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李年年闷闷不乐地又重复了一遍。
江砚没有问李年年为什么。
沉默半晌,“晚上想吃什么?”
“玉米炒虾仁。”
“糖醋排骨。”
“水煮肉片。”
“还有呢?”江砚看着李年年一脸纠结的样子。
“会不会吃不完啊?”还有一堆想吃的东西,但是李年年不知道如何抉择。
如果只有两个人,这么多东西肯定都吃不完了。更别说其他的了。
江砚看了李年年一眼,“可以把许乐屿和李年年他们一起叫来,不用担心。”
有许乐屿和陈诗语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吃不完的东西。
“你买过筷子了吗?”李年年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餐具的问题。
不会要四个人用两双筷子吃饭吧?
“一会去超市买菜的时候顺便买一些。”
“哦。”
在图书馆呆到五点钟,李年年发现自己学得越多,问题也越多,缠着江砚不放、
最后被江砚强行拎着,带出了图书馆。
“江砚,我还有好多题目没看完呢?”
“这样下去,期末考试也要完蛋了。”李年年哭唧唧地皱着眉,撅着嘴看着江砚。
“再讲两条吗?行不行?”小姑娘的嘴都要厥到天上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江砚。
江砚别过脸去,不看李年年。一把夺过李年年手里的化学书。
“再不去超市就买不到菜了。”
“那好吧。”在江砚的威逼利诱之下,李年年极不情愿,又及其情愿地跟着江砚走出来图书馆。
走出图书馆,两人才发现下雨了。
“怎么办?”李年年看着江砚,好像两个人都没有带桑
下一秒,许乐屿和王清一人拿着一把雨伞从图书馆里走了出来。
王清正在愁怎么才能自然地假装自己的伞怀了,和许乐屿同撑一把伞,就看到了李年年和江砚大眼瞪小眼地站在图书馆门前。
这不是巧了吗?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双向救赎吧?
王清就像扔烫手山芋似的,把伞抛给李年年。眼看那伞就要砸在李年年的头上了,在碰撞发生的前一秒被江砚稳稳地截住了。
一声尖叫就那样卡在了王清的嗓子眼。
李年年已经捂住自己的头蹲下了,等了半天,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
迟疑的转过身,胳膊却不小心撞到江砚的小腿,李年年一个没稳住,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好江砚反应快,弯腰一把捞起了李年年。
李年年踉跄着扶住江砚的胳膊,勉强站稳。
李年年感觉瘦弱的自己在江砚面前就像是一只仍人摆布的玩偶。
“小心点。”江砚把李年年又往自己身边扯了扯,整个护在怀里。
李年年张了张嘴,又犹豫着看了一眼江砚,江砚眼神示意她说。
“能不能让清儿一起去吃饭。”
江砚点了点头。
李年年激动地朝王清招了招手。
江砚又开口说道:“前提是她得保证不会再次误伤到我未来的女朋友。”
许乐屿那小子倒是耳朵尖,急冲冲地说:“我替她保证。”
四个人来到超市,李年年第一个就奔向日常生活区,找到了筷子。
“买木筷子还是铁筷子?木筷子容易发霉,铁筷子太滑了,总是夹不祝”
江砚拿过李年年手里的两双筷子,又把把货架上每种筷子都拿了几双,“都买回去试试,换着用。”
“哦。”
“碗呢?够吗?”
“这几个碗好可爱哦1
“可以买吗?”
“可以。”
“这有两种虾仁。买哪种?”
“左手边的。”
李年年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到什么都要拿起来看一看,问一问。
确实,李年年为了防止自己乱花钱,已经很久没有逛过超市了。
原来薯片又出了新的口味,这个软糖也出了橙子味,奥利奥又出了新的季节限定,不过看起来依旧不是很好吃。
李年年真想都买来尝一尝,可是想到自己的钱包,还是忍住了。
李年年看到江砚拿起一包又一包薯片放进小推车里,头上冒出来一串问号。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吃薯片吗?”
李年年记得自己之前每次吃薯片的时候,江砚在旁边,一片也不吃。
李年年一度以为自己的薯片里被人下了毒。
江砚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李年年,转过身,推着车子继续往前走。
“家里有只小狗喜欢吃。”
“狗狗可以吃薯片吗?我上次怎么没有看到你家的狗狗?”
“狗狗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对肠胃不好吧?”
李年年现在格外担心江砚家的那只小狗,江砚这么养狗,狗狗的命迟早要葬送在他手里。
“江砚,狗狗不能吃巧克力1李年年一时情急,没控制住,吼了出来。
正是下班的时间,超市里的人还不少,纷纷侧目。
李年年羞红了脸,躲在江砚和货架之间。
腹背受敌之时,李年年还在压着嗓子,十分坚定地对着江砚说:“狗狗真的不能吃巧克力。”
江砚宠溺地笑了笑,捏了捏李年年肉嘟嘟的娃娃脸。
“我们家的狗狗体质特殊,生病的时候就喜欢吃巧克力。”
“真的?”李年年的大眼睛了还是布满了疑云。
“真的。”
“那好吧。”李年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从江砚和货架之间钻了出来,王清和许乐屿两个人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李年年小时候在乡下的奶奶家也养过一只小土狗。那只狗狗天天跟在李年年的后边,不管李年年去那家窜门,小狗狗都一步不落地跟在后面。
后来李年年回到城里上学,和小狗见面的次数也少了。
没有什么舍身救主的动人情节,狗狗是自然老死的。
狗狗去世的那一天,奶奶还打来了电话。
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李年年很平静,挂了电话就乖乖会房间写作业了。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李年年无意间翻开了自己小学时候的日记,
在字里行间看到狗狗名字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和情绪涌上心头,李年年泣不成声。
明明像是很遥远的故事,却在一个无比平常的午后,击碎了李年年所有的心理防线。
那一天是李承和林嫱离婚后的第一个周日,李年年刚把林嫱在这个家所有的东西装进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