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塞在枕头下,她翻了个身,又过了二十分钟不到,她还没迷糊着,手机又响起来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三四次,内容来来回回也都差不了多少,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说了两三句,就挂断,她打着哈欠再再再一次将手机放在枕头下面。
地上睡着被扰醒的mike忍不装噗”一声笑出来,“澜溪,亲爱的,你男人是不是怕我们做什么啊,这一会儿一个电话的,就是想打断我们吧?”
“咳。”澜溪拉了拉被子,有些尴尬的清了下嗓子。
“我敢向最敬爱的耶稣发誓,你男人他现在一定抓狂的要命1mike继续着。
澜溪抿唇没回应,不知道他此时脸上神情是什么样的,应该眉毛拧成团,脸色阴的滴水吧……
这男人,还是这么幼稚诶!
夜,高档饭店外。
贺以璇愤愤的瞪着手机屏幕,那边的贺沉风已然切断了线路。
“我说老处女,你还磨蹭什么,赶紧上车1那边靠在车边的路潜,单条腿微屈,懒洋洋的看着她。
贺以璇双手紧握,气的牙痒痒,之前那晚她答应陪他去吃饭,绝大部分是因为他说第二天要回纽约,可怜巴巴的说没人陪吃饭,她才软了心肠,可第二天,她下班从贺氏大厦里出来,就看到他又等在那里。
等她质问时,他竟然很理所当然的回,“唔,我又暂时不想回去了。”
之后,便是过来缠着她,她若是有公事有应酬,他竟然也跟着,司机什么的也都被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发走,害的她像是现在这样,站在寒凉的冬夜里打着车。
那双微蓝的眼珠,在霓虹灯的衬托下,流转着更加妖异的光,她感觉之前在酒桌上喝的酒有些上了头。
见她半响不动,路潜干脆上前来,捉着她的手就往车上带,过程中她连踢带踹,却也还是被他弄上了车。
一顿折腾后,她还是让他送了自己回去。
“你天天都闲着没事做吗1单手拄在车窗边,贺以璇冷冷的瞪着他。
“可不。”路潜耸肩,顺着她的话回。
本来他去北京,就是有个融资要谈,都完成后他才来的h市找贺沉风,之前跟她说回纽约也是早有的行程,只是又重温过一晚和吃过一次饭后,他就忽然不想这么快走了。
“那你还不赶紧回纽约去1贺以璇竖眉冷眼。
“还不行,h市还有让我放不下的人。”他勾唇,斜着目光不是朝她看过来。
贺以璇皱眉,也不知他是否是故意这般说,反正她就是不自在了起来,酒劲上头,太阳穴跳动的很是厉害。
中间等了一会儿信号灯,再度发动车子时,他偏头看着她,“老处女,要不要去我那里,嗯?”
“你再这么叫我一遍试试1听到某个称呼后,贺以璇立即瞪眼。
“怎么了,这称呼不是挺好,名副其实么。”路潜面带无辜的看着她。
“靠边停车1贺以璇咬牙。
“算是怕了你了,不叫你老处女还不行么。”路潜忙退一步,却又神情犯难起来,暗自嘀咕着,“可不叫你老处女叫什么呢,小生涩?小野蛮?还是协…”
他每说一个,贺以璇的脸色就是一变,两颊气鼓鼓的像是青蛙,随时都有发作的可能。
路潜见状,忙道,“好了,小璇璇,今晚,要不要去我那里?”
“不要1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的称呼令她有些抓狂。
“难道你不想再有第三次么?”路潜挑眉,侧头看着她,神色竟是很认真的在问。
“不、想1贺以璇比刚才还要神情狰狞。
路潜闻言,耸了耸肩,明明是促狭的话题,他却硬是弄出了一副痛心失落的模样。
贺以璇握紧的拳头松开,她有些拿这个男人没招。
车子一路向贺宅行驶,沿途而过,能将h市整个夜色都纳入眼睑,路潜眼角余光扫过,不自觉的勾了勾唇。
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纽约那边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却全部搁浅,在这寒冷的一个北方城市,跟一个年纪三十二岁的女人调情,心甘情愿的当司机。
这样想着,他不由的就朝她斜睨过去,只见她已经单手支撑着下巴,闭眼假寐。
面前的女人,淡妆短发,若不用女强人来形容的话,那么就是现下最流行的御姐范儿了,总之,不太是他的款。
喝了些酒的关系,她两边颧骨上有些微红,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她那个时候,脸色潮红的模样,这样一想,他有些蠢蠢欲动,有种想要将车转了方向,直接带她回酒店的冲动。
应该是太累了,她嘴角微抿,眉眼之间也都是流露出疲惫之色的。
路潜皱眉,看了眼前方不远处的高档住宅,他将车速变缓,犹豫着是否要将她唤醒时,她却蓦地睁开眼睛,眼神有些忙的开始翻着包,将里面的手机掏出来。
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后,她很快的打起精神来,“喂,白总碍…”
路潜一边开车,一边用眼角余瞟着她,看到她又是端着那副女强人的气势时,眼角微动。
接完电话后,贺以璇已然没了倦意,紧接着又给助理打过去电话,严谨的交代着工作上的事情,等将每个细节都弄好后,她才将电话挂断,靠在椅背上,舒出了口气。
“你不累么。”路潜眯眼,看着她问。
贺以璇微微动了动唇,没吭声。
路潜由衷的说,“女人有份稳定的工作,能自食其力就可以了,何必像是个男人一样,一心扑在事业上,强势的让别人都望而却步,这样不累?”
“累又如何。”贺以璇淡淡回应,任由落寞徜徉眼底,俱都被他看去。
顿了顿,她语调低缓,“女人不就是这样,在没有遇到疼你的人出现时,就得像个男人一样活着。”
路潜懒懒的听着看着,能清晰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心疼了。
“就一直都没遇到?”他问。
三十二岁,再怎么保守、怎么有野心,也不可能会感情空白。
“遇到过。”果然,贺以璇回答。
刚好车子停稳在贺宅面前,路潜坐直了些身子,“噢?”
贺以璇低垂着头,并没有再回答他,看不太清神色,而且耳边头发垂下来还挡住了一部分。
几秒后,她动手解着安全带,淡声一句,“谢谢你送我回来。”
随即,她不经意的抬头,看到某处时,眸光忽然散乱起来。
路潜皱眉,有些纳闷的看着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贺宅门口那里,一名身穿军装大衣的男人站在那,剑眉入鬓。
“找你的?”他懒懒的看着她问。
“……”嗯。”贺以璇目不斜视,好像魂魄都跟着人走了。
见此,路潜喉结一动,有些玩笑的问,“不会是旧情人?”
可贺以璇却没回答,整个人僵坐在那,在他问时眼中闪过的光,足以回答一切。
“我先走了1丢下这一句话,她就推开车门下了车,脚步有些虚的朝着那男人走过去。
路潜耳边还回荡着她甩上车门的声音,抬眼朝两人看去,瞳孔紧缩。
旧情人?
早上一醒来时,澜溪就接到了贺沉风的电话。
“醒了?”
“嗯,刚醒。”她一边应着,一边蹲在地上整理着被褥。
那边传来幽幽的男音。“昨晚睡的好么。”
“还行呃。”澜溪忍住笑,回答着,心里还默默的补上句,如果没他打扰的话。
昨晚都半夜了,他还不时的打电话过来,像是个固执的小男孩一样。
捏了捏有些抽搐的嘴角,她也问着,“你呢?”
“不好。”声音依旧很幽幽。
“你吃早饭了么。”澜溪可不敢跟他再继续探讨下去,索性转移了话题。
“没胃口。”贺沉风声音漠漠。
“那你上班时让言秘书去给你买点早餐呃!不吃饭哪行。”她关心的说着,之前他家里一直有个阿姨,会来打扫做饭之类的,可他们俩和好之后,他就辞退了那阿姨。
过了好半响,他才慢吞吞的应声一句,“嗯。”
澜溪张嘴,还要继续说时,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在客厅转了一圈的mike,热情洋溢的问,“澜溪,亲爱的,你把买来的洗漱用品放哪儿了?”
“就在洗脸池的柜子旁边1她忙将手机贴在胸口,急急的回答着。
“咦,我怎么没看到,我再去找找1说着,mike又一阵风的飘走了。
澜溪瞪了门板两眼,忙将手机再度拿在耳边,“喂……?”
“亲、爱、的?”好半天,贺沉风磨牙霍霍的声音才传来。
“呃,mike就是这样,逮谁都叫亲爱的,等着他和你认识了,也会这么叫你的1她颤颤的解释着。
“我现在开车去找你,一起上班。”那边传来他拧门的声音。
她忙道,“不用了,我请假了,一会儿得去订车票,奶奶非要去浦镇看我爸爸1
老人家千里迢迢过来,除了想看看孙子和孙媳妇在一块,就是这一点了,所以怎么说也都是要去拜祭一下的。
“我让车送你们去。”他听后,当下说着。
“奶奶想要坐火车,说是好多年没坐了……”
闻言,贺沉风语气微沉,“那要是坐火车去,晚上岂不是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