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饭香,翁千歌拢着半湿的长发过来,吸了吸鼻子。
“好香。
熬的什么粥?”
“海鲜粥。”
顾沉回她,扭头一看,立即皱了眉。
“都多大了,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这是什么天气,就顶着湿发出来。”
“没事。”
翁千歌浑然不在意,“自己会干的。”
呵。
顾沉不赞同,“你头发又厚又多,等自然干天都要亮了。”
一边说,一边取了毛巾来,拢住她的头发,细细替她擦着。
翁千歌很受用,也不推辞。
“等我把披肩脱了。”
纱织披肩里面,是件半截的瑜伽服。
顾沉站在她身后,看到从瑜伽服背部露出来的半个肩胛部。
隐隐绰绰的,露出个纹身。
火红的,小小的挺精致。
顾沉眼神一暗,情绪莫名,但显然并不是愉悦。
察觉到他停了下来,翁千歌扭头看他,“怎么了?”
“没事。”
顾沉继续给她擦头发,像是随口问起。
“你背上,有个纹身。”
“……”翁千歌顿祝
哦,瑜伽服背后是个x形,没盖住肩胛部,露出了纹身:那只小凤凰。
她想起来,以前顾沉非常不喜欢她这个纹身。
每次做那种事,尤其是她背对他时,纹身在他眼底展露无疑,他就会异常凶狠。
“好好的,为什么纹个纹身?”
他这样问时,是带着气的。
翁千歌每每背对着他翻白眼,她哪儿知道?
她要是记得,还不去找那个前任算账?
再者,顾沉凭什么这么质问她?
她的纹身只有那么一点点大,而他呢?
身上纹那么一条大龙!只许州官放火?
可笑。
于是,翁千歌的脾气只有更臭,“管的着吗?
我的背是我的,我想干什么干什么。”
接下来,便迎来顾沉发狠般的折磨……现今,又听到他提起纹身。
翁千歌只有无奈,骂是骂不出来了,反而说了实话。
翁千歌点点头,“嗯,是有。
不过,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在哪儿纹的了。”
顾沉眯了眯眼,“那看来,是在加国的事。”
“……嗯。”
翁千歌失笑,“或许是吧。”
她在加国有过一段恋情,还有过一个孩子。
虽然不记得了,但每每想起,翁千歌都会想,她应该是很爱那个人的。
否则,以她的性子,怎么会和他同居,还怀了孕。
头发擦的不滴水了,顾沉再拿吹风机给她吹了下,吹到七八成干。
“差不多行了。”
忙完这个,顾沉去盛了粥,配着清爽的小菜,放在翁千歌面前。
“刚退烧,吃这个好消化。”
“嗯。”
翁千歌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满足的像只慵懒的小猫。
朝顾沉竖起大拇指,“一级棒1
这话是真心的。
顾沉的精力出奇的好,明明人人都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
翁千歌觉得自己只能做好一件事,可顾沉不但把工作做的出色,还能兼顾家务。
这样的男人,过去未来都属于打着灯笼难找那一挂的。
从小出生在豪门,翁千歌身边反正是不存在这样的物种。
想来封筱筱的前男友祁俊彦足够好了,可和顾沉一比,那就差点意思了。
这么想着,翁千歌不由多看了顾沉两眼。
也许是因为离婚了的缘故,从那段关系脱离出来,成为了旁观者,她反而能清晰而理智的看待顾沉,发现他的优点了。
顾沉捕捉到她的视线,“怎么了?
我脸上有什么?”
想要看他,又不好好看,偷瞄什么呢?
“嘻嘻。”
翁千歌笑起来,因为最近两人相处的不错,也能开玩笑了。
“我是在想,顾沉哥你这么‘贤惠’,不知道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嫂子,嗯,不过呢,不管是谁,那他可是捡到宝了。”
宝,她这样形容他。
顾沉心上一阵轻快,暗暗道,这个宝让你捡了好不好?
可这话,他不敢说。
不但不敢,情绪也跟着低落。
他的前妻,还想着给他找个老婆呢。
所以,她虽然不像以前那样讨厌他了,但是,也并不喜欢!顾沉低头喝粥,是他做的还不够。
不着急,他早就有心理准备。
她觉得他贤惠是不是?
把她泡在他做的蜜罐里,总有一天,能把她的骨头给泡酥了。
……第二天,翁千歌身体大好,说什么也不肯继续休息。
她是来工作的,要是一直躺着算怎么回事?
顾沉拿她没有办法,只好由着她。
这次的事情,受伤的工人不少,顾沉来有一半为的就是做好安抚。
安抚要是做不好,事情一旦发酵,如今这个网络时代,舆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不容小觑。
尽管擎天摆出了诚意,但并不是每个受伤工人都买账。
一来,他们的确是受害者,二来,这其中也不乏有借此想要发一笔横财的。
一整天下来,翁千歌跟在顾沉身后,看他风度翩翩,姿态却又摆的很低,她这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这么些年,她总是跟封筱筱说,顾沉是为了继承权才委屈求全娶的她。
她挺看不起他的。
一个男人,丢弃了尊严只为了利益,自然得不到她的尊重。
是以,结婚那些年,翁千歌指使起顾沉来,丝毫不手软。
总觉得,这就是他该的。
也盼着,有一天他会受不了,摆脱了她。
这些日子来,翁千歌充当他的助理,和他吃注工作在一起,却意外的见到了他很多面。
他的能力是一方面,毅力更是惊人。
她才跟他一起工作多久?
见到的怕只是微不足道的部分。
翁家是海城豪门不假,但这些年来,在顾沉手上,翁家得以发展、扩大,如今提起翁家,在海城已是首屈一指。
翁千歌默默凝望着顾沉,擎天能有今天,他背后付出了多少?
又遭受过多少冷遇和白眼?
只怕是,不计其数。
而她亲身掌管了擎天几个月,更是清楚,要做好总裁这个位子,还要经历数不清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桩桩件件,想起来头皮都发麻。
眼下这户人家,算是比较难缠的,死咬住不松口。
眼看着,不大讹诈一比,不肯罢休。
翁千歌翻了翻手上的资料,下肢胫骨骨折,做过了手术,三个月到半年可以恢复。
擎天承担了所有费用,也包括了务工费,另外还有经济和精神补偿,数额已经很良心。
“我好好一个儿子,让你们弄成残废!你们休想拿这几个钱就打发了1
伤者的母亲尖细的声音险些刺破耳膜,听着非常不舒服。
翁千歌终于是忍不住:“这几个钱?
呵,这位太太,你管这叫几个钱?
请问,你这辈子见过这么多钱吗?”
“1
“你说什么1
中年女人一下子被踩到了痛脚,蹦了起来,直愣愣的冲到翁千歌面前。
“吸人血的资本家!你也断一条腿试试1
翁千歌吓了一跳,顾沉匆忙挡在她面前。
脸色已然沉了下去。
“这位太太,请你好好说话1
“说?
你们不肯给钱,还说个屁1
中年女人恼羞成怒,这种颠倒是非的话都说了出来。
“滚!现在马山给我滚1
卓跃想要从中周旋,“别,我们不是还在商量……”“商量个屁1
女人气的不得了,“你们滚不滚?”
她这副撒泼的样子,把翁千歌的犟脾气彻底给勾了上来。
“说到底,你不就是想狮子大开口吗?
任何工地都会有意外,我们给的补偿合情合理,已经是超额了!我奉劝你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到头来一场空1
“岂有此理1
女人回头招呼一声,“孩子爸1