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黑夜中依旧散发着光芒,朱红色的大门也不知道染上了多少人的鲜血,这座宫殿已经在上京,历经不知多少个岁月,从一个朝代的结束,到另外一个朝代的开始,住在这里的人,换了又换,可他们都有共同的名字,帝王。
一路上不知道给自己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顾南晰才有勇气迈出这一步,说实话,让她面对这位皇帝,她仍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上次她那样做是借势而下也是她自己的本意,可若是站在一个帝王的角度看,那是一位帝王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深吸一口气,她这次来是要让皇帝原谅她,真不真心并不重要,只要她有用,而且她还没为自己为母亲报仇,没有找到当年的真相,她不能停在这里,她必须走下去,为那些死去的人,也为自己。
“罪女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1
“顾家的女儿,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的瞧一瞧1
“罪女知错,还请皇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也不知谁认准了一件事,四头牛都拉不回来,阿晰,不是姨夫说你,没凭没据的事,你就敢同朕这般大呼小叫,换了旁人,早没命了,你倒不傻,知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罪女真知错了,还请姨夫,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哦,你怎么个知错法,好好跟姨夫说说看,看姨夫能不能原谅你。”
“罪女不该没凭没据的就胡乱指责陛下,陛下也有自己的难处,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实打实的证据,皇上也不好处置那些坏人,
而且一支簪子,也不能说明陛下就是那个杀人的,更何况这支簪子是陛下给我的,那陛下就更不可能干这种事儿了,
再说沈将军的事,摆明了是傅家动的手,且追杀我们的黑衣人口中更是含有剧毒,傅家显然是不想让这人活的,都怪南晰性子太急,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还平白冤枉了姨夫,不愧姨夫向来不同,我们这些小女子计较,这才保全了一条性命。”
“哈哈!你能想明白就好,如此,还是我的好外甥女1
王座之上的帝王即便是再开怀的笑容,也充满了算计。
南晰也在笑,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等跨出这金碧辉煌的大殿,天已经灰蒙蒙的发亮了,她的衬衣被汗水浸透,索性外间的衣裳看不出来,一夜未睡,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这宫城,而那位皇帝不过半个时辰还要去上早朝。
“小姐受累了。”
服侍着她换过衣服,香岚满目的心疼,
“我无妨,只是太过紧张,又疲于应对,还要装出一副虚假的模样,有些累了,睡一觉就能好个大半。”
这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很开心,因为看到了许多别人一辈子也可能看不到的风景,因为即便在棋局之上,她也是个自由的人。
皇帝让她办的事,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既然皇帝开了口,这件事她就一定要办,而且要办得出色,即便知道皇帝会扶持沈家,但没想到一来就是这么重头的权利,如果这次她成功了,很多事都会改变,无论是对沈家,还是对于女子来说,而且北冥海,离当初沈将军征战的大漠只隔了一座昆仑山,无论皇帝是有心还是无意,至少说明他们并不是一点希望没有。
“你家小姐还没醒啊?唉,我也是没想到皇帝召得这样急,原本昨天还想同你家小姐交代几件事,结果扑了个空,算了算了,我还是不打扰了,你家小姐也怪累的。”
朦朦胧胧的南晰听见院子里有一道男声,有些迷茫的坐起身,透过之窗看到一道隐隐约约的身形,她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仿佛在哪些地方见过,下一秒回过神来,知道外间站的那个男子应当是宋子渊。
“我醒了,你且避一避。”
不过一会儿,外间香岚便走进屋内,领着一个小丫鬟进来服侍,又将门合上,男子的身形也消失了应当是走远了。
等他收拾妥当,走出门外边看见了站在角落欣赏枯树的宋子渊。
“好兴致埃”
听见声音,宋子渊下意识的回头,看见顾南晰站在廊下,大红的织金锦缎窄银袄,平金平银上绣凤穿牡丹,玛瑙镂金百蝶步摇,斜插鬓间,一对锦鲤碧玉佩,脂玉圈带璎珞图,这一身已然富贵至极,但少女将富贵把握的恰到好处,大片的雪花飘然而下,少女伸出手,灿然一笑,扑面而来的便是明媚的春天。
这般耀眼的笑容,让宋子渊过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喂,呆子1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满是天真烂漫。
难得她心情不错,特地换了这大红的衣裳,为自己庆祝,她自己还没觉得有什么,一旁的香岚倒是感动的不行。
五日后,他们便要启程,有了皇帝的准许,南晰这几日也溜出顾府去,准备了一些必备的东西,为皇帝办事,她自然要讨要一些好处,且这次出行,少说至少有半年才能回来,好多事也都得有个交代。
孟大哥那边他托人已经好好照料,等明年春闱过后,就等孟大哥的好消息,还有一事,是宫中的那位女官,原本想等明年女官出宫后,再调查七年前的事,如今她不在京城,为防变故,出发前要先见这位女官一面,这事儿就得麻烦宋子渊了。
“呆子,我说的话,你可听见了,光知道笑1
没好气的掐了一下面前,这个只知道傻笑的宋子渊,
“啊,你说什么?”
她只得的又好声好气地重复了一遍,宋子渊倒是满口答应,她便放下心来。
“对了,但是你还未曾告诉我,沈将军的信中到底说了些什么,为何你们会突然回上京城来?”
放下了一件事,南晰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这事她没问清楚,心里总想着。
“嗯。。。。。。唉1
刚才还一脸傻样的宋子渊突然严肃起来,这让南晰感觉有些不舒服,怕宋子渊说出什么不好的事,
“那封信里,什么也没写。”
“什么?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