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啦,我能有什么事。”李相思笑着摆手,只是那笑,有些干。
“那我和君君都走了,你去哪蹭饭,再说自己一人多寂寞?”
“安啦,我自有安排1
“相思,你认识纪川尧么?”犹豫了下,澜溪开口问着。
“怎么了……”意外的是李相思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呐呐的问。
“你认识?”见状,她不免追问。
“不认识。”李相思摇头,眼睛却没看她。
闻言,澜溪点了点头,“噢,是之前打官司贺沉风的律师,那天我去找你时看到他在一直在楼下来着,可能是在等什么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将李相思和纪川尧联系到一块,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啊!
李相思听到她说的话后,并未给予什么评论,只是默默的低头继续摆弄着手机,看不出神色。
翌日,澜溪带着儿子早早的收拾好很简单的行李,然后便出了家门,直接坐上公车去火车站。
长假时火车站的人是最多的,不过好在两人路途短,也有座,一路上母子俩说说笑笑的,也就不那么难熬。
因为浦镇是不通火车的,所以若是从h市想回去,都是先坐火车到蒲县,然后再转客车,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行程就能到达浦镇。
当澜溪带着儿子正排队往客车上走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太拥挤,她没倒出手来接,等到她和儿子在位置上坐稳了以后,她才将手机从包里面翻出来。
看到上面的号码显示的“贺沉风”三个字时,她咬了咬唇,犹豫间还是回拨了过去。
连接成功后,等待了几秒,男人不耐的声音变立即传来,“怎么不接电话1
“呃,刚才人多,太挤了。”
“放假了吧?”他没给予什么评论,只是问。
“嗯。”她应。
听到她那边似乎略显吵闹的样子,他皱眉问,“你现在在哪?”
“在车上……”澜溪看着前面正在发动车子的司机,老实的回答着。
“那你过来。”贺沉风却领会错意。
“我没在h市,我往家走呢。”她忙解释。
“家?”声音微微惊讶。
“是啊,放假了,带着君君回我爸妈那里。”
说完后,那边的贺沉风却没出声,沉默了两秒后,竟直接挂断了电话。
澜溪怔愣的看着手机,她好像没说错话吧?
晕,又哪里惹到这尊佛了!
“妈妈,是谁呀?”小家伙翘着小屁股过来,伸手玩着她胸前垂下来的长发问。
她嘴角抽搐了下,“一个精神玻”
自从有了君君之后,谢家每年节日都显得特别热闹,叽叽喳喳的。
而谢母也比较注重,无论大节小节都要好好的准备一番,这会儿就在厨房里炒的热火朝天。
小家伙趴在谢父的膝头,显摆着自己写的毛笔字,被夸奖了之后,眯眼一个劲的扭着小屁股,得意到不行。
谢家是很标准的两室一厅,比较古老的格局,餐厅也是在方厅出兼并出来的,不是很大,但容纳五六个人没什么问题。
圆圆的桌子放上,小家伙自告奋勇的搬着板凳,谢母在厨房和餐厅里穿梭,不一会儿,餐桌上就被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都说哪的手艺都不如自己妈妈做的,这句话还真的是真理。
至少澜溪现在,就觉得馋的要命。
将碗筷一一摆好之后,澜溪正给儿子拧着饮料瓶,等待的小家伙眼尖的看到了谢父转身在酒壶里倒了杯酒出来,立即脆声,“妈妈,你看,姥爷喝酒1
闻言,澜溪立即皱眉,“爸,你不能喝酒1
“没事没事。”谢父摆手。
“不行!你胃才动手术多久,烟酒都是要忌的1
“今天不是过节嘛。”
“那也不行1澜溪坚持。
“好潇潇,就喝一点点,就一点点1谢父眯眼讨好的看着她。
一向对外都是摆着一副严肃嘴脸的谢父,这会儿对她各种谄媚,着实有些滑稽。
但澜溪却瞪眼,厉声着,“说不行就是不行1
“你这孩子1谢父一拍桌子,酒杯里的酒都撒出来了一些。
一旁正嘬着饮料喝的小君君眨眼,却是一点都不怕。
谢父在家里的地位一向都是最低的,就是瞪着虎目发脾气,也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那我去告诉妈啦?”澜溪挑眉,仰起下巴,作势就冲着厨房拉长着尾音喊,“妈”
太后出马,谁与争锋!
谢父一听,原本抻着老长的脖子也畏畏的缩了回去,“我不喝我不喝,我倒着放在这里看看还不行么1
说着,将那酒杯恋恋不舍的放了回去,馋的直咂巴嘴。
澜溪见状,忍俊不禁,一旁的小家伙也是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反正都知道欺负我。”谢父幽怨的哼哼。
“爸,你不为自己身体着想,也得想想我们啊,我们得多担心埃”澜溪笑着,倒了杯饮料递了过去。
谢父闻言,虽还是一脸不高兴,却也是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感受着自己和爸爸之间的互动,不由的就想到了某人和其父打电话时的情形,那样公式化,那样淡漠……
客厅的电视机还吵闹的响着,厨房内锅铲相碰的声音也响着,一旁儿子和谢父的谈笑声也都在,很热闹的中秋节。
她微微咬唇,不知道他今天是怎样过的。
帮谢母收收拾碗筷清洗好了之后,一家人都围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地方台放着的中秋晚会。
往往到节日时,祝福的短信都会一股脑的涌进来,澜溪一个个翻阅着短信,随即找出一条比较不错的,开始转发,逐个添加用户名时,看到“贺沉风”三个字时,她犹豫了下,还是加了进去。
看着手机上提醒着群发消息成功时,她将手机放在腿边。
虽然之后她的注意力也都在电视上,但却时不时的将目光扫向手机,冥冥之中,心里竟隐隐的有种期待。
可当晚会结束后,手机回过来的消息里,也并没有某人的。
将吃月饼吃撑到不行的小家伙抱起,和谢父谢母说了晚安之后,便朝卧室走去。
母子俩分别洗好澡之后,都爬上了床,将被子替儿子仔细的掖了掖,澜溪一边轻拍着他,一边自己也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吵着她,嗡嗡的,像是苍蝇一样,挥不去,左边半个脑袋都有些发麻。
终于耐不住睁开眼睛时,才惊醒,原来是压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在震动,先前看晚会时,她怕会影响到家人,就将手机声音调成了震动,这会儿是有电话进来。
太迷糊,也没有看上面的显示号码,直接就接了起来,声音沙沙的,“喂?”
“睡觉了?”那边男人沉静的声音和她形成强烈的对比。
“嗯……”她依旧迷糊的应着,却在下一秒,一个激灵。
这声音……
贺沉风?
那边却也只是微顿了下,然后问,“你家是在浦镇吧?”
“你家是在浦镇吧?”
这会儿她的脑袋处于不太灵光的状态,他问,她就老实的回答,“是碍…”
“嗯。”淡淡应了一声后,电话线路就被切断了。
澜溪彻底的懵了,不明白他忽然打电话过来做什么,也不明白他刚刚问的话是什么意思,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只觉得莫名其妙。
将手机重新塞回了枕头里,她转身继续搂着儿子睡觉。
夜,渐渐似乎暖了起来。
第二天醒来,吃过早餐后,澜溪上午先是和谢母一块带着儿子去亲戚家溜达了圈,中午时回来,午饭后,又陪着谢父下了小半天的象棋,时间转眼之间,过的也特别快。
渐渐傍晚,谢母已经开始准备晚餐,澜溪也是跟进了厨房帮着打下手。
正找出刷子准备刷螃蟹时,手机又响了起来,她将手用清水冲了冲,又擦干后才掏出电话。
上面显示的名字令她一怔,随即便闪身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路走到卧室里才接起来,“喂……?”
“浦镇哪儿。”贺沉风连开场白都省略,直接问。
“嗯?”她不解。
“你家,在浦镇哪儿。”
澜溪有些懵,傻傻的,“为什么这么问……”
“回答我1终于惹的对方不耐了。
见状,她立即老老实实的将自家的地址报上,随即屏息之间,似乎能听到他那边汽车引擎的声音,有些不太确定的问,“你不会是来浦镇了吧?”
贺沉风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了两秒,然后丢下一句,“十分钟后下楼。”
澜溪被什么定在了原地,惊魂未定的看着手机。
他真的来浦镇了?
不会吧,不可能吧!
厨房里谢母的呼唤声响起,她忙应了一声,将手机放回兜里,脚步飘飘的跑回厨房。
“澜溪,你琢磨什么呢,壳上面都得刷赶紧1切菜得空的谢母瞥过来一眼,立即催促。
“噢噢。”澜溪应着。
“让你好好刷,刷干净1
“嗯……”
过了一会儿,谢母的咆哮声再度响起,“这都多半天了,你一只螃蟹都没弄好1
“等着你弄好,我看明天再吃都不晚了!边上待着去,我自己来,一个个的谁都指不上。”
澜溪乖乖避开到一边,将手洗干净后,扭身过去帮忙摘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