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总觉得奈奈子这话听着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只好将重点转移“果然不是我理解的那个崇拜。”
“啊呦,都这么熟了,崇不崇拜的有什么要紧喏?咱们关系好呀。”一边说着奈奈子还一边眨了眨眼,侧身用肩膀轻轻撞了仁王的肩膀一下,以此表现他们是真的“哥俩好”。
有奈奈子这个活宝在,立海大这边的氛围可谓是轻松又愉悦,与球场上紧张刺激的对战以及周围心神紧张的两校围观群众可谓是格格不入。
就连立海大的诸位正选大概都没意识到,明明奈奈子不在的时候他们的氛围也是可以严肃正经的,但只要奈奈子在,似乎总是这样逐渐朝着欢脱的方向发展。
好在欢脱的气氛并不影响看比赛。
忍足和越前的比赛很有看点。
忍足侑士这个人,能被文太切原他们用老谋深算和老奸巨猾形容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就比如,忍足在球场上不是那种热血或冲动上头的类型,他似乎总是理智的。
哪一球该用多大的力道回击,又该回击到什么角度加上什么样的旋转,他都考虑的很细致,包括在比赛中估算自己一场比赛使用出百分之多少的实力才更合适。
他总能算计得准确,从不让激动冲昏头脑,像是捕猎中的狼,潜伏,等待,留有余地,却又一击必杀,似乎永远不会见到他拼尽全力的狼狈模样,哪怕是迹部也很难说清楚忍足的实力究竟如何。
迹部有时也会冒出忍足其实还有所保留的念头,因为每次对打之后的忍足都太过从容了。哪怕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哪怕他表现得呼吸急促气喘吁吁,但看到忍足总是脊背挺直,步履优雅地从球场上下来,迹部很难不产生这种想法。
这样自然是有好处的。
谁都不知道忍足的底牌是什么,谁也猜不到尽力的忍足是什么样子,哪怕对手总能迅速跟上忍足展现出的实力,忍足也有余力迅速表现出更强的自己。
球场上的忍足一记意想不到的擦网球得分,目前场上比分4-0,忍足领先。
忍足对面的越前龙马在失分后似乎有些懊恼,但似乎又带着几分笑意,声音里的情绪十分明显
“啊,4-0了啊……”
明亮的像猫一样的眼睛带着少年意气和满满的战意,“我可不想输给老头以外的人。”
更准确来说,比赛现在才刚刚开始。
忍足冷静地推了下眼镜,镜片后的眸色深沉。他清楚地知道,虽然看比分他的形势一片大好,但其实并非如此,对面的少年反应太快了,他在一点点试探他的极限,像是要逼得他不使出全力不罢休一样,而且总能迅速跟上他的节奏。
他从30的实力,到50,现在已经需要用70才能拿下一局,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他或许真的要展现百分百的忍足侑士才行。
真是,可怕的少年。
忍足余光瞥了被铁丝网隔在外面的奈奈子,心中感叹现在的一年级真是越来越强了,上一次这么努力还是奈奈子跑到冰帝教训他传她照片的时候。
但奈奈子和越前有着最本质的不同。
和奈奈子对打像做数学题,有时她会让你觉得自己找到了解题思路,信心满满地套入公式算出结果,然后自己看着那个答案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有时她又会让你感觉自己完全没有思路,不知道从哪入手解答这道题;
还更多的时候,她会让你觉得你马上就能做出这道题了,但总会卡在关键的地方,要么缺一步重要的运算得出答案,要么就是突然失去头绪,不知道该套哪一个公式。
神无奈奈子的网球不是经验主义,她的每一球都是不同的,没有固定的套路,却又
自成一派,让人跃跃欲试的同时又憋得难受,恨不能抓着对方的衣领问她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怎么这一球就不对了。
然后绞尽脑汁想要得出一个正确的回球方式,抑或是全力以赴,不看着对方跟自己一样狼狈又辛苦誓不罢休。
越前龙马不一样。
和越前龙马打球像是赛跑,而且是十分考验耐力的赛跑。这场赛跑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却要比很多人一起跑更加刺激,因为你知道,不是你赢,就是他超过你,成为第一。
而越前龙马很能给人这种压迫感。
他不是落后第一名一大截的那种第二名,他是紧紧追在第一名身后,只要第一名稍有懈怠,又或者只要他稍一发力,立刻就能和第一名并肩前行,甚至超越原本的第一的那种第二。
这种第二名会给第一名无穷的压力,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感到压迫和紧迫是必然的,这也就逼得第一名不得不跑得快点,再快点,最后毫无保留地使出全部本事向着重点冲刺。
可如果冲刺太早,后继无力,反而又会失去这个第一,让第二名反超。
忍足侑士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刚刚他一直领先一点,但现在,越前龙马发力了,那一点领先已经消失了,场上比分已经4-3了,越前龙马很快就能追平。
忍足感受着胸腔中快速跳动的心脏,几乎要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打球而导致的心跳加速,还是被越前龙马即将“追上”的紧迫感而产生的心跳加速。
应该两者都有。
握着球拍的手紧了紧,忍足有种预感,这场比赛,不拼尽全力的话,他也许会输也说不定。
余光看向场边目光关切的队友们,忍足无声地勾起了唇角。不,他不会输的,他不会让自己输的。
尤其一想到下一场双打一青学一定会派出黄金双打,忍足就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输。
这场比赛打得格外漫长,从比分打到5-5开始,忍足和越前就是以你赢一球,那我就反赢回来,每一局都要打到40-40这个比分才会有人先拿下这一局的比分。
这似乎变成了一场拉锯战,双方对彼此都无可奈何,一直拖到了抢七。
然而就如忍足想的那样,他非赢不可,不然冰帝的那位帝王可能连出场机会都没有,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7-6,忍足关键时刻一个短球让越前追赶不及,终于赢了下来。
下场后的忍足直接瘫坐在教练椅上,洁白的毛巾遮住了脸,掩藏了他不停滑落的汗水,以及因为激动而湿润的眼眶。
许久没这么全力以赴的冰帝天才握球拍的那只手微微有些颤抖,分不清是因为用力过度还是过分激动。
青学那边的越前也是差不多的状态,身体很疲惫,但鼓噪的心跳又让他感觉无比激动与兴奋。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越前龙马也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面对家里那个老头,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哪怕用出各种方法也拿不下一局,总是6-0输的很惨;面对部里的前辈,他会赢,却不会赢得太过狼狈;同样很强能把他削个光头的手冢部长,他敬佩又不服输,总有一天他会赢回来。
可这一次,是第一次输的这么接近,输的这么可惜。
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睛,越前大脑放空,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但总有前辈很能闹腾,不给他清静。
听着前辈们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安慰以及故作轻松的调侃,越前一把扯下了毛巾。
“还差得远呢。”
这话不知具体是指什么,总之,越前龙马并不会因为一场比赛失利就一蹶不振就是了。
调整好心态的越前打算买一罐葡萄味汽水犒劳一下自己
,刚走出球场,就从天而降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正好砸中他的帽檐,被他一把抓在手里。
棒棒糖……
越前看了一眼立海大正选所在的位置。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立海大几名正选的侧影,连奈奈子的一根头发丝儿都看不见,但越前龙马知道,棒棒糖肯定是那个爱吃糖的神无学姐给的。
这算……安慰吗?
……
奈奈子抛了根棒棒糖出去,这番动作精准又利落,惹得一直被奈奈子很是偏爱的切原酸溜溜的“奈奈子你对那个一年级的也太好了点吧……明明也没那么熟,还安慰他,我都没有!”
柠檬的酸味飘到奈奈子鼻尖,让奈奈子一阵好笑“你比赛都赢了还要我安慰你啊?那还有没有天理了?”
话虽如此,奈奈子还是从兜里掏出好几根棒棒糖来,也不知道她的口袋明明跟大家的一样,怎么就那么能装。
一边挑了根很适合切原此刻心情的柠檬味棒棒糖拆开,一边眼疾手快,在切原躲开之前一把塞他嘴里,并捏着他的脸,坚决不给他把糖吐出来的机会。
等估摸着浓郁的柠檬酸味淡去,奈奈子才松开手,在切原委屈控诉的目光中淡定自若地给其他正选分棒棒糖。
顺便哄小孩儿似的最后又分给他一根橙子味的“乖昂,小孩子乖乖吃糖。”
切原……
捏着棒棒糖的糖棍儿,切原控诉的视线从自家学长身上迅速滑过,然而接受到他视线的不是假装没看到就是专心拆糖纸——继续假装没看到,可见团欺地位真是一点儿也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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