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跤(1 / 1)

后来,李年年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江砚一下课就往教室外面跑,再也没有一群男生围绕在桌子四周围,散发着属于夏天的汗臭味。

一直到那年夏天结束之后,江砚也走了。

是真不会再有人围在李年年桌子的周围,和江砚讨论数学题目了。走进画图室,李年年找了一个靠走廊、有窗子的位置坐了下来。

按照以往的习惯,李年年会找一个角落的位置。

但是今天江砚要找自己,坐在窗边,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教室外面有没有人,江砚有没有来。

这样就不会让江砚在外面等太久。

堪堪画完两幅图的线稿,天线就暗了下来。

李年年抬头,活动活动了筋骨,却看到江砚站在教室门口。

“你怎么来了?”李年年躲在江砚的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笑着转过身,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李年年。

李年年刚接过袋子,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开始躁动。

看了看教室里还在安静画图的同学,李年年指了指楼梯口的方向,“去那边吧?”

打开袋子,里面是三明治和牛奶。

“你做得?”李年年急不可耐地咬了一口三明治,松软的面包裹着肉松、鸡蛋和火腿,香味在口中四溢。

“家里阿姨做得,带一些给你尝尝。”江砚看着李年年鼓鼓的腮帮子,满眼温柔。

“真好吃。”

“江砚,你们家阿姨手艺真不错,上次的红糖糍粑也是阿姨做得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去你家尝尝阿姨手艺。”

这纯粹是李年年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无心说出来的话,江砚却是真正听到了心里去。

“想吃阿姨家的饭?”

李年年拼命点了点头。

“阿姨在我们家做了十几年的饭,就像是亲人一样。你喜欢阿姨做得饭,下次我带你去见见她。”

李年年的头点的根本就停不下来,犹如小鸡啄米,满脑子都是阿姨做得好吃的。

如果林嫱家里请得阿姨做饭也这么好吃的话,说不定李年年每次去那里的时候还会开心点。只可惜家里的那位阿姨,做得菜虽然花样多,但是味道却不及林嫱的一半。

李年年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林嫱做得饭了,可是每一道菜的味道她都清楚的记得。

曾经她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做饭比自己的妈妈更好吃了。

后来事实证明她错了。

看着李年年把东西全都吃完,江砚站起身,“晚一些来接你。”

“好。”

吃饱喝足,李年年感觉自己画图的速度也快了许多,透视一画一个准,线也不抖了。

今天再赶赶进度,明天就能轻松不少了。想到这里,李年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等到李年年再一次抬头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窗外江砚挺拔的身姿。

江砚隔着窗子在笑,画室里不少女生也抬起了头,一时间竟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李年年的目光掠过斜后方的男生。

男生纹丝不动,专心致志地改着手里的图。

顾不得这么多,李年年快速地收好图纸,只想快点带江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慢点1看着李年年急冲冲的样子,江砚紧张地皱了皱眉头。

李年年笨手笨脚的,不止一次莫名其妙地在平地上摔倒,从前林嫱也是为此操碎了心。

李年年将所欲哦的摔跤都归结于自己运气不好。

前半辈子受了这么多罪,以后可是要享大福的。

“李年年,你都多大的人了。楼下一岁的小朋友,这一年摔得跤都没有你多。”

江砚扶着李年年走进客厅,林嫱从门打开门开始就一直絮絮叨叨的。

“今天要不是江砚在,我看你怎么回来。我才不会去学校接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摔跤,真的是丢死人了。”

李年年别过脸,对着江砚做了个鬼脸。

“人家这不是没注意嘛?”李年年委屈巴巴地嘟囔着。

“我第一次去那个老师的办公室,那其他老师的办公室门口都没有门槛,怎么会注意,偏偏那个老师的办公室会有一道门槛埃”李年年说完,心疼地吹了吹自己膝盖上的伤。

江砚一直在默默地给李年年上着药。

第二天早上,李年年一开门就看到江砚站在门外。

江砚把自己的书包递给李年年,弯下腰,“上来。”

李年年应了一声,乖乖地趴在了江砚的背上。一直手里还拎着江砚的书包。

幸好江砚写作业快,每天要带回来的东西不多,李年年拎在手里也是轻飘飘的,李年年甚至怀疑那个包里根本就没有东西。

那是李年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帮江砚拿书包。大部分时候都是江砚帮李年年拿书包。

一直到李年年伤好,那段时间都是江砚背着李年年上下楼梯。那也曾一度成为学校里的一道靓丽风景。

果不其然,李年年在出门的时候,还是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幸好江砚提前做好了准备,早厄运一步扶住了李年年。

“呼——”李年年心虚地呼了一口气,松开了紧紧握住江砚手臂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江砚的手拂过李年年的后背,低声安慰道:“没事了。”

李年年仍是心有余悸,这么多年来,,似乎冥冥之中一直有什么绊住了自己的步伐。

不过此时此刻的李年年多么难受,在看到烤肉串的那一刻,所有的担心都被抛到了脑后。

陈诗语不知道是从那里得到了消息,也跑了过来。

按照以往的情形,许乐屿都是和陈诗语出现在这种场合的,这一次却只有陈诗语一个人。

“许乐屿呢?”江砚大概也不习惯没有陈诗语和许乐屿两个人一起闹腾的场子。

陈诗语咬了一大口肉串,“不知道。”顿了顿,打量着李年年说:“或许年年知道。”

李年年一头雾水地看了眼江砚。

江砚却好似明白了什么,在李年年手心画下了三横一竖。

王?

王清?

李年年这下也恍然大悟,桌子上的三个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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