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纪川尧手指摩挲着下巴。
相思不解,不懂他说的不一样是哪里,到现在,她也没琢磨明白,他买来蛋糕是什么意思。
“别吃太饱。”吃到中途时,他饮着冰水,对着她道。
她蹙了蹙眉,闷头继续吃着,不时的抬头看向他,却看不出哪里不对来。
等着吃完,他便伸手将蛋糕拿起,出了餐厅,并没有往电梯方向走,而是拉起她的手向左边安全通道方向走去。
“去哪儿?”她跟在后面问。
纪川尧也不理她,就是径自的拉着她走,下了一层楼,又向左一直走,等着走到最里面的拐角处时,眼前豁然开朗,才顿住脚步。
拐角处的空地比较大,是整个玻璃帷幕罩着的,比之前在旋转餐厅里,还能将夜景一览无遗。
“这里不错吧?”纪川尧挑眉,桃花眼里有着得意。
“视野更加好1相思点头。
“前奏结束,现在也该吃蛋糕了。”他说着,便蹲下身,将手里的蛋糕放在地面上。
相思低垂着头,看他修长的手指,将上面的粉色丝带扣解开,然后再将盒盖打开,里面如雪一样的白巧克力蛋糕,映入眼帘。
纪川尧很是专注,将蜡烛的包装袋打开,一根一根的插上去,再掏出火机,逐一点上。
整个过程里,她也是专注的看着,眼里困惑不解。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蹲下来,先许个愿,然后吹蜡烛1他仰头,烛光下,他的俊容格外的帅气逼人。
相思站着没动,神情开始变得迷茫。
纪川尧懒懒的笑,伸手直接去拽她,强迫她跟自己一样,蹲在蛋糕面前。
相思规矩的蹲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面,眼前烛火晃晃,她的声音很是飘渺,“为什么许愿吹蜡烛……”
“今天是你生日。”他笑,声音低沉。
“可并不是……”她不由的咬唇。
“以后是。”他仍旧笑,声音也仍旧低沉。
相思再度抬眼看向他,那双吊着的桃花眼里,被烛光映着,有什么东西细腻出来,她慌乱的垂下了目光。
“不是说户口和身份证上的都不是生日吗?那么等以后每年下第一场雪时,就是你生日。”
“第一场雪?”她望着他,眼底滋生出几分期许来。
“嗯,好记。”纪川尧点头,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孩子,小心翼翼的,明明有迫切的渴望,却又害怕。
他顿了下,再开口,声音更加的低沉,“以后也别再说,你没有生日了。”
在听到她说没有生日时,他就琢磨着这样一天,因为没办法去定什么日子,刚好秋天临近冬天,就想着,等第一场雪来到时,就给她过生日。
见她一直不动,木木的凝着烛火,纪川尧很是忍俊不禁,“怎么,傻了吗?快点对着蜡烛许愿,然后再吹灭,不然一会儿都燃尽了。”
“噢。”她低低的应。
想着别人生日时候的样子,双手交合在一起,放在唇边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几秒后,她再度睁开眼睛,率先闯入眼帘的,是烛火映照下的那双桃花眼,仔细看,能看到眼睛亮亮的自己。
“吹吧。”他今晚的声音格外的低沉。
相思点头,俯身过去吹着蜡烛,他也跟着凑近,将蜡烛全部吹灭。
蜡烛都拔掉后,他拿出塑制的刀叉,切了块蛋糕放在一次性盘子里,朝她递了过去。
接过后,她用叉子在上面刮了一点,放在嘴里,巧克力夹杂着奶油,甜甜的味道。
纪川尧给自己也切了一块儿,然后起身绕到她身边,直接席地而坐,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自有一股贵公子的潇洒。
吃了两口,他就将盘子放到了一边,对于甜食,他不怎么太过热衷,等扭头看向她时,发现她盘子里的蛋糕似乎也没怎么动,都是只刮了几小口。
“不好吃吗,是不是太甜了?”见状,他出声问。
“不是,很好吃。”相思忙摇了摇头。
“那怎么吃这么慢?之前在餐厅里吃的太饱了?不是跟你说么,让你别吃的太饱。”他挑眉,不解的扬声问道。
相思保持着低垂着头,叉子在蛋糕上面又刮了些,放在嘴里,待奶油融化后,她才慢吞吞的开口,穴我怕吃完就没有了。”
闻言,纪川尧心里一窒。
尤其是她此时丹凤眼里徜徉的彷徨,和她这样轻的女音,完全收拢了他的心脏。
喉结动了动,他皱眉着,“怎么没有,不是还有好多?都吃没了我们也可以再去买1
听到他这么说,相思难得的笑了开来,连眼角都微弯了些。
“纪川尧。”她忽然侧过头来。
“嗯?”纪川尧勾唇,懒洋洋的看着她。
“为什么给我过生日?”她张嘴便问。
在他还没等回答时,她却又再度的开口继续问,声调比上句低了很多,“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眯了眯眼,又朝她伸过去了手,在她脸上用力捏了一把,痞笑着,“哟,对你好都不行了,非得天天折磨你么?”
她却没有恼怒,仍旧望着他,目光久久的像是穿过了他。
然后,她近乎自言自语的喃声说着,“除了外婆,没人对我这么好了……”
“不过是个生日,就这么感动了?原来你吃软不吃硬啊,那等以后我要是再为你做点别的什么事,你不得哭的眼泪鼻涕的?”
听后,丹凤眼里渐渐恢了神,默了有一会儿,相思忽然弯唇,“谢谢你给我过生日。”
就是这样一双眼睛,亮亮的,不躲不避直勾勾看着你,就会让你无法离开视线,被定住,被吸附祝
纪川尧伸手将她温柔的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用着令她隐隐心悸的男音,“记住了,以后每年第一场雪时,就是你的生日,我都会给你过,给你买蛋糕。”
相思被他拥着,能清楚的听到他心脏的声音,响亮而急促。
像是妥协了什么,她吸了口气,在他背后的手,第一次,悄悄的环了上去。
透明的玻璃帷幕,h市的夜景尽收眼底,难得的温馨气氛,抱了有一会儿后,他微微的放开了她,低头看进她的眼睛里去。
相思亦是抬头看着他,感觉到他正在逐渐的凑近,也看到他眼底有什么东西纠结着,就像是在纽约时,那晚摩天轮上,那个戛然而止的吻……
她以为他会和那次一样,可最终,他的唇真实的印了上来。
窗外雪还在飘,她闭上了眼睛。
一周五天的工作日结束,这个周末,相思从h市坐火车,中间倒了客车,去了浦镇看好友谢澜溪。
她以为自己的世界在经历家教被强暴一事后,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没想到好友竟然也是,在大三的平安夜,竟然会遭遇那样的意外。
在纽约上学时,每年回h市时,她都是会去浦镇的,带上很多好玩的玩具。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的关系,还是经历事情的关系,在她面前的好友谢澜溪,早已不是大一时,那样的青春活泼,反而越发的安静,很多时候,你若不说一句话,她甚至也都不说。
孩子还是很可爱的,小小的轮廓深邃,就能笃定长大后会是个帅小伙,还特别的招人喜欢,知道她去会给买好多玩具,每次都是赖在她身上不走,在她两边脸颊左右的亲。
“澜溪,生下君君后悔了吗?”她也这样问过。
往往这个时候,谢澜溪的眼神便会失去了焦距,等儿子凑到她身边时,她便又会弯起唇角,浑身散发出的母爱光芒,是怎么都阻挡不住的,见状,她也就不会再追问。
逗留了一个晚上,在第二天上午往h市返的,在蒲县检票后,往月台走时,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放到耳边接起,“喂?”
那边,却半响都没有声音,在她又出声后,才略显踌躇的声音传出。
“相思,我是书维。”
“啊,书维1她一听,惊讶着。
之前在纽约的那一面后,就再也没见过,通电话更是很少。
“你……是不是不太愿意和我联系了?”王书维略微迟缓的问着,“之前我到纽约后找你,是不是给你造成什么压力了?怎么好好的又回h市了呢?不是不愿意见我吧?”
“怎么会呢1相思立即否认着,觉得心里很愧疚。
听她这么说,王书维声音变得轻快了许多,“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蒲县,坐车正往h市回,你在纽约怎么样?”她边随着人流往里面走,边回着。
“我现在在h市。”王书维笑着道。
“h市,什么时候回来的?”相思惊诧的问。
王书维没回答,只是问着,“你坐哪趟列车,我们见面在聊吧?”
将自己所坐的列车告诉他后,那边就挂了电话,说那边他离火车站很近,等着去车站找她,然后见了面再说。
刚想将手机放在口袋里,又有电话进来,她看了眼上面的显示号码,顿了下,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这会儿都坐上火车了吧?”透过线路,男音懒懒的传递过来。
“嗯。”她应着。
等了会儿,那边半响都没有声音,她皱眉,将手机拿到眼前一看,没电黑屏到自动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