卫景修闷哼一声,只觉得浑身像被蚂蚁啃咬,又痒又痛。
他最终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早些休息吧,闲月。”
说完,正要把她放开,闲月又忽然紧紧抓着他的腰带。
卫景修不解,闲月靠着他的肩头,眼神都是散的,雾蒙蒙地,像迷乱的纱。
轿内安静,忽而传来一声甜腻腻地笑。
卫景修就这样看着,看见她笑得纯真可爱,两颊红润饱满,带着害羞和迷茫。
纵然不知闲月到底什么心思,可卫景修却再也挪不开眼神和脚步。他喉结滑动,一只手又慢慢围上盈盈一握的腰。
“你知道我是谁么?”卫景修声音有些沙哑,问出的语气带着期待。
闲月闷闷地嘤咛几声,卫景修不肯放过,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从那双湿润的杏眼里,卫景修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他又问,“知道我是谁吗?”
“外面的姑娘……长得好像、思慕哥哥……”闲月的答话驴唇不对马嘴,卫景修眉头蹙起,捏着下巴的手不自觉用力。
“我是谁?”
闲月看着他,沉默数秒,伸出食指俏皮地在他鼻梁处比划,然后落在唇角,孩子似地把玩玩具般。
卫景修没动,任由她微凉的手指触碰自己五官的轮廓。
“卫、景、修……”闲月带着酒气,一字一句道出他的名字。
卫景修瞳孔骤然紧缩,他盯着那双嘴唇,心里仿佛有一头关不住的野兽,正咆哮着想要冲破牢笼的枷锁。
“再说一次。”卫景修温柔地说。
姜闲月笑了,笑声清脆可爱,她缩在卫景修怀中,伸手在他的喉结处乱戳,男人仰头让她玩。
“卫、景、修1闲月语气加重,仿佛有一种撒娇的意味。
他揽着她的腰,微微俯身,呼吸逐渐加重。
闲月却一点也察觉不到他的心思,只好奇地望着他,像个出世的小顽童。
瞧她这般毫无保留地笑,卫景修最终眉头拧起,喉间叹息。
算了罢,也许……
卫景修的目光落在她薄薄的额发上,也许能稍稍贪心一些,隔着头发,就这一次……
他眼睛一闭,俯身垂头,薄唇郑重又亲昵地在她的额发处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