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轻尘切身所感,他与国忠臣俩人,就这点儿微薄之力,根本就难以撼动、扭转此局面。
很多的时候,他俩翻山越岭、口干舌燥,辛辛苦苦了一整天,所收到的效果,不是微乎其微,就是根本没有。
燕轻尘于此情境中,曾闪过些许的念头:像这样的工作,到底有没有意义呢?
现在,他还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却很肯定:意志不坚定,不是很能吃苦,不是很能受累之人,这样的一份工作,他绝对不堪忍受。
当然,若想十年如一日,持之以恒的工作,更是想都不要想!
宾饯日月,燕轻尘实习的日子,就在这种艰苦、乏味,却又不见任何成效中,一天天地度过。转眼之间,时日将近年底。
燕轻尘心态平和,随着实习的日子越长,他与国忠臣俩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自然也就越多。相应的,二人相互之间地了解,也越发得深入、透彻。
燕轻尘对于国忠臣,这个平日不苟言笑,甚至,有些沉默寡言的大叔,他的内心之中,还是涌现着一抹敬佩。
燕轻尘心有评价,国忠臣的性格,有点像他的名字:一国之忠臣。
国忠臣算不上圆滑,也可以这样说,他跟圆滑不太沾边。但是,国忠臣也不算很内向。
至少,他在给民众普法时,未必能口吐莲花,却也颇为生动形象。另外,国忠臣也有些阅历,并且,水平还不算很低。
燕轻尘于这个期间,他还慢慢地了解到,国忠臣在现实中,有着太多得无奈。而他本身之况,又有着诸多客观、现实之因,种种的不得已。
更为关键的则是,国忠臣想要作出改变,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国忠臣曾经坦言,他的当前之状,完全是在日积月累中,一点儿一点儿的,积铢累寸而成。
俩人在逐渐熟悉之后,国忠臣与燕轻尘闲聊时,他在情致高昂之余,也会敞开心扉,聊一聊当年的雄心壮志。甚至,兴之所致,偶尔还会开个玩笑。
尽管,国忠臣所开的玩笑,并不算多么得好笑。可是,燕轻尘却通过此举,他可以管中窥豹,——国忠臣并不刻板。至少,他没有外表之中,给人的那种刻板之象。
燕轻尘所做的饭菜,国忠臣已然吃过。燕轻尘带来的绿珀茶,国忠臣也品尝过。并且,国忠臣还评价极高!他对于燕轻尘的手艺,还有这种野山茶,那是大为赞赏。
此外,国忠臣的心内,在暗暗吃惊的同时,一句快到嘴边的话,他又悄然地咽了回去。
国忠臣暗中忖度,或许,这个实习的大学生,恬淡如轻风的年轻人,也像自己年轻时一样,有着迫不得已的苦衷吧!
国忠臣与燕轻尘俩人,随着接触的时间越长,他对于燕轻尘地了解,也越发的全面。然而,国忠臣却越来越发觉,他对于这个实习生,也愈发地看不透了!
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是农历的除夕。这一天,俩人于工作的间隙,国忠臣随口问道:“小燕,你要回家过年吗?”
燕轻尘略作思索,之后,他轻轻地摇摇了头,笑道:“还没和爸妈说过。不过,我自己的想法是,今年就不回去了。”
随即,燕轻尘作着补充道:“今年过年期间,我就留在这边,直到实习结束之时。因为,来回的一通折腾,我觉得太过麻烦。”
国忠臣点了点头,他略作征询道:“也好,留在这边过年也好。不过,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实在是过于冷清。要不这样吧,过年的时候,我家里要请客,你过去帮我掌个勺,怎么样?”
国忠臣的一番好意,燕轻尘哪能不懂?他点头笑道:“我这点做饭的手艺,居然能入国叔之法眼,说明还有些可取之处。那好,能为国叔去掌勺,我非常地高兴,也乐意效劳”。
安丰县普法工作站,自设立之初起,工作站的第一位成员,就是国忠臣。直到现在为止,已然将近二十年的时间。
国忠臣亲身所历,在这二十年之间,这所破旧的办公楼里,来过多个实习生。这些个实习生中,既有大学生,也有中专生。
国忠臣感慨到麻木:这些个实习的大学生、中专生,个个都身娇肉贵、眼高手低。他们初到这里时,见到眼前的这副情景,顿时,那心呐、肝阿肺啊,都是拔凉拔凉的。
几乎,每个人都不例外,不是抱怨这儿,就是抱怨那儿,再不就是叫苦连天。
国忠臣在入目之余,他不只一次地感叹:这些个实习生们,不是来此实习的。而是,被流放于此坐牢的。并且,牢房还没在地上,而是设在了地下——十八层地狱。
国忠臣印象深刻,这些个实习的学生,无一例外,全部都当了“逃兵”。他们所实习的时间,基本都没到一个月,然后,一个个就待不下去了。于是,纷纷选择了逃离,或者,不辞而别。
在这其中,还有一个实习生,昨天刚来报到,第二天一大早,就不见了其人影。即使,实习时间最长的学生,也没能待到过年。
国忠臣记忆犹新,这位实习最长的学生,距离农历的过年,还有将近二十天时,他就选择了回家。然而,过完年之后,就再也没见他回来。
国忠臣迎来送往,像这样的情形,他在经历过几次之后,对于这些实习的学生,已经有了看法。并且,形成了固有的思维——印象很不好。
然而,燕轻尘地出现,国忠臣原有的思维——对于实习生的看法,那个固有的印象,则被彻底地颠覆了!
国忠臣心绪波动,这个年轻的大学生,与之前的实习生相比,真得很不一样!而且,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不一样!
他俊逸的面容上,总是带着一缕微笑,令人倍觉柔和、亲切、舒心。
此外,国忠臣还亲身所感,那些十分琐碎、闹心的工作,在这个年轻人的手中,却是那么得轻而易举、云淡风轻。
情形还不仅仅如此,长年的基层普法工作,需要走村入镇、翻山越岭、爬坡过坎。因此,国忠臣的身体,锻炼得极为结实、健壮。
并且,国忠臣对于自身的体质、力量,也极具信心。甚至,颇有些骄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