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渊不愧是练过武的,伤好得很快,不过几日已经生龙活虎,壮的一拳能打死头野猪。
现在这种情况,城镇他们是回不去了,且那天晚上来追杀他们的黑衣人,也很有可能不止一波。
和那些黑衣人交手下来,宋子渊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武功招式,门路不是出自一派。
但那两波人都是冲着要他们两个的命来的,显然是有人知道了他们真实的身份。
就这样两个人被“困”在了昆仑山,甚至在这里过了年,不同于两人忧心重重的样子。
年衣倒是比谁都高兴,毕竟往日她都是自己过的,有时还要照顾后山那位。
如今有两个能动的活人陪着,自然是十分开心。
过了年,两人又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要找个机会去城里探查一番。
不过在此之前,顾南晰还有一件顾虑的事,需要和年衣旁敲侧击的确认一下。
这天,顾南晰又跟着年衣到山林深处,采集制药需要的草药,
“衣衣姐,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不是说在这山林里住了两年了吗?”
这两日天气晴朗,温度渐渐回升,森林里堆积的雪也已经开始融化,地滑,要小心再小心。
她们现在采集的这些草药,是种只有在冬季深山中才会生长,对治疗冻伤和发热都有奇效。
“对呀,我在这山林里待了两年多了,主要这山脉里边珍贵的药材实在太多了,让我再找一个像这样的山脉几乎不可能,所以即便住这边也算不上方便,但我还是不舍得走。”
将草药周围的土壤细致的划拉开,年衣等草药粗壮的主根部漏出来的时候,又轻轻扫去细微的土壤,将草药头部在土壤上轻轻的敲打几下,草药花蕊中所包裹的种子便混入泥土之中。
“不是说这山里边儿有个土匪寨子吗?你一个人住太危险了1
“哪儿啊?你听他们乱传,我在这里住了两年了,一草一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这几个山头我都走遍了,根本就没什么寨子,我也不是没和那些百姓说过,不过他们都不信我的,索性我也就不管了。”
年衣却不屑一顾,将草药完整的取出,心情有些雀跃,放进背篓后,年衣站起来又蹲下毛瞄准了下一个目标。
“啊,那我肯定信衣衣姐的,不过,那那些土匪住在哪里?我瞧着人还挺多的,上次他们来收保护费的时候,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
“确实,我也碰到过一次,不过那些人也就是看着凶,据我听说他们是从来没杀过人的,就是早两年,有个女的做大当家的时候,也劫富济贫,只干劫掠的事却不杀人,最多也就是打晕了,吓唬两句。
不过他们手里的家伙事儿都是真家伙,因此虽然从来没出过人命,平头百姓也不敢和他们硬抗,至于住哪里,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小心地把大石头搬开,年衣还不忘,回答着顾南晰的问题。
“原来如此,这些我以前倒是不知道。”
确定了自己要确定的事,顾南晰却觉得心情愈发沉重了,她之前只是猜测,如今得到了证实,只要她调查下周围的几个村子,那些土匪绝对会露出马脚,不过顾南晰难得有些犹豫,这些人如果真的没有杀过人的话,倒也称不上是穷凶极恶之辈了。
黄昏,日落,夕阳洒满大地,即便是冬季的阳光,依旧暖洋洋的,背着满筐的草药,两人满载而归。
可谁知道,刚走到谷内的小木屋主路面前,就发现了门口的那位“不速之客”。
“师傅!?”,
她脱口而出,这背影顾南晰不会认错,那人转过身,也确实是师傅。
“你果然在这里。”
谁知竹先生这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顾南晰其实有很多疑问,想要问师傅,如今真的见到了,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问起。
“之前有事耽搁,还好你没事。”
这话其实听不出多少情绪,平淡的像是在陈述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天啊!你居然还会关心除了他以外的人1
南晰还没缓过神,一旁的年衣却惊讶的开口。
师傅多年以来,常常僵着脸,面无表情,也不善于表达情感,但并代表她师傅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所以比起师傅对她的关心,南晰更在意的是年衣口中的那个他。
师傅没提起过自己的经历,她和师傅第一次见面就不欢而散,随后师傅找上门,要做她的师傅。
再之后,一个只负责交,一个只负责学,这么多年所积累的,与其说是师徒情,倒不如说是一种习惯。
而顾南晰对师傅这个人是尊敬大过于其他的。
这个时候年衣也知道自己失言,讪讪的捂住了嘴巴,尬笑了两声说,
“你们两个师徒叙旧,我就不掺和啦,先走一步,先走一步。”
说完就像后边儿追着什么猛兽似的逃也离开了。
“师傅1
规规矩矩,南晰朝着师傅行了标准的礼。
“你,”
师傅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他的性格,并不允许他有能组织这些语言的能力,因此两个人沉默了半响,
“没骗你,当时我人在漠北,且被绊住了脚,一时回不来。”
“师傅,南晰想学武,”
顾南晰打断了师傅的解释,她其实并不需要这些,师傅不欠她的,到如今也没做过一件害她的事,知晓她的秘密,还一再帮助她。
“你没有天赋,你如今的轻功学了五年,也只达到了三脚猫的水平。”
背着手,竹先生不近人情的开口说。
“我知道,可天赋是上天给的,我从来不是上天的宠儿,我只靠自己的努力,走到哪步算哪步。”
没有求人的习惯,她也不喜欢别人来救,她喜欢把一切事都做好充足的准备,可有的时候,现实并不允许她有准备的时间,所以趁着还没有发生无可挽回的事,她必须得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