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是你的使者,你也为清风带来了芳香,它使每一颗干涸的心重见光芒———托尔夸托·踏索《波浪在喃喃细雨》
吕桥玮葬礼的这天,灰蒙的天空下着冰冷的小雨,隽筱和容昱身着简衣黑服前往,隽筱手里捧着一束小白花,站在容昱撑着的黑伞下,他们在人群中,等待着为吕桥玮送别。
人流缓缓向前,隽筱和容昱站在吕桥玮的遗像前,隽筱看着那黑白的照片,吕桥玮的脸上带着16岁的笑容,一切仿佛都还停留在那美好的时光里。
他们默哀,鞠躬,放下花束,慰问家属。在隽筱和容昱离开之后,入场的同学多了起来,他们肃穆庄重与逝者告别。
隽筱和容昱出来的时候,小雨已经停了,雨后潮/湿的空气带着淡淡清新,隽筱一抬头就看见一道美丽的彩虹立在了天边。
她心里想着或许吕桥玮已化作那雨过天晴后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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隽筱和容昱要回学校了,两人并排地坐在校车里。火灾之后的这大半个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绿岛美景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
他们途径清源楼的时候,警戒线已经完全解除。这会儿有施工队正在施工,在不久的将来清源楼被改名为了学神楼,楼前有座学神碑,那是高一一班的同学提议修葺的,每年吕桥玮的忌日碑前都会堆满小白花。再后来,学弟学妹们不仅延续了这一悼念的行为,还虔诚地希望学神能保佑他们考出好成绩,每次大考都会掀起一波拜学神的热潮,吕桥玮似乎离开了,却在绿岛一中留下了美好的祈望。
绿岛一中把高一新生的教室重新安排在了山海楼。
山海楼是大型的阶梯教室楼,在这之前是用来安排各种讲座和高考动员大会的,每年的各大高校的介绍会也都在这里举办。因为火灾事出突然,绿岛一中只能临时调整,把高一的课程重新规划安排,暂时先两个班两个班一起上课,年段总共也就是十个班,山海楼正好有五个阶梯教室,就这么干脆利落的安排了下来。
现在上课同学们身边有了同桌,以前那一个过道的距离完全消失了,坐在一起更加得亲密无间。而容昱现在就正亲密无间地坐在隽筱的旁边。
“容昱你能起开吗?”方橙抱着书站在容昱的座位旁,“后面的柳中远需要你…”
容昱跟没听懂一样,面带微笑,礼貌点头却一动不动。
隽筱抬眼看看正站着的方橙,也笑了起来,方橙这下急眼了,委屈巴巴地说道“你还笑,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的亲亲小可爱!”
方橙忍不住感叹自己势单力薄,如果管悦也在就好了,她和管悦双剑合璧,容昱还能这么嚣张?!
管悦自从当了练习生,便嫌少回到学校,最近更是上了一档知名的街舞节目,现在的管悦过得比同龄人都要忙碌,回学校学习变成了一件遥遥无期的事。
隽筱举起手,调皮地做了个比心的动作,安/抚她的亲亲小可爱方橙子,对身边地容昱说道“你到后面坐吗?”
容昱听完隽筱的话,起身就挪到了隽筱身后和柳中远坐到了一起,他插上耳机悠闲地听着歌,旁落无人。
方橙简直惊呆了,她放下手中的书,坐到隽筱身边,小声说道“我靠,他是被你声控的吗……不可置信!”
隽筱把方橙拉近,往她手里塞了一块巧克力,方橙把巧克力偷偷塞进嘴里,心情一下舒畅了。
隽筱和方橙也好久没一起上课了,两人开始叽叽喳喳地闲聊,小伙伴在身边苦闷的上课时间都变得愉悦了。
方橙把自己的画册拿了出来,她一页一页翻阅着,兴奋地分享着自己最近的创作心得,她现在正是灵感泉涌的时期,脑子里的的奇思妙想真是数不胜数。方橙把灵感一一捕捉,在未来的某一天画册里的画將在只属于方橙的画展上展览。
不知道是温热空调吹地太舒服,还是老师讲课太催眠,听着听着隽筱只觉昏昏欲睡,而方橙这会儿早已不省人事。
容昱眼睛盯着投影黑板,手却在桌子底下灵活地编辑着信息,隽筱口袋里的手机微震,她一下清醒了过来,赶紧调了静音生怕被老师发现。隽筱看到了眼消息提示,又看了眼正在黑板上写字的老师,飞快地点开容昱的信息,信息上写着【明天放学带你去个地方】。
隽筱快速收好手机,偷偷地扭头看了眼容昱,做了个ok的手势。容昱哼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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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放学,容昱领着隽筱来到了鸟语花香的天然广场,去的却是一处偏僻的空地。他把书包递给隽筱,在空地上走来走去,像是在测风向。没多久,容昱就回到隽筱身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差不多只有20厘米的小风筝,他把放风筝的线圈紧紧地拴在红色的风筝手柄上,随意地将手柄往校服上的大口袋一扣,那枚小风筝就像一枚锦绣别在他的衣服上,身上那朴素的校服一下变得又酷又时髦。
隽筱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小风筝的图案,图案上画的正是齐天大圣大闹天宫,真是威风凛凛。
容昱找好了风向,他以前常来这片空地玩滑板,因为这里太空旷也没有遮天蔽日的地方,在校情侣都不爱来这一处,但是练练滑板、放放风筝倒是很合适。
“过来。”容昱在远处招手,大声喊道,隽筱把自己的书包和容昱的放在一起,欢欣鼓舞地小跑了过去。其实她也不是第一次放风筝,偷偷放得感觉总有那么点刺激人心!
容昱脚下一路助跑,小风筝的翅膀微颤着和地面摩擦,他越跑越快,就见那风筝的小身板缓缓从地面上升腾,片刻一跃而起,容昱的手不断的拉扯着风筝线,齐天大圣就这样飞上了天空。容昱一边倒退小跑手上一边拉扯着线圈,齐天大圣越飞越稳,越飞越高,他把隽筱领到身前,把风筝的手柄放在她手中,隽筱的手指慢慢拉扯着线圈,一抬头就见那天上的齐天大圣正在大闹着天宫,她高兴极了。容昱自然地将隽筱圈在身前,手把手地教她控制风筝线。
他们就这样跑一会停一会,来来回回,开心地嬉笑打闹着。
寒冬的黑夜来的早,隽筱今天要回家,他们没玩多久就把齐天大圣放了下来,但对隽筱而言这短暂的时刻,所感受到的快乐已经足够她开心好久了。她心满意足,容昱亦是如此。
容昱已经很久没有把齐天大圣放上天空了,他知道今天是隽筱的生日,对他来说是今天是特别的一天,所以他想做点特别的事。
隽筱有点意犹未尽,她的指尖摸了摸齐天大圣头上的凤翅紫金冠,这会儿细看这小风筝像是有点年头了,颜色有些许暗淡褪色,带着浓厚的年代复古感。边角框架还有点破损,但整体算是保养得很细致很完整了。
隽筱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风筝是你小时候玩的吗?好气派!这制作的手艺也特别好…”隽筱赞叹着,这风筝让她爱不释手。
容昱看着隽筱拿着风筝一脸爱不释手的模样,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他第一次拿到齐天大圣的时候,和现在的隽筱一样。只是他的爱不释手里还带着悲伤,那久远的记忆在慢慢地回笼,他一脸骄傲地说道“嗯嗯,这是我爸爸给我做的,全天下仅此一枚。”说完笑了起来。
“那你爸爸手艺可真好!”隽筱发自肺腑地赞叹道。
容昱点点头,眼圈微红,他收敛住思绪,随意地笑道,“我们回去吧…”
隽筱感觉容昱有点不对劲,她刚要开口询问,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声严厉地喊叫声“你们在那干嘛了!………”
容昱和隽筱默契地回头,定睛一看竟然是教导处主任,容昱一脸淡定自若,隽筱却一下慌乱了起来,想都没想抓着容昱的胳膊就跑。
容昱看看手臂上的手,嘴角微勾,开心地笑了起来。
隽筱拉着人高马大的容昱跑得好吃力,她回头看着他,焦急地说道“快点!被抓到就完蛋了!”
容昱仍旧不急不忙,脸上满是宠溺的笑意,轻飘飘地问道“主任抓早恋,我们早恋了吗?…”
隽筱听完这话,她眼神微愣,抿了抿嘴一声不吭,只觉心头鹿撞,耳朵越来越烫…
她刚要松开手,容昱却突然反握住她的手,一个十指相扣,他一脸得意地在她面前摆了摆两人紧握的手,隽筱还来不及抽手,就被他牵着一路狂奔而去…
隽筱和容昱就这样一路狂奔,直到听不见教导主任可怕威吓的声音,他们才慢慢停了下来,两人上气不接下气,隽筱不禁感叹这主任是跑马拉松的吧,这耐力简直要人命!传说跑3000米的冠军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她现在确信无疑,这传言绝对是真的!
容昱一路笑个不停,要不是他一直笑暴露了行踪,主任恐怕也不会这么难缠。彼时,两人瘫坐在老榕树下,跑完都有点懵批。
休息了片刻,隽筱总算回过神来,说道,“我要回家了。”刚要起身,发现两人的手这会儿还牵着,手心那暧昧的温度,让她脸上又开始发烫发热…她不好意思地想抽回手,却再次被容昱握住…
隽筱羞涩的模样让容昱心动不已,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放在她的手心,温柔地说道“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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