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打听到的事也不多,这里的百姓虽然热情好客,但最近应当是有人同他们交代了什么,一些事怎么问也不肯说,我怕打草惊蛇,就没有再问下去。”
接过宋子渊递过来的茶,南晰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
“按大秦律法官员调任,应当上报给朝廷,再由朝廷统一分配调任,可北冥的县令已经换过一任了,先前那位在剿灭黑风寨途中,丧命于昆仑山,这件事我估计朝庭毫不知情。”
“换过一任,这怎么可能?1
不止宋子渊,顾南晰在想通其中关键的时候,也吃了一惊,此地的百姓也曾提过先县令一词,她追问之下,那些人只说是上任县令,不过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她只当朝廷派来的,却在刚才,听黑衣人话语中的意思,上任县令乃是命丧于两年前,而三年之内,朝廷从未向北冥派遣过任何官员。
“不过说换过一任,不如说现在这任县太令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原本我还没往这个方向想,但听你刚才话的意思,估计除了特定的人,根本没人见过这所谓的县太爷。
我还打听到,北冥城内部的事务处理,也是交由太守大人,县太爷除了负责给黑风寨递交所谓的豁免名单以外,几乎可以说的上是一个基本不怎么出现在他们生活里的人了。”
说到这儿,她又想到刚进城时的事,那官爷和人牙子,一直在强调县太爷,当时觉得奇怪,但是若是带入这个所谓的县太爷根本不存在,而他们要塑造一个县太爷时,事件就变得合理起来。
听她这样说,面前的宋子渊点了点头,反倒露出了一些感兴趣的神色,
“这事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语气里满是欢快,颇有迎难而上的架势。
“再说这黑风寨也怪异的很,一个土匪窝,居然和当地的县太爷做起了交易,不过别的不说,这土匪窝的当家的定然是个有头脑的,知道只有这样,他们这寨子才能做的长久安稳,百姓也在长时间抢掠的过程中被洗了脑,如此,若不是朝廷要派钦差来建设海港,此地可以说是黑风寨的天下了。”
不同于宋子渊她想的更多一些,此地的百姓已经被洗脑的如此严重,他们若是想要剿灭黑风寨,对于百姓的安抚也是件困难的事,甚至往更坏的方向想,这些百姓若是阻止他们剿灭黑风寨,他们又该当如何?
“对了,说来还有一件奇怪的事,今日我去标记建筑物刻画地图时,发现了裴家的铺子,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借着裴家的名号所开办的铺子,不过这印章看起来却是真正裴家出品,你要是有时间,就同裴明庭书信一封,连带此物一同交给他,然后等他回信再说。”
“好。”
接过东西,宋子渊点点头,一口应下来。
天色已晚,他们再纠结下去,也不会有更好的进展,先把这些事先放在一边,总之他们有的是时间好好的摸清北冥城的浑水。
不过在那之前,顾南晰有些头痛的看着,这个一脸傻呵呵的宋子渊,气都不打一处来,现前他们扮演夫妇,所以只定了一间房,如今这到就寝的时候,就尴尬了起来。
不过这位宋子渊是个识趣的,也还好这房间除了床塌以外,还有一个用来午睡的贵妃塌,把床帘边的围帐都卸下来,那边也看不清里边的情景,顾南晰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好歹也是女子,虽然有上辈子的记忆,可对于男女之事的认知还不算全,再加上那些记忆,即便她每日晚间都复述一遍,如今也在渐渐的消退,到现在除了一些重要的大事,其他细节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她有些恐慌,突然害怕自己现在经历的一切,才是一场真正的梦境,
“宋子渊?”
几乎是微不可闻的一声,
“我在1
可离她有半个房间远的宋子渊还是听到了。
蜡烛的烛芯燃烧殆尽,流了一夜的泪,天边渐渐泛起白光,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按那些人的说法,这黑风寨应当坐落于昆仑山脉,可上任县令多次搜查未果的消息,也是实打实的,而顾南晰也没自大到,觉得自己去搜,就一定能搜查得到,她转换了一种思路,反倒开始拜访坐落于昆仑山脚下的附近村落。
“大娘,打扰了,不知你可曾见过画像上的这个男人?不过这画像是十年前了,现如今应当要苍老几分。”
她还谨记自己的人设,出行随身携带了一幅画像,不过若是认识的人,在这里,定然一眼就能看出这画像上的人赫然就是钟行。
“呦,这倒是没见过,姑娘,这是来寻人的。”
大娘放下手中的锄头,笑盈盈地看着顾南晰,见她点头,大娘又接着说,
“不是大娘话多,若是这画像上的人十年前就走失了,想要找到可就难了,这地方也不安全,姑娘若是找不到人,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欸,多谢大娘,不过我夫君就在那里,还采买了些武功高强的侍卫,也求了县太爷的令牌,应当不打紧的吧?”
一言一行把小女儿家的娇态扮了个十成十,
“诶,话不是这么说,这令牌也有不顶用的时候,毕竟这在昆仑山脚下,那黑风寨,可近的很。”
大娘却摆了摆手,一脸高深莫测的说,
“这是什么原理?难道我们大把的银子都白花了不成?而且,我看大娘你们在这昆仑山下不也住的好好的吗?”
眼神一转,南晰就娇俏的对着大娘开口。
“大娘没关系,可想小娘子这般如花美貌,要是早两年也好现如今的大当家,可是个男的,还是个未成家的,若是真看上了小娘子,把你掳了去,那县令的令牌可不顶用。”
听这话,这大娘还是个真知道消息的,不过敢住在这昆仑山下,除了胆子大以外,大部分应当就是像大娘这种知道些内幕的,顾南晰就知道她这次没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