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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匆忙而来 慌张离开(1 / 1)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事情,有人忙着出生,有人猝不及防的死亡。日日皆是,稀疏平常的很。只是这些与多数人而言,苦难不降落在自己身上便都是事不关己的。所以大家都是只顾忙着自己的事,竭尽全力只为活着而奔波。

就在这人人忙于奔波的日子里,从开始便没有掀起多大响动的丁家事件突然间迎来了结点。丁诚刚死了,就在应连礼三人从苑邸回来的第二天清晨五点多,他从云燕医大顶层轰然跳下,不带丝毫犹豫,像早晚要面对的事,像早已确定会做的事,也像极了为赎罪而自罚的举止。

对丁诚刚的突然之举,云燕圈层众说纷纭,但知晓真相的实在太少了,大家说来讲去更像是在盲猜一般。只是事情就是这样,知道前因后果的答案也就不值得人惦记什么了,越是这样像是凭空发生的结果反倒越牵扯着众人的心思。怎么想都理不清事情的合理走向,反而越加透着隐藏的不安感。如同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就在众人的身旁,对方明目张胆的操纵着,他们却完全瞧不见。

而在云燕,谁能有如此一手遮天之能呢?这个不问有答的问题云燕城内人人皆知,唯未辂亭一人无虞。但同样的问题是未辂亭这人真要做的事,从不屑于遮掩什么,这种背后放冷箭的事是那个狂妄到骨子里的人向来所瞧不上的。

可话又说回来在云燕能够在未辂亭的眼皮底下顶风作案的人,实在找不出谁来。丁家啊,虽说门户尚算可以,但毕竟背后的应家实力雄厚。虽说应家这些年转战到了海外,应良宽人不在但其在云燕的名望还是不减分毫的。即便丁诚刚的分量不足以让谁给几分颜面,但应家的面子却是不得不给的。

这事儿自始至终作为家属的应一茹与丁欣欣半分面都没露,也未对外解释个一二,摆明了是不想对这事儿提上一嘴,但这样沉默的作派在外人眼中俨然成了暗吞委屈的自认倒霉。人云亦云的走风里,应一茹带着丁欣欣跟随应连礼三人不动声色的离开了云燕,丁诚刚的事儿在云燕自此成了一个无解的题。

丁诚刚的事件过去不久后,云燕贵圈的人才发现一直未露面的应一茹母女也在云燕没了踪迹。并且在同时,大家也发现自从不久前同艾伯云离婚后,便时常在众人眼前晃的邱络玫,已经好久没露面了。那个巴不得如同开屏的孔雀一般处处彰显自己的女人,一时间的销声匿迹,实在是突兀的很。好多人都在猜忌她去了哪里,但这里面的成分与关心无关,纯粹是怀揣着满腔看热闹且巴不得事儿大些的心思。

未姳爰这天刻意避开艾司慕来到公司找她哥未辂亭。周边人虽然都有意遮瞒着她,但最近的事情发生的过于密集,即便不能从未辂亭跟艾司慕嘴里得到什么口风,耐不住这个年代好事的人太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传进耳朵里,拼拼凑凑就基本能够还原事情的大致面貌。

未姳爰就坐在未辂亭办公室的软皮沙发上,双手托着脸颊硬生生看了她哥尽俩小时。这期间但凡她哥往她这边瞜过一眼那都算她输。今时今日坐这儿的人如果换做艾司慕,她哥绝对从一开始就舔着脸凑过来了。对此,未姳爰深信不疑她哥的狗德行。

未姳爰站起身气冲冲走过去,双手撑在未辂亭的办公桌上,蹙眉不满的问道,“你就告诉我邱络玫到底去了哪儿?你一定知道的,你就告诉我吧哥?”

未辂亭处理着文件,头都不屑抬一下,反问,“关你什么事儿,打听这么多。”

“我......”未姳爰噎了下,随即矢口找理,“我我是帮邱艾打听一下嘛。不管怎么说邱络玫都是邱艾的妈呀,就算邱络玫这个妈做的再不尽责,她跟邱艾都是扯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埃哪有人不关系自己亲妈安危的是不是?”

未辂亭停笔,掀着眼皮斜向看着她,未姳爰被她哥的眼神看得惊了下,心虚的撇开视线,嘴巴死硬的犯着倔,“再,再说,他现在跟着司慕呢,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这也是看在司慕的面子上,给他探点小道消息。省得他在司慕身边不尽心尽力.....”

未辂亭皮笑肉不笑的冷呵一声,收回视线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极冷淡的声调里夹着几分一针见血的嘲讽。

“你的自以为是经过邱艾的许可了吗?”不等未姳爰回答,未辂亭接着二击,“你觉得邱艾能待在司慕身边会没有能耐知晓这点事?”

“还是你认为司慕连这点关乎邱艾的事都瞒着不肯让他知道?”

接连的三问击得未姳爰默默闭上了嘴。她幽怨地看着未辂亭,不甘心的咬了咬唇,“凭什么连邱艾都能知道的事我却不能知道?”

“凭什么?”未辂亭好笑的斜睨着她,觉得今天的未姳爰格外的傻里傻气些,“凭邱络玫跟邱艾的关系,你来讲为什么邱艾不能知道?而你为什么应该知道?”

“我....”未姳爰气得跺脚,“我不是讲这件事,而是从开始的所有事,为什么就只有我是被蒙在鼓里的?司慕离开前的事是这样,司慕回来后的事情也是这样。你们都是抱团一起的人,而我就像个外人一样被你们打着为我好的口号摒弃在外。”

未姳爰走到未辂亭的身旁,她半蹲下身子,抱着未辂亭的手臂,语气蔫蔫透着落寞跟委屈。

“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再是那个处处需要你为我铺好退路的小女孩。我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判断跟认知事情对错的能力,我是你亲自教出来,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自己吗?”

有感而发后是未姳爰这么多年来沉寂压抑的委屈一腔倾覆,未姳爰是知道所有人对她选择的遮瞒都是在将危险避离开她。可你知道那种被所有人保护在防护圈里,人人独抗危险却只有自己一无所知的被动感有多无力吗?明明该被保护的人是艾司慕啊,怎么反倒是她享尽了舒适圈呢?

他们明明是双向奔赴的关系,无论是她哥跟艾司慕,还是她哥跟她,又或者艾司慕跟她,从来都是。他们都在相互为对方着想,但付诸行动与有所成果的只有她哥跟艾司慕,而她只是坐享其成的那一个。是因为她的能力还不够吗?所以连知道的权利都不配有是吗?

未辂亭停下手里的事,大手落在未姳爰的头顶上。像是一方天地罩在了她的上空,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一样。未姳爰仰头看着未辂亭,双眼里包裹着泪水,“哥......”

未辂亭将她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名媛,人情世故与人交际这些事宜上我从不操心你。你一直是很有主见也很正直的女孩子。哥哥看着你长大,最是心知肚明。”他叹了口气,怀着几分的感伤,说,“司慕家出事的时候,你不过是比司慕大一岁。司慕作为当事者都不知其中厉害,你作为外人如何分清就里?”

“况且那个时候池琠带着司慕去了哪儿谁都不知,我动用了那么多关系都一筹莫展,你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跟在我身后追着问司慕去了哪儿?司慕什么时候回来?”未辂亭沙哑着嗓子,无奈道,“每当你问我的时候,你可知道我的无奈与自责?我更想知道司慕在哪儿?知道她在哪儿我才能把她找回来。”

“他们经历了什么,即便不知也足以想到一二才是。被人陷害,被迫逃亡的日子能好到哪里去?今日不知明日,甚至这一分钟不知下一分钟会生是死的处境,你要知道了做什么呢?安慰司慕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有你在吗?可想要安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旧事重提,明白吗?”

未姳爰窝在她哥怀里闷着声点点头,她懂,她都懂。她只是讨厌这种自己什么都帮不上的感觉,太糟心,也太废了。仿佛自己是个毫无用处的累赘,不但帮不上任何,还要耗费大家的战斗力来保护自己,怎么想都真的太憋屈了。

未辂亭自然知道未姳爰心思所想。未姳爰看上去整天无忧烦恼,但心思却异常的敏感跟坚韧。她知道谁真心以对,所以即便满腹委屈也不会表现一丝自己的弱势。这么多年一件件都不算小的事情累加起来,足够压抑的她难过跟埋怨。可思维上,未姳爰又非常清楚自己不该知道的利弊点在哪儿,所以就如此这般的独自忍着,一忍再忍这些年。

想来也是这段时间艾司慕的报仇行径提上正轨后,云燕接连的几件事都必定是脱不开关系的。但未姳爰先前旁敲侧击的试探都没能让艾司慕开启尊口,实在是让她犹如没头苍蝇无处下口。

可她哥说的的确是对的,事情既已发生,历史终归不能扭转。自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艾司慕那些年经受的委屈跟伤害已经够多了,回来后她将一切不堪的过往默默埋在心底,不作他声的自己进行着复仇的计划已经够劳心费力。还要时不时面对未姳爰好奇的旁敲侧击,那些像是故意旧事重提,撕她伤疤的行为,实在有违她口口声声说想要保护艾司慕的初衷。

未姳爰此刻又为自己突然跑来找她哥的行为感到懊恼不已,明明自己什么都清楚的,为什么会在这段时间的几件事情发生后,就被左右了思维呢?搅乱了这么多年的理智,也扯痛了她哥深埋心底的旧疾。未姳爰这个时候比刚刚的委屈更甚,她像是找到了多年来宣泄的借口,趴在未辂亭的膝上哇哇大哭。哭得肝肠寸断,哭得不见晴天。

未辂亭就任由着未姳爰宣泄这么多年的压抑,他想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没能对未姳爰讲起一字的原由。该与不该,是与不是未辂亭相信未姳爰心里有数。她只是对这么多年的担忧感到无处释放,情绪不敢外露的委曲求全,在这一刻终于找到理所应当的宣泄口,有时候大哭一场足以抵过话语万千。

她是未家的女儿,是他未辂亭的妹妹,就该懂得取舍,也该懂得不知为知的道理。

------题外话------

想想真的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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