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晰想到那天听到的消息,便觉得心中难安,可即便这样南城瘟疫一天不根除,她就一天无法离开南城,更谈和去搭救世子了。
便只能用繁杂的事物,占据她所有的日程,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东想西,但她知道这到底不是个法子,可还不知道,世子现在安稳与否一件事,就愁的她整日睡不好觉,更别提她还得知世子殿下这次之所以遭难,与她也有关系时了。
等到第三批药材送到的时候,押送药材的侍卫,他们带来了京中唯一还算好的消息。
是关于沈将军的事,朝廷做出了最终的裁决,家那边,被推出来的是傅家二代一个不显眼的庶子,就连傅家二代的傅恒也被降了职,毕竟傅老已经去世,即便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也无法裁定了。
傅家空出来的,宰相一位便暂时空着,皇帝倒是请了几次,书院的院长,但院长毕竟也是年世已高,所以推脱了。
高副将自然是死刑,连着一干人等都判了罪,钟行也彻底有了干净的身份,因为立功还得了不少赏赐,除此以外连带着沈家军活下来的将领和将士,都得到了一批赏赐,连带着孟大哥,据说是因为整理沈家军现存材料有功,但大抵是皇帝看中,得了晋升。
而如今南城这边的温疫情况,顾南晰在到达的第一个月,便已经上报给皇帝,如今她身在城中,也不必担心城中百姓会被朝廷放弃。
再加上上京城和听到风声的游医,总有想要名垂青史或品节高尚之人,接二连三的来南城支援,南城的瘟疫已经彻底得到了控制,所有事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有世子殿下,顾南晰仍旧打听不到息,她留在上京的人见不到世子的面,可也没有坏的消息传出来,想到那日傅承安所说,现如今上京城中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小姐,小姐,回神了。”
被香岚喊醒,顾南晰才发现自己又发起了呆,一手拿着笔,墨迹在宣纸上运了一大块。
“小姐可有什么地方不适,可需要休息一会儿。”
接过她家小姐手里的东西,扶着小姐到床边坐下,香岚满目都是担忧,这已经是今天她家小姐第九次发呆,平日小姐做事向来利索,每次都专心致志,从不会有这样的情况,最近却总是发呆,有时吃着吃着饭,有时走着走着路,就突然停下来,香岚就怕自己没注意到,小姐在遇到点危险,那她可就悔死了。
“不必,就是事情太多,一时走神罢了。”
摇了摇头,顾南晰拒绝了香岚的提议,她不累就是心中忧虑。
“你接着刚才的事汇报吧。”
“回小姐,现在城中病患,不足五十人,愈者也没有复发的状况,从中粮仓的食物还还够全城人吃两三个月的,但大家都提议开启城门。”
香岚虽然担忧,但到底没有在说些别的,只是按照顾南晰的吩咐,开始汇报起了最近城中的一应杂事,以及关于城中疫情的情况,并将大家的提议上报。
“也可,只是剩余的病患要集中隔离,隔离区域禁止出入,每日用草木灰水清洗街道,全愈者也不要让他们忘记了时常清洁,至于城内河道,安排专人看护,来往巡逻,一旦有发现者,罚款十两银子,再在大牢里关上半个月,以示惩戒,至于其他俗事,此处的县令老爷不是已经痊愈了吗,叫他别在家里歇着了,每日去县令衙门点卯。”
顾南晰不打算插手成中的俗事,毕竟这事儿有专门的职位,她没必要上赶着去处理,有她坐镇,也不怕那些人偷奸耍滑,做些鱼肉百姓的事。
“是,小姐。”
八月,秋高气爽,南城门开,恢复通商往来,一片祥和景色,而顾南晰也得到了关于京中的消息。
“臣等参见县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这日县令衙门大堂,顾南晰接见了在城中驻守的一干将领,县令老爷驻军首领,一文一武,这次瘟疫来袭,他们也十分熟悉了,关于朝廷命官,掉换更改顾南晰是做不了主的,但架不住他的品阶最大,谁也越不过她去。
“嗯,都起来吧,这城中俗事我不会插手,但你们如果草菅人命,欺压百姓官官相护,我也不会做事不理,你们且按你们的章程走就是,但此城的税银关系到我的食邑,只商业,农业两块皆由我做主,你们不可插手,此条罢了。”
底下的臣子都应是。
如此,这交接仪式也算完成了,便是这日,有京城的沈家侍卫前来,带回了沈家表哥的消息。
“参见县主。”
“无需多礼,表哥可有回信?”
原是三日前运送药材时,顾南晰因担心世子一事,便拖侍卫向沈家表哥传信,但又怕牵连表哥,只侧面打听了世子消息。
“回县主的话,我家公子捎来一句话。”
侍卫行礼起身后,顿了顿才斟酌着开口。
“京中一切平安,望县主勿念,待封地任职期满后,便可归京。且,控制瘟疫一事,乃大功一件,等沈将军一事,事态平息,两事相加,陛下亦会大赏。”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
顾南晰紧皱眉头,想不出来沈家表哥竟会说些这样的客套话,更是一句都没有提起过世子安危,只说京中一切平安,怎么想都有问题。
沈家表哥怕是连她捎口信这件事都没告知给世子,毕竟若是告知,这口信的内容不会如此正经。
这叫她如何不担心。
“京中可有大事发生?”
她语气平淡,似寻常提问。
“回县主的话,因沈将军一事,京中分封赏罚,除此以外到无其他事。”
“哦,你此次前来怎么不见钟行,他同我说好,到日后要到我身边做个随行侍卫,在我封地养老,怎么没有来呢?”
“回县主的话,我出发前往南城时,钟大哥正去临安县寻他妻子,怕是现在正在路上,稍晚些时日罢了。”
来回试探,顾南晰见也问不出什么,就摆手叫这人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