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荣双手提着鼓胀的包包,里面装着他的行李还有这三年来在襄阳的回忆,走出襄阳高中的校门外,转身回头,见到陈信志、翁和淳、温上磊、林盈睿、张国良等人跟助理教练站在校门口,队友们眼眶里面含着泪水,挥手对他道别。.
“学长,继续加油,我们相信你一定可以在甲级联赛发光发热的!”
“玉荣,加油!”
“学长,你永远都是我们襄阳高中的王牌,这一点绝对不会变,要连着我们的份一起到甲级联赛去唷!”
“玉荣,你就放心的去甲级联赛吧,不用担心我们!”
“学长,我们会一起在电视机前面帮你加油,有机会的话当然也会去现场帮你加油!”
听着队友的鼓励,顾玉荣鼻头一酸,但是他强忍住泪水,看着襄阳高中的校门烫金的“襄阳高中”四个大字,浓浓的不舍袭上心头。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总教练颜书洋瞄了手表,提醒顾玉荣。
顾玉荣深吸一口气,挥手道别:“我走了!”
“玉荣,有空就回来看看我们!”翁和淳大喊,其他人也纷纷说:“学长,有回汉中要约我们一起出去!”“要保持联络哦,学长!”“玉荣,偶尔回来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啊!”
“好!”顾玉荣大声回应,打开后座的车门,将两个手提包放在后座,对着最可靠的队友也是最亲密的朋友挥手道别,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跨进座位里头,关上车门。
“走了。”颜书洋转动钥匙,启动引擎,打到d文件,轻踩油门,车子缓缓驶离襄阳高中。
顾玉荣侧头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学校正前方的小吃街,练球完他跟队友最常吃的鲁肉饭,旁边好喝大杯又便宜的果汁店,还有附近最好吃的盐酥鸡店,偶尔不想要吃饭或面,就跑去吃八方云集的锅贴配酸辣汤,有着超好吃河粉的越南料理店,招牌的法式面包配咖哩真是一绝,里头养着一只体型超大的黄金猎犬的意大利面店,与打着正宗盐水意面招牌的小吃店….
看着景物不断往后退,代表自己渐渐远离襄阳高中,顾玉荣眼前的世界开始变的一片模糊。
颜书洋转开车内的收音机,轻柔的音乐从喇叭流出,而顾玉荣的眼泪也在这时候滑落脸庞,顾玉荣连忙用手抹去泪痕,不想在总教练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模样。
顾玉荣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哭,就算哭,也要到了火车站,在颜书洋离开之后才哭。
他要用坚强的形象离开襄阳高中,让所有人看到的是他巨大的背影,而不是啜泣的模样。
然而,尽管顾玉荣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声音,那颤抖的肩膀还是背叛了他,颜书洋用温和的口吻说道:“玉荣,我希望你知道,你是我来到襄阳高中这么多年以来,教过最棒的球员。”
颜书洋的语调中带着一丝惋惜与心疼,这一刻,他不是严格的总教练,而是看着顾玉荣这三年来一路成长的长辈,他知道顾玉荣为了带领球队踏上甲级联赛所付出的努力有多少,他也知道在冠军赛输了过后,顾玉荣有多么的自责,所以在顾玉荣即将离别之前,颜书洋想要让顾玉荣知道,他可以挺起胸膛踏上新的路途。
听到颜书洋的话语,顾玉荣再也忍不住,眼泪溃堤:“教…教练…,对…对不起…”
颜书洋摇摇头:“这一场比赛输,我也要负起责任,你不要把所有的过错跟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篮球是一种团队运动,赢了,大家一起享受荣耀,输了,也是大家一起承担责任。”
颜书洋轻踩煞车,在红灯前停了下来,伸出右手抓了抓顾玉荣的肩头:“记得,你是接受大家的祝福离开襄阳,你永远都是襄阳的一份子,带着身为襄阳人的荣誉前进吧,你人不在,但是你的心永远都在。”
顾玉荣哭到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总算将累积在心中所有的自责与愧疚一口气宣泄而出,这两种情绪,在输球那个夜晚,曾差点将他压垮。
车内,顾玉荣的哭声完全将喇叭流出的声音盖过。
绿灯,颜书洋右脚踩上油门。
接下来,颜书洋没有说话,就这么让顾玉荣好好的发泄情绪。
一路上,顾玉荣脑海中闪过三年来在襄阳的点点滴滴,回忆有甘有苦,有欢笑有泪水,有努力练球也有上课睡觉,而这些是别人偷不走的,他与襄阳之间的牵绊。
过没多久,颜书洋将车子停在汉中火车站前:“火车票有带在身上吧?”
顾玉荣点头,他很确定自己有把火车票放在钱包里头。
颜书洋点头说:“那就好,到了广北之后好好向李教练学习,他是个很特别的教练,你一定可以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顾玉荣说:“是,教练!”
下午四点,在自强号上经过两个小时的摇晃下,顾玉荣抵达江南车站,并且从后站出口走出来。
顾玉荣左顾右盼,左前方是很显眼的成功大学,右前方则是百货公司,而他想要找的人,就在隔着马路的右前方对他挥舞着双手。
顾玉荣拿着沉重的行李,等到行人号志灯出现小绿人之后,快步走到对面去,在那人身前停下,点头致意:“李教练好。”
李明博露出笑容:“坐火车叩咚叩咚的,应该很累吧,走,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李明博上下看了顾玉荣身上的包包:“行李会很重吗,我的车子停在前面的停车格,要走一小段路。”
顾玉荣摇摇头:“不会。”
“好,那我们走吧。”
李明博往前走了将近五百米,顾玉荣一语不发地跟在李明博身后,两人上了车,李明博发动车子,看着顾玉荣:“虽然这样有点破坏气氛,但是我觉得还是先问一下你的意见好了。”
顾玉荣拘谨地说:“是?”
李明博露出一抹坏意的微笑:“我知道你需要时间熟悉环境,不过我们今天晚上球队有训练,你要先安顿好,过几天再参加练习,还是管他三七二十一,变强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