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么才回来,我可等了你多时了,出去玩也不带着我。”
刚回院子,眨眼间半大的男孩儿就蹿到了她面前,插着腰撅着嘴,腮帮子鼓鼓囊囊,撑的滚圆。
“你怎么又来啦,这几天可把我们几个烦死了,你也不嫌麻烦?老往我这边跑1
看着这个弟弟有些哭笑不得,三天两头的往她这里跑来,自己的院子到没有多少时间待着。
“姐姐又这般嫌弃,还不是以渐表哥,叮嘱我许多事又眼巴巴的叫我给你送东西来,若不是外祖府上没有女眷,姐姐怕不是要被接过去,长久的住着呢。”
少泽也不生气,扯着着她的手往屋内走,一路上还絮絮叨叨的说了些表哥,托他带的话,表哥一如前世,十分关心她的情况,武将沈家同文臣傅家一样是大族,出了两位护国将军,爵位也是世袭,又出了当朝皇后沈棠音,地位更是不可撼动,虽说如今朝堂无沈家子弟,可朝上武臣又或者如她父亲般旧部的子女,面上不说,关键时刻还是站在沈家这边的。
何况这天下也是沈老将军同陛下一起打下来的,外祖父年老旧疾缠身,如今养在府里轻易不见人,外祖母走的早,她母亲的大哥,沈将军早些年西边儿打仗的时候自己求了圣旨奔赴战场,与敌军殊死搏斗,让敌人足足退了数百里地,却不幸中了埋伏,战死沙常
可怜她这表哥,父亲去世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他母亲正生产,一尸两命也随沈将军去了,有了这个事儿,只剩下一个独苗苗,沈老将军说什么也不让以渐表哥学武,去年下场考试中了秀才,可事与愿违,前世陛下突然病逝,西北那边不知道怎么得到的消息,战事吃紧,四阿哥匆忙登基,他这表哥最后还是去了战常
“到底是要见一面的,就是不好上门拜访,我瞧着这些天天气不错,寻思在书院里办个宴会,吴先生那边也同意了,就叫些你玩的好的人,有先生在也说不了闲话,何况还是亲戚。”
她原本早就有打算,今日先知会一声,也好让她弟弟有个准备。
“都听姐姐的,说起来姐姐的生辰也快到了,姐姐打算怎么办?”
进了屋子,少泽把他捎过来的东西,指给她看,都是些精贵的物件,又有些上京城流行的衣裙首饰胭脂,可见是用了心思的,也不枉她每年都记挂着送节礼了。
“你可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日子还早,用不着费心,且我想着就在咱院里办,只叫亲近的人来,热热闹闹一会,旁的也不必那么麻烦。”
她没想起这茬,最近太忙,没注意到日子。
“没错,就咱几个才开心,姐姐便等着小弟的礼物吧1
“你呀1
如此笑闹一会,两人才作罢,这次少泽没留下吃饭,也是他到年龄了,学院先生叫他明年下场去考童生,最近很是用功读书。
用过午膳顾南晰正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消食,主院那边突然来了人,说是夫人要请小姐过去,一开始红梅她们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人说了两句话,这才知道这位夫人指的是在顾府毫无存在感,顾群的嫡夫人邓氏,没想到这次这么快她这继母就坐不住了。
只叫了红梅在身旁跟着,她有意锻炼这几个,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也带她们露露脸,有尔容姑姑的教导,小丫鬟做事也愈发的得心应手,她交代的事四个小丫鬟办的也还算说的过去。
邓氏名义上到底是嫡夫人,主院儿的位置,安姨娘是不敢动的,但也给自己选了个离老爷书房最近,景色布局也雅致大气的院子,主院虽然担着主院儿的名号,在地理位置上和相对的占地面积算的上是主院外,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优势了。
顾群估计是自从她这继母生了玉芷之后,就不怎么来这儿了,要不然院子西北角的,建造时为迎合她父亲特地做的院内小竹林的杂草也不会长得这么肆意,他环视一周,这些丫鬟且有一大半儿都懒散的站着发呆,也是见她来了,这才摆正身子,向她请安。
连领她来的丫鬟看见这些人表情也淡淡的,想来是已经习惯也不想生气了,她跟着丫鬟进了屋子,就见她这继母坐于主位之上,她这一脚刚迈进门内,邓氏就已经到了她面前来迎她,但毕竟不是那种性格,因此只站在那里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还是她先开了口,对方才接着她的话说。
“你看这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还没见过你六妹妹吧,她明年开春,就满五岁了。”
把她迎进去又扶到主位上,邓氏手里的帕子绞来绞去又揉成一团,眉头紧皱,一脸严肃纠结的开了口。
“一晃玉芷也这个年纪了,父亲定是要让玉芷妹妹去蒲阳书院修习了,不过想来以夫人出嫁前的名声来看,教导玉芷成功入学也不是什么难事。”
顾南晰并不和她拐弯抹角,这天底下爱护子女的母亲,子女便是他们最大的软肋。
“让县主主见笑了,我的名声在青州府还有的看,到了这上京城便一无是处,且我知道蒲阳书院招生向来严格,玉芷又不是个爱学的性子,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可这顾家的儿女都进了书院,若是玉芷没进。。。。。。”
话说到一半,这邓氏才自觉失言,又不知道怎么挽回,就跟个闷葫芦似的僵在那儿,屋内静寂了一瞬,她知道这邓氏是爱女心切,便接着她话说。
“既是如此,夫人想要我做些什么?”
这话却不是明面上的意思,刚才邓氏已经明确的表示出了她所求之事,之所以顾南晰还有这么一问,是在暗示对方她这么做能得到些什么好处?
“自然是希望县主,能指导玉芷,县主有想让我做的,我一定义无反顾。”
这话便是空落落的,没有实际的东西了,不过她也不图邓氏的物质。
“巧了,我正有件事想请夫人帮忙,倒也不难,单看夫人敢不敢了。”
南晰没有接丫鬟递过来的茶,只示意丫鬟放下。
邓氏依照她的话附耳过来,言语过后,听到她所说内容却吓了一跳,本就长得白净,如今更惨白着一张脸,眼珠瞪得老大,好像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似的。
“这你怎么敢?1
“我有何不敢?1她顿了顿接着说,“今日与你分说的不过凤毛麟角,也不怕你说出去,所幸离玉芷生辰,还有段时间,你也好考虑考虑。”
她只把话撂在这里,做与不做单看邓氏自己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