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力道比刚才还要收紧,似乎真的有可能,下一秒,他会失手掐死她!
澜溪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抽空,心肺胀痛得几欲崩裂。
“放、放手……”她抬手打在他的手臂上,气息孱弱。
“不是很倔很不听话吗,那我就直接掐死你算了1
“……”澜溪已经发不出声音,脸色在夜色下红的能滴出血来,她拼命的推搡着。
蓦地,他毫无预兆的松手。
“咳,咳……”她猛咳,大口的呼吸,眸子里已经染上了几缕血丝。
他虽然松手,掌心却依旧贴在她的脖子上,“害怕了吗?”
澜溪惶惶的点了点头。
很怕刚刚那种窒息的感觉,在这短短时间内,连续两次靠近死亡,她是真真的害怕了。
“那长记性了吗?”
她又点了点头。
“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都不记得当初开始的时候我跟你说什么了?”墨眸里泛起凛冽蓝芒,冰寒慑人。
澜溪低垂下眼睛,未恢复血色的唇,微微的颤着。
贺沉风的手往上移,很轻柔的贴着她的脸,声音似是诱哄,“给我重复,我都说什么了。”
“随叫随到。”
“还有呢1
“乖乖听话,好好表现。”
“再说一遍。”
“乖乖听话,好好表现……”
他懒懒的听着,仿佛满意至极,可眼底却毫无笑意,“继续重复1
“乖乖听话,好好表现1澜溪咬牙,咬字更加清晰。
他终于是点头,然后将脸凑了过去,“是不是光重复的话记不牢?得让你写上一千遍,你才能给我记在心里,嗯?”
贺沉风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已经像雷鸣。
“我会记住的。”她的鬓角微有汗意。
他也是感觉到,手微抬开,指腹间微微摩挲,然后不紧不慢的继续问,“那么你跟我说说,晚上跟人去了酒店开房了是不是,都干了什么事情,做了吗1
澜溪摇头。
“没有骗我?”眼眸一凝。
“没有。”她再次摇头。
“你觉得我应该信你吗?”那语气,他像是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见一样。
澜溪不喜欢被他这样注视,微低下头,语气平平,“信不信由你。”
“呵。”
他阴冷的目光,像是能把她冻透,“你最好别给我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你是我的人,就得知道自己的本分,一脚踏两只船的这种事情,你有那狐媚的资本么?”
澜溪双手都攥握成拳,就是这样,他每次都可以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可以让她难受和难堪。
“我们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身子你要我就给,但也仅此而已。”她说着,缓缓抬起了头,竟没有躲避的直视了他,“其余的,跟你无关,你也无权干涉。”
“好,很好1
贺沉风似乎被她的话气到,咬牙切齿,“我要你就给1
澜溪看着他打开车门下车,然后从车前面绕过来,随即冷风灌入,他便伸手捏住了她的小臂。
“你,你要做什么?”因为惊惶,她的气息急促。
“应你的话1用力将她拽出来,随即拉开后面的车门,狠狠将她推了进去,自己也随之覆盖。
见他直接伸手朝她胸前,澜溪大惊失色,“不要,要做回去做1
虽然这里已经是开出了郊外,夜深人静,也几乎没什么人,但这对澜溪来说,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尤其是,他现在这样的对待状态。
“这可由不得你,我要,你就得给1单膝跪在那里,路虎虽然比普通轿车来的宽敞,但两人这样叠着,也还是显得空间狭小,有些施展不开。
胸前一凉,她感觉心也凉了。
“不”她喊。
他就捏着她两边嘴角,“不许拒绝我1
“不要……”
“我偏要1
他用力,她也用力,只是,方向不相同而已。
一个发疯的想要占有,另一个拼命的想要拒绝。
想到那晚几乎彻夜不眠的占有,她不由自主的有些抖。
夜,一辆白色的路虎停在高速下方的一条小路上,安静无声。
男人只穿着件单薄的衬衫靠在车前,左手指间夹着根烟,俊容微往左下方向抵着,看不清神情,只能看到他指间的烟火明灭。
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直到烟盒里剩下的几根烟全部抽光,他这才将手里的打火机放回口袋。
打开车门,他重新坐了回去,车内暖风打着,冷不防进来,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下,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贺沉风偏头,侧眼看着躺在后面车座上的谢澜溪,一双眸子越发的幽深。
他一向冷静的可怕,但今晚的确是情绪失控了。
而且,他对她的占有和控制欲,也似乎有些到了自己惊诧的地步。
再度扫了眼后座的她,身上的衣服都被他蛮力撕坏了,已经遮盖不全,虽然车内暖气很足,但看着还是有几分凉意。
她整个人也轻度的陷入了昏迷,一张小脸上,都是欢爱后的红晕。
收回目光,贺沉风发动着引擎,只是在车子即将行驶时,他还是伸手将挂在背后的外衣拿起来向后扔去,很准确无误的丢落在了她的身上。
薄唇微抿,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前方。
车速放的很慢,似乎是怕扰醒到后面睡着的人。
商场里,澜溪下班后直接来这里和已经接了君君放学的相思会和。
李相思打算买个洗衣机,所以三人直接上了卖家电的楼层,选好付款后,跟导购商量好了送货和安装时间。
相思又提议到楼下的服装区逛一逛,好久没逛街的她很是兴奋,澜溪见她这样,也就点头说好,而且也是想给儿子买套衣服,小君君更是喜欢逛,自然也是高兴的蹦。
澜溪牵着儿子的手,另一边的胳膊被相思挽着,三人在店面里逐个穿梭。
“澜溪,昨晚又夜不归宿,是不是,嗯嗯?”李相思凑得近,语气很低,却也很暧昧。
她皱眉,见她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前领口处隐隐露出的痕迹,她不禁伸手往上拉了拉。
舔了舔嘴唇,她想着要怎么说,“呃……”
“甭解释,我都知道1李相思霸气的扬手,嘴里哼哼着,“上次都铁证如山了,我还纳闷呢,他怎么说撤诉就撤诉了,原来是改线路了,这样将你们母子一网打尽1
澜溪有种无语的感觉,什么叫一网打尽?
“不说老实说啊澜溪,其实抛却之前贺沉风跟你抢君君抚养权时的讨厌,他可真真儿算是个极品男人!或许,你可以趁着机会抓牢他,赶明嫁给他,没准也能来个母凭子贵1
“相思1澜溪打断她,不然她可能越说越离谱。
“事情不像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相思愣了愣,看到好友眼底掩饰不住的悲悯,她嘴角抿了抿,没再说什么,自己脸上的神情忽然间也有几分复杂,似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李相思说完,笑了下。
澜溪听着,睫毛颤颤的低垂下眼,也就并未发现相思眼底那同样的苦涩。
这样无声的逛了一会儿,相思见她脸色还是不好,撞了下她,“喂,怎么了,我那是随口闹着玩儿的1
“没。”澜溪摇了摇头。
“那你这是又怎么了,我觉得这段时间你都有点不对劲,动不动就走神了。”
“他……”她犹豫着,还是打算和好友分享,“给我打电话了。”
“谁啊?”李相思在手里的衣服间左右看着,不时比在身上,寻求着一旁小君君的意见。
半响后,身旁的谢澜溪都没声音,她蹙眉看了过去。
一愣,立即便明白了过来,“程少臣?”
澜溪点了点头。
“那说什么了吗?可真是,他还真舍得到现在才联系你。”李相思撇嘴。
澜溪摇头,下意识的就想要替他解释,“其实不是的,自从六年前那事后,是我先避开他的,后来久而久之才这样,但相思……”
“你知道吗,他的号码竟然没变,竟然没变……”她喃念的重复后四个字,眼里渐渐涌上了很多情绪。
六年前那晚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便逃回了父母那里,他开始时和往常一样,也都会往家里打电话找她,但每次她都借口让谢母代接,她只在一边静静听着,久而久之的,他打来的电话便也越来越少了,这两三年,更是几乎断了联系。
李相思将手里的衣服挂回去,皱眉凝重的看着她,“澜溪,你到现在还忘不了他么?”
“……”澜溪唇抿紧,无法摇头,也无法回答。
每次一想到程少臣,她心里都会酸楚,这是她从少女懵懂爱情时到现在最深刻也是唯一一段眷恋了。
见状,李相思脸色不善,“你单恋他多少年了,16岁到现在的话,12年有了吧?都快够一轮回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只是单恋,就算你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那他也娶不了你1
李相思话虽然狠,揭到了她的痛处,但却说得很对,有种残忍的痛感。
“我没想过要他娶我。”澜溪喃喃着,抬头看着那正在研究店内摆设物的儿子,她声音飘渺继续,“至少,有了君君后我就不会那样想。”
有了君君,她的生活重心便都放在了儿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