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内的石案上,裴元绍指着上面的用左伯纸书写的书卷对管辛说道。
管辛看着面前的书卷,瞬间瞪大了眼睛,只见第一卷,卷名为“守洞尘技”,不光有字还有图,这明显是一套技击之法。再看第二卷,卷名为三十二式炮锤,同样是技击之法。
管辛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看着裴元绍疑惑地问道:“裴侯,我都已经十五岁了,骨骼已经基本长成了,还能学习这些技击之法?我看着上面写着,基本功要五六岁就开始练起来。”
裴元绍看着管辛,直接戳破了他的心思:“怎么?管小五,你觉得密林堂内你能学到什么?虽说我曾经统兵上万人,但你得看看,我那都是什么兵?都是冲锋陷阵不眨眼,生死置之度外的亡命徒。为什么先帝将这些人交给我带领,就是知道我不通军略,但是能够不折不扣地执行他老人家的军令,所以俺老裴就是一个先锋将,带兵猛冲猛打不计后果的那种。”
裴青青接着说道:“所以阿父这里是没有什么《吴子》《吴孙子》《齐孙子》《尉缭子》这类的兵法书的,如果你想看到的话,那就得考入蓟都大本堂,那里的兵科,可是全大宁最厉害的,不光有各种你没见过的兵书,还有大宁军中名将给你们上课。”
管辛接着问道:“裴侯,您是先帝之徒,在黄老学说上没什么个人建树吗?”
裴元绍听了管辛的疑问,更是嗤之以鼻:“就朝堂上那些道门弟子?他们早就已经成了朝堂上争权夺利的俗人了,还算什么道门弟子。不过俺老裴也不能笑话他们,至少他们在官场上混的比我好太多了。而且,对于我来说,黄老学说算个屁啊,还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最实在。以前啊,都是带着一帮子喽啰,开山劫道,才能实现。如今圣上在位,眷顾俺老裴,再也无须去做那腌臜营生了。”
虽然管辛知道大宁朝廷里的很多勋贵、文武官员都曾经是山贼盗匪出身,立国之初,他们还以此出身为荣,但是如今已经立国二十余年,不改匪气,胡作非为的大臣们都已经被建武帝张熠收拾掉了几十个,使得朝堂上的大臣们再不敢提自己当年的出身了。
只不过没想到,这位建武帝极力挽留的裴侯,却并不讳言自己的出身。
裴青青看着表情怪异的管辛,小声地对裴元绍说道:“阿父,这个管辛怎么这幅表情,是不是被阿父你的话给吓住了?”
裴元绍对着自己的女儿,缓缓摇头,说道:“管亥那老儿可是和我说过,他家小五胆子可不小,韧劲也足。如今这小子送上门来了,正好拿他练练我从先帝那里搞来的训练之法。”
裴青青听了自家阿父的话,眼睛都睁圆了,惊愕地不确定道:“阿父,你说的是要用那个?”
裴元绍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个管小五看着年龄已经到了十五,可是管亥那厮可没惯着他,从小就让他站桩,练习技击基本功,他身子骨看着瘦弱,其实结实得很呐。”
“裴侯啊,当着我的面提我爹,还是这么嫌弃的表情,这样好吗?”
父女两个人听到管辛的声音,一起转头看了过去,只见管辛一脸郁闷的表情,然后指了指第一卷守洞尘技,说道:“如果让我选,我就选守洞尘技。”
裴元绍点点头,然后就将那卷《守洞尘技》递给了管辛,说道:“今晚你先看一看,熟悉熟悉,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我,或者问子衿。”
管辛看了看手中的书卷,说道:“额,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我就问您。”
大晚上的到女孩子那里问问题,还是技击之术方面的问题,总感觉怪怪的。
听到管辛如此说,裴元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明天早上开始,要进行体能训练,你的身体有些瘦弱,这守洞尘技中有的招式对身体素质的要求非常严格。”
管辛听到裴元绍说的体能训练,感到很好奇,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问到了另一个话题:“那个,裴侯,我听说进入密林堂内有十人,除了马寰将军,其他人都失败了,甚至其中三人还身死了?”
裴元绍挑了挑眉毛,说道:“你是听谁说的?怎么?怕你也步那九个人的后尘?”
管辛点点头,但是并没有说话。
一旁的裴青青白了自家阿父一眼,柔声对管辛说道:“我阿父说那些是吓唬你的,马寰师兄能够成为我阿父的徒弟,是因为他通过了训练和试炼。”
管辛好奇地问道:“那其他九个人呢?”
裴元绍看了裴青青一眼,简明扼要地说道:“你一定是好奇那三个身死的,我就告诉你一句话,那三个人都是死有余辜,因为他们动了坏心思。”
裴青青接着说道:“那四位重伤致残的师兄,则是因为没能通过考核,又不听阿父劝阻,执意要进行下去,虽然通过了试炼,却也身负重伤,不能再继续习武了。那三位受伤退出的师兄,则是听了我阿父的劝说。虽然退出了,但是最后因为没能完成试炼,所以失败了。”
管辛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他又有一个疑问,说道:“裴侯,那我住哪里?”
裴元绍看了看他,站起身子说道:“跟我来。”
管辛跟着走远的裴元绍绕过了屋子,然后就看到了后面的院子。这个院子很大,毕竟裴元绍身为万户侯,殷实大户一个,不光住屋建的非常大,后面的院子更大。
看到后院的情形,管辛眼睛都快直了。只见后院内左边是一处分成好几段的深坑,上面还铺着遮掩用的杂草,用铁丝网架起来。
右侧则是单双杠、木制立板,还有攀爬训练用的网墙。这些几千年后才有的东西,出现在这个时代,出现在这个院子里,给管辛一种极大的违和感。
在院子的右上角,有一间两室的住屋,建的挺高,也很大。裴元庆带着管辛进了屋子,两个房间,一个有火炕,一个有灶,烟道连着火炕,然后从火炕旁边的烟道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